所以他一直在準備著。
等到宴席撤下,第一位挑戰者就立刻出現了。
“宋道友,在下想第一個討教討教!”
這是一位穿著紫金色道袍的女修,她的眼睛異常清徹,仿佛不染塵埃的玉,渾身上下充斥著一股自然純淨的感覺。
“哦,太清妙玄宗的道友,不知道道友想要討教那方面?”
宋河不緊不慢地說道:“符籙,陣法,都可以由道友來決定。”
他現在可是異常的自信。
這裡是夢境之花的夢境世界,還有造物的權限以及天道充當靈氣源供應,只要他知道的靈植都能隨意捏出來。
“在下太清妙玄宗神符閣修士明晝,想討教符籙。”
女修微微一笑,袖袍一揮——
紫金色的符籙一道道從她的袖袍之中飛出,在半空之中構成了一道嚴絲合縫的大型陣法,內裡氤氳著雷霆的紫色氣息。
刹那之間就有電閃雷鳴,仙山籠罩在雷霆天威之下。
高處兩位正在看戲的天道愣了愣,隨後一臉的無語——你拿這陣法來挑戰宋河?
他那分劫桃樹正缺雷霆呢,就送上門來了。
“太清紫霄雷陣?”
“雷霆陣法麽。”
“金丹就能控制這樣的大陣確實有點本事。”
圍觀的元嬰們不緊不慢地點評。
他們並不看好明晝。
而事實確實也是如此——宋河看了一眼天空,同樣是一揮袖袍,在半空之中頓時就出現了無數朵桃花紛飛。
那些桃花的花瓣上隱約有天然構成的奇異符紋,紛紛揚揚之間居然直接朝著天穹之中的雷霆符陣而去。
這是宋河用四階靈植灼桃配合上「引雷儲電」和「天劫逢春」兩個詞條製作出來的專門應對雷霆的特殊靈植。
或許單個的質量比不上明晝搞出來的雷霆符籙,但是數量如此之多,幾乎只是一個瞬間就衝入了陣法之中。
它們肆意紛飛,瘋狂汲取著裡面的雷力。
有些被雷霆劈成焦炭和飛灰,但是更多的是憑借著表面的符籙將雷電給全部吸入。
明晝愣了一瞬。
她感覺到一股難以控制的沛然吸力,甚至短暫地接管了她的控制,這在鬥法之中絕對是致命的。
僅僅也就是這一瞬間的功夫,桃花就已經破壞掉了她的符籙陣法。
它們吸收到了足夠的雷力,心滿意足地返回了宋河的身邊,在宋河攤開的手掌之中環繞紛飛。
很快就形成了一株雷電為枝乾枝葉,開的燦爛的桃花樹。
宋河微笑著說道:“道友,承讓。”
事實就是這樣,一位金丹想要在他的主場對付他,就是這樣的結果,不可能有任何意外的。
要真是打一位金丹還要幾個回合,他不如早點去種紅薯得了。
“……”
“這算什麽,以力破之?”
“好神異的桃花,靈葉宗原本有此種靈植麽?”
“呵呵,道友的弟子果然還是需要多多修煉一段時日啊!”
最後一句話是星恪真人對著正在觀戰的,來自太清妙玄宗的一位大能說的。
後者無奈一笑:“你這家夥倒是好運氣,收了這樣一個徒弟。”
他並沒有生氣或是怎樣。
只是衝著明晝揮了揮手道:“輸了就是輸了,但其它道友總該有法子吧?”
這話說的可真是“惡意滿滿”。
於是,明晝剛剛稽首之後離開,第二位挑戰者也就迫不及待地出現了。
還是個熟人。
來者一身書生打扮,卻是位女子。
正是文隨月。
她笑道:“宋道友,小女子特來討教,想看一看道友的畫技到底如何了。”
“哦?”宋河臉上依舊帶著遊刃有余的笑:“那倒是巧了,我有一位好友,也擅長畫技。”
他袖袍一揮。
一隻葫蘆娃立刻就跳了出來。
這隻葫蘆娃頭頂頂著一個溫潤綠色的小葫蘆,身上穿著一身極其考究的袍子,手裡拿著畫筆和未曾研開的墨錠。
它對著文隨月微微一禮:“在下乙木葫蘆小木,替主人向道友討教。”
說完之後它把手裡的葫蘆一晃,裡面又出現了赤橙黃綠青藍紫足足七個不同顏色地葫蘆娃,每一位手裡拿著的墨錠顏色都不一樣。
它們當場開始研墨潑墨作畫。
雖然足足有八個葫蘆娃,但是它們的配合卻非常地精妙而緊密,分工合作,很快就以天地為畫布,硬生生地畫了一幅極其逼真的葫蘆谷。
那裡面有無數的葫蘆生長。
不僅僅有五行葫蘆,陰陽葫蘆,太陽葫蘆,月亮葫蘆,還有魂體、藏劍、死生……
簡直就是一片葫蘆的展覽園。
最重要的是那些葫蘆搖搖晃晃,內裡似乎孕育著對應的靈性和靈力,只需要小木一聲令下就會噴薄而出。
畫完了之後,小木靦腆一笑:“道友,請了!”
“……”這請個屁啊!
文隨月差點沒忍住罵出聲來。
她忍住吐槽的**,揮動著手裡的靈寶畫筆揮毫作畫,很快也畫出了一隻目前她能畫的最強神獸——玄鳥。
那玄鳥展翅飛出,叫聲清澈高亢。
黑色的羽翼一展仿佛遮天蔽日,帶著神獸專有的威壓。
直直地朝著葫蘆谷飛了過去,黑色的玄光噴薄著無窮無盡的火焰,像是要將葫蘆谷徹底燒盡焚滅。
然而,葫蘆谷裡面的水葫蘆,月華葫蘆,冰魄葫蘆等一系列對火焰有克制效果的葫蘆紛紛飛出。
它們在厚土葫蘆、金剛葫蘆、劍圍葫蘆等一眾葫蘆的保護下對著玄鳥就是一陣狂轟亂炸。
各色的靈光像是磅礴暴雨一樣鋪天蓋地。
可憐的玄鳥打又打不過,想要逃又會被陰氣葫蘆,泥葫蘆等葫蘆給阻攔住。
它很快就被葫蘆中噴薄的無數道光華給包圍,像是要熄滅了——但也只是“像是”,因為等玄鳥沒有反抗能力之後,一隻平平無奇的紫色葫蘆才堪堪出現。
它躲在葫蘆們的最後面,對準玄鳥,巨大的吸力直接將玄鳥一吸而入,然後一溜煙縮回了葫蘆谷。
文隨月睜大了眼睛:“……”
啊?還帶搶的?你就直接吸走了?
她盯著宋河,無話可說。
宋河尷尬地笑了笑:“或許是我這朋友有些見獵心喜,文道友莫要怪罪。”
這話裡話外的意思當然是不準備還回去了。
那葫蘆是專門收集各種奇異物件的,現在難得收到了一個玄鳥的靈力,他當然是要向著小木了。
文隨月也只能無奈搖頭:“道友這朋友的畫技在葫蘆一道上確實出神入化,一道如此,百道如此。”
說完她就拱拱手離開了。
接下來陸續又有幾人上來挑戰,涉及到煉丹,煉器、馴獸、製作傀儡……
反正都被宋河巧妙的化解。
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來跟他討教天機算術的天機門修士,居然是一位妖族,準確來說是一隻龜龜。
它以自己蛻下的殼為法寶來卜卦,結果被宋河身上的氣運給衝的差點暈了過去,但還是眼淚汪汪地完成了卜算。
最後興奮地離開。
宋河總感覺它是來蹭天道之威的,距離天道越近,想要卜算某些事情就越容易,這家夥完全沒想過贏,隻想得到一個答案。
隨著龜龜離開,九大宗也就剩下了天傾劍宗,仙樂門,還有他的本宗靈葉宗。
當然,還有天外天的魔修和妖族。
經過短暫的沉默和目光交流之後。
下一位,也就是天傾劍宗的修士走了上來。
出乎意料的,居然不是熟人易塵。
而是一位有些眼熟的修士。
他拿著一個酒葫蘆,一柄劍隨意拎在手裡,穿的衣服更是瀟灑的露出半個胸膛,肌膚卻呈現一種怪異的黑紅色。
那裡面似乎還有兩種怪異的力量交纏。
反正,怎麽看都不像是正道修士,要不是從天傾劍宗的那邊走過來,宋河還以為是什麽魔修來了。
這裡需要一提的是,他雖然是這個世界的管理者,但是並沒有把所有人的信息全部看的清清楚楚。
所以不認識也是很正常的。
宋河越看越覺得怪異,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驚訝道:“等等,你是……”青隕天的那把劍!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
但是這位少年應該是聽出來了。
他二話不說,直接揮舞著手中的劍就刺了過來。
身影詭異的一閃,就出現在了宋河面前。
雪亮的劍身之上充斥著嗜血的,像是渴望吞噬世間一切生靈的奇異偉力。
“這是……?”
“好恐怖的空間操縱力。”
“那不是楊眉和羅睺的神力麽?”
說最後一句話的是端坐在靈葉宗最上首的白矖祖師。
她眉頭微皺。
“神劍化人,這絕對不會是一時興起的準備吧……”
說著,她瞥向了天傾劍宗那邊。
目光裡帶著一絲不滿,注視著天傾劍宗的執劍長老,聲音傳去:“你們是如何讓他誕生在這個世界的,奪舍還是胎神?”
作為女媧娘娘的護法,白矖是最討厭通過一些不正常方式將本不該來到這個世上的存在轉生為人族的。
為此她還曾經一怒之下掀翻了在靈界赫赫有名的“轉生神教”——據說那神教可以訂製轉生的家庭和父母,有很多修士都遭罪了。
本該是自己的兒女莫名其妙地被替代,這簡直就是人間慘劇!
完全不符合天道跟人理。
被她這樣注視著的天傾劍宗長老頓時滿頭大汗,連忙解釋道:“前輩,我們沒有逼迫和強迫任何人,是買了一枚陰曹地府的轉生符。”
“轉生符?”
一旁的太清妙玄宗修士來了興趣。
“陰曹地府你們都找得到,能不能和貧道說說?貧道願意欠你一個人情!”
那所謂的“陰曹地府”是聖人後土娘娘的親傳勢力,可以有限地影響輪回轉生之事,行蹤一直難以尋覓。
沒想到居然被天傾劍宗的修士給找到了。
天傾劍宗的執劍長老隻當沒聽見——你也不看看自己那張老臉,還以為是上界的白矖前輩麽?
堂堂劍修,不給面子才是正常的。
太清妙玄宗的真人被他無視也沒有惱怒,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正在和宋河鬥法的那道身影。
要是真的轉生符,那就還缺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難道是想在宋河這裡得到麽?
……
此時,正在輾轉騰挪,具現化出一株又一株靈植抵抗的宋河眸光異彩連連。
終於是來了一個能打的!
原因無他,這劍修不僅能夠撕裂空間瞬間到他面前,還能夠用手中的劍汲取幾乎一切靈植的生機。
簡直就是專門克制靈葉宗的。
他非常清楚這是羅睺神力的特殊作用,只是想試試根底,所以一直沒有動用殺招,就連神通都沒有動用。
甚至他還在有意讓這位劍修的劍氣刺入自己具現化出的靈植之中,讓小木來分析分析。
劍修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他的謀算,暫時停了下來,怒氣騰騰道:“你不願意使出全力?”
“呃,沒有。”
宋河當然是搖頭否認,然後反咬一口:“我看道友你才是沒有用出全力。”
“呵呵。”劍修冷笑一聲,“那好,那我就使出全力!”
這樣說著,他就將劍朝著天空一拋。
那柄平平無奇的長劍頓時散發出無窮無盡的兩色靈光虛影——柳枝和肉瘤。
四周本來平靜的空氣立刻就躁動了起來,甚至還出現了一些不那麽和諧的殘影——有力量正在入侵夢境之花的夢境!
作為夢境之花的主人,宋河當然是立刻感覺到了,那絕對是楊眉大仙和羅睺魔祖的神識!
他們兩位的力量不僅僅在侵入這片夢境世界,而且還想通過夢境抵達現世。
你說你一個劍修,一言不合就招人來是什麽鬼情況,從鬥法變成了比後台誰更硬?
白矖和句芒兩位祖師立刻站了起來,隨後掌門,星恪真人一眾也跟著站起身來。
他們的臉色明顯不是很好。
這可是靈葉宗弟子的金丹大典,你找個有魔念的人來,是不是來砸場子的?
難道他們靈葉宗如今已經被這樣輕視了麽?
天傾劍宗的修士也是滿頭大汗——這小祖宗,不是明明已經壓製住魔念了麽?怎麽還突然就爆發出來了?
難道宋河那麽一句話的威力比塵寰書院的書生們怒喝還要厲害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