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多月前,許春娘正是跟隨他們的隊伍,出過一趟城。
看到許春娘活著回來,碎燭等三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神,用神識傳音。
“怎麽回事,她居然還活著?龍禹親自出手,沒道理會失手啊。”
“龍禹失蹤了,甚至連一個月前那次重要的宴席都沒有出席,她卻突然回了城,難不成,龍禹栽在她手裡……”
木羽打斷了角星的猜想,“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分明是不可能的事,龍禹的實力,在整座淵城的天魔強者之中,不說前五,至少能排進前十吧?
就算是我們三人聯手,也未必是他的對手,她一個地魔,龍禹動動手指頭,就能將她碾死了,我更傾向於,龍禹在虛空中遇到了麻煩無法脫身,才讓她撿回一條命。”
角星想想,也覺得木羽的說法更靠譜一些,龍禹那人他雖然看不慣,但實力是公認的強,等閑的域外天魔,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若非他實力出眾,也未必能將整個南城區攬在身下大肆斂財了。
這許春娘,八成是運氣好跑的快,沒能遇上龍禹,否則焉有命存?
不過許春娘活著回來了,對於三人而言,也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畢竟當初,她還是獵魔隊臨時成員的時候,他們可是默認了,讓龍禹對她出手。
想到這裡,身為隊長的碎燭微微皺眉。
當初她就沒想過,對方會有活著回城這一日。
要是她回城後,將這件事在城中大肆宣揚,壞了他們獵魔隊的名聲,可就不好了。
角星和木羽也想到了這一點,神色變得有些難看。
“怎麽辦?她活著回來了,當初我們對他的所作所為,要是被抖出去了,日後我們獵魔隊再想招人,只怕不會順利……要不乾脆一點,趁著她眼下還沒進城,將她做掉?”
碎燭想了想,否決了這個提議。
“不行,這樣做太冒險了,你沒發現她對我們很是戒備嗎?而且此地距離城門太近,她只要入了城,我們就拿她毫無辦法,反而會徹底得罪人。
而且在城門口殺人,哪怕得手,事後也容易引來非議。”
“那怎麽辦?總不能眼看著她破壞我們獵魔隊的聲譽吧,想個辦法先穩住她。”
碎燭目光微動,朝著許春娘露出一絲笑,“你回來了,我原先還覺得心有不安呢,你能活著回來,真是太好了。”
說著,碎燭流露出無奈之色,“三個多月前,你加入了我們獵魔隊,我們原是該護著你的,奈何龍禹大人太強了,我們這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你不會怪我,當初沒有護著你吧,實在是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我得為整支獵魔隊考慮,不能因為你一人,搭上所有人。”
許春娘看著碎燭,眼神漠然。
當初龍禹尋來,她利用替身人偶脫身的時候,也借著替身人偶的感知,“看”到了她與龍禹對話的全過程。
在得罪她和得罪龍禹中,碎燭選擇站隊龍禹,她並不覺得意外,但是碎燭為了討好龍禹,當時可是向他主動示好,說要親自對付她。
只是這個提議,被龍禹拒絕了。
她舍棄自己也就罷了,可她千不該萬不該,試圖以這種形式,向龍禹邀功。
見許春娘不語,碎燭眼眸微深,心裡有了不喜。
若非為了獵魔隊長遠考慮,此地又是在城門處,她哪裡犯得著,與這等地魔好言好語。
“你能平安回城,可見你命不該絕,這是你的造化,也是你足夠幸運……但是我們這些人被流放到了淵城,朝不保夕的,不會每一次都有這麽幸運,是麽?”
碎燭朝著許春娘笑了笑,語氣意味深長,“想要在這淵城中活得久些,就得放聰明點,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許春娘勾起唇角,無聲的笑了笑,“你說得對。”
碎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覆,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了角星一眼。
角星會意,取出一隻鼓囊的袋子,遞給許春娘。
碎燭適時開口解釋道,“這裡有一些魔晶,算是我們獵魔隊對你的一點補償,希望你收下後,不要再計較過往的事,也別讓我聽到,城中有不好的傳聞。”
最後這句話,她帶上了警告的語氣,其中蘊含的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許春娘看了眼面前的袋子,微一挑眉,毫不客氣的將這所謂的補償接了過來。
送上門來的魔晶,不要白不要。
她隨手掂了掂手裡的魔晶,嘴角笑意漸深。
“碎燭大人言重了,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我還是分得清的,畢竟在當時那個情況下,你舍棄我也是為大局考慮,情有可原,我又怎敢怪你?”
碎燭暗自皺眉,她總覺得,對方話裡有話,像是在嘲諷自己。
她沒有發作,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你明白就好,這件事到此為止,對你對我們都好,我們還要出城獵魔,就此別過了。”
許春娘站在原地,目送碎燭一行人出了城,直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遠方,才收回目光,頂著城門附近各種打量的眼神入了城。
而碎燭一行人,在出城後許久,氣氛都有些沉凝。
最後,還是沉不住氣的角星打破了沉默。
“她既然收了魔晶,應該不會亂說話吧?”
“難說。”
木羽搖了搖頭,“換了是我,遇到了這樣的事,心裡必然是不甘的,就算礙於實力不能將事情挑明,也會懷恨在心。”
碎燭態度很冷淡,“她收了魔晶,又同我在城門外演了那麽一出,可見是個識時務的,應該不會再胡言亂語。
不過此人活著,終究是個隱患,有機會的話,還是得處理乾淨了。”
角星和木羽對視一眼,默認了碎燭的話。
反正處理一個地魔,對他們而言,也不是什麽費力的事。
只需要派兩個人在北城門盯著,等她出城時,跟上就是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