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那位程家的金丹老祖追來又如何,隻消再過一兩日,她便能將程清嘉最後僅剩的三魂完全煉化。
她已在外面埋下數道陣盤和機關,莫說擋下一位金丹中期的修士,便是擋下兩位,都綽綽有余。
詹瓔珞閉上眼睛,身體中湧出詭異的黑霧,朝著地上的程清嘉一湧而去。
比起一個月前,程清嘉完全變了副模樣。
他形銷骨立、瘦骨嶙嶙,混身上下環繞著一股濃厚死氣。
就連面上印堂,也俱是青黑之色,一看便是命不久矣之兆。
然而他雖則氣若遊絲,卻始終牙口緊閉,將最後一口生氣斂藏得極為嚴實。
黑霧湧入他的身體,很快侵入了他的泥丸宮,將淡黃色的泥丸宮侵染得墨黑一片,幾乎完全看不出它最初的顏色。
詹瓔珞心中暗喜,再次加大了黑霧侵染的速度。
當程清嘉的泥丸宮被她完全攻佔,他的三魂便再無躲藏之處了。
等她徹底將他的神魂煉化,便可提煉出魂血,以此為鑰打開結界。
就在詹瓔珞繼續施為之時,身在飛梭之上的許春娘往東方向疾馳,同時神識外放朝下方探去。
半日後,飛梭微微一頓,隨即俯衝而下。
她忽而察覺到,下方有一處洞府。只是不知這處洞府,是否與程清嘉有關。
許春娘直覺告訴她,程清嘉和詹瓔珞,極有可能就藏在這處洞府深處。
可她不敢賭。
方才她神識粗略掃過,便已發現這洞府中陣法密布、機關無數。
想要將陣法和機關盡數破解,需得耗費不少的心力和時間。
她現在最缺的,便是時間。
許春娘深吸口氣,將最後一點魂血取出,這點魂血只能供她施一次血脈牽引之法了。
若是找錯了……在這偌大的秘境中,恐怕她再也找不到程清嘉的蹤跡。
但她終究是施法了,而魂血沒有讓她失望,在接連跳動兩次後,徹底消散化作一片虛無。
許春娘望向前方的洞府,目中露出一片精芒,毫不猶豫的邁步踏入。
洞府深處,詹瓔珞再一次睜開了眼睛,眼底有笑意劃過。
這位程家老祖趕來的時間,倒比她想象中的還慢了些許。
可見他是年齡老邁,修為大不如前,才會如此。
只需最後六個時辰,她便能將程清嘉的泥丸宮徹底侵佔。
而對方一名老邁的金丹修士,絕無可能在短短半天之內,安然無虞的突破三道大陣與十數道機關。
這位程家老祖宗,一路自小小南沙島追到萍風島,再追至這海上荒島之下的秘境中,卻在最後關頭失敗,想必會很是不甘吧?
想到這裡,詹瓔珞眼中笑意微斂,隱約露出寒芒。
等她打開了那道封印,拿到了那樣東西,借陣法之力,或許真能將那位老家夥永遠的留在這裡。
感受到外面的陣法已經被觸動,她無聲勾唇,取出一枚丹藥服下,繼續催化出更多的黑霧來。
三個時辰之後,詹瓔珞感知到神識一痛,眉頭微微皺起。
她烙印在陣盤中的神識,就在方才被人抹去了!
怎麽回事,陣法怎會這麽快,就被破解了一道?
她分明記得,程家那位老祖資質愚鈍,於兩百歲才艱難突破至金丹期,根本沒有時間學習修真百藝。
他理應被困陣法,苦苦在陣法與機關中掙扎才對,為何如此輕易的,就破解了第一道陣法?
莫非,他手中有某些破陣手段不成?
詹瓔珞驚疑不定了一會,神色慢慢恢復了鎮定。
程家雖然沒落了,但以程家的底蘊,能拿出一些破陣之法倒也不足為奇。
但她足足埋下了三座陣盤,破了第一道,後面還有第二、第三道等著他。
詹瓔珞深吸口氣,強行令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
越是到了這種緊要關頭,她便越是要集中精神,以免前功盡棄。
可一個時辰後,詹瓔珞再次感知到神識一痛,她烙印在另一處陣盤上的神識,同樣被抹去了!
這次,她終於坐不住了,能破除兩道陣法,想必那些機關也攔不住來著。
最後那道陣法,真的能攔住來人兩個時辰嗎?
詹瓔珞豁然起身,朝著洞府外面森冷的望去,最終一步踏出。
她決定主動出擊,借助陣法之力,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那老不死的留在這裡!
同一時間,許春娘正在破除最後一道陣法。
她手上不斷有靈氣彈生出,這些靈氣彈中所含靈氣十分微弱,一經生出便朝著陣法各處穩穩的飛過去。
它們有的飛到一半,突然間遭遇攻擊,消失得無聲無息。
有的運氣比較好,飛出很遠一段路,依然穩穩當當。
許春娘循著靈氣彈試探出來的路線,左手不斷掐出陣訣,推測陣法的變化,破陣速度快了數倍不止。
她正欲再次往前踏出,忽而感知到陣法變化,神色一動,不進反退。
便見她剛剛退開的地方,一道地火自下方猛然竄出,威勢駭人,卷起的火舌高達數丈。
若她還停留在原地或者繼續前進,絕對會被這道地火燒灼。
許春娘心知,陣法出現此番變化,是因為有人在主持陣盤。
看來那陣盤的主人,已經坐不住了。
發現對方躲過了地火的攻擊,正在驅動陣法的詹瓔珞,面色微微一變。
她雖然不擅長於陣法,可用陣旗控制陣盤卻很熟練。
按理說,程家的那位老不死,應該躲不過這一擊才對。
詹瓔珞眼神微冷,不信邪的再次驅動陣旗,朝著陣中那人發出數擊。
然而那人就好像能預知到陣法的變化一般,每一次,都能提前避開所有攻擊。
這人,只怕不是程家那位老不死!
詹瓔珞腦海中猛然閃過這一念頭,眼神中閃過一抹寒意。
她毫不猶豫的收起陣旗,左手翻出數枚符篆將之激發,催生出數大片紅色具有腐蝕性的靈氣,同時祭出法器朝著陣中那人殺去。
許春娘正感知著陣中變化,忽然間神識一痛。
不知何時生出了一團紅色的東西,正在腐蝕她的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