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好。”帝江隨口應付著,視線卻時刻留意著血池骨樹,他的目光中透著熾熱,仿佛看到了夢寐以求的至寶。
趙升此時赤身裸體,難免感覺不自在,不由伸手一招,體表頓時“生長”出一層紫色鱗甲,此甲完全貼合人體曲線,風格古樸大氣,甲片皆為菱形,厚重堅韌中透出堅不可摧之感。
經過血池的一番改造,他的肉身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劇變,不但本源靈識暴增近倍,元胞更是順利掙脫第一層本源枷鎖,初步擁有了在六種不同血脈間自由轉化的能力。
沒錯!
此刻,趙升體內有著包括人族血脈在內的六種血脈,其中人族血脈已變得稀薄了許多,不再處於絕對統治地位,雷吼獅血脈次之,然後依次為洪荒蛟,日月神猿、覆海鵬,以及一道稀薄近無的神秘血脈。
通過靈識內視,可以看見有數量極其稀少的“元胞”散發出淡淡金光,金光充滿了神秘和不可一世的意味。
這點金光與本源靈識看似極為相似,實則是某種更高層次的“力量”。
正是因為這層金光的存在,阻擋了他的深入窺探,也勾起了趙升的好奇心。
不過,這具嶄新身體隱藏著太多“寶藏”,日後可研究的地方海了去了,現在不急於一時。
如今當務之急,是如何將帝江應付過去。
“當初,本尊還以為‘先天源血’不過是前人故意編纂出來的虛妄之物。然而今日一見,才知前人所言不虛。夔牛,你當真得了好大的機緣呐!”
帝江小心翼翼的走到血池邊上,忽然抬頭打量著生機蓬勃的血肉骨樹,語氣裡充滿欽羨與深深惋惜。
“哦,不知這先天源血是何物?”趙升聞言心裡咯噔一下,連忙裝作“好奇”的追問道。
帝江繞著血池骨壁邊緣走了一圈,回到趙升身旁時才開口解釋道:“本尊對先天源血所知不多,不過依據前人記載,先天源血擁有著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仙尊也曾偶爾提及過先天源血的來歷,說它們大都是從先天始祖後裔身上掉落下的源血所化,用價值連城也難以形容其珍貴之處。”
趙升聞聽此言,心下更沉三分,已經感覺有些不妙。
“帝江師兄,這座血池面積不小,裡面定然還有不少源血殘留,師兄如若不嫌棄”
就在趙升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整個血池空間突然劇烈晃動起來,並且越來越猛烈,頭頂及四周冰壁紛紛傳出隆隆巨響,仿佛地震一般。
“怎麽回事!”趙升二人都是大驚。
地面的晃動越來越強烈,冰壁之上浮現出一道道裂紋,並且飛快變大,然後轟然坍塌,無數大大小小的碎冰砸向血池,也包括趙升和帝江二人。
“這裡要塌了,師兄快走!”趙升見狀心頭微喜,當即高聲提醒道。
下一刻,血肉骨樹垂下的無數肉觸,盡數倒卷而起,瞬間交織編纂成一層血肉護罩,將下方血池保護得嚴嚴實實。
“哈哈,走?老夫早已無路可走!”
帝江此時就像一個賭紅眼的賭徒,突然狂笑著一把撕裂血肉護罩,接著整個人居然跳進血池裡面。
下一秒,血肉護罩恢復如初,遮擋住了彼此的感知。
與此同時,這座千丈冰峰終於轟然垮塌,億萬噸寒冰傾瀉而下,將血池空間埋入底下。
西邊十裡開外,一片霧氣騰騰的冰丘上空,忽然憑空浮現出一道人影。
望著轟然垮塌的冰峰,趙升心裡充滿疑惑,帝江剛才說的話意有所指,但他不太理解對方究竟是什麽用意?
血池就在那裡,它又跑不了,但帝江為何如此急切,甚至用莽撞來形容他也不為過!
通過寶具間的神秘聯系,趙升知道帝江此刻仍然活得好好的。
只不過夔牛寶具開始躁動起來,屢屢向宿主發來危機示警,不斷引誘他前往血池,救出帝江本人。
救人?
救人是不可能的!
反倒可以待在此地,一邊等著無支祁禍鬥騰蛇三人趕來匯合,同時順便熟悉一下這具新生肉身。
然而沒過一會兒,成群結隊的慘白冰魔就從四面八方匯聚過來。
冰峰廢墟上面,很快站滿了密密麻麻的冰魔。它們始終在廢墟裡徘徊不去,似乎感應到了某種天大吸引。
又過片刻,三頭冰魔裡的“大塊頭”先後趕來,每位一出現便會在冰魔群裡大肆殺戮,使得冰魔數量以極為誇張的速度減少。
沒等半個時辰,冰峰廢墟已經散落了不計其數的殘骸碎片,僅有三頭戰力最強橫的冰魔成了最後贏家。
它們堂而皇之的劃分地盤,很順利的霸佔了這塊“風水寶地”。
趙升親眼目睹了整個混戰過程,不禁對冰魔生出更多認知和聯想。
帝江之外,第二個趕到此地的乃是黃袍禍鬥,緊接著就是身高比之前矮了一頭的騰蛇。
兩人一前一後,幾乎同時趕到冰峰廢墟。
一番寒暄問候之後,趙升把帝江主動投入血池的事情先後向禍鬥兩人簡單說了一遍。
禍鬥聽後,撓頭不已,感覺走也不是,等也不好!
真要等到帝江“出浴”,卻不知要等到牛年馬月。
趙升自然知道,其實不用等太久,帝江是生是死,便見分曉。
不久後,無支祁帶著滿身煞氣,匆匆趕來廢墟,成功與趙升三人匯合。
之後,當無支祁聽到先天源血一詞時,身上衣袍無風而動,顯然他在心潮澎湃之下,無意識的泄露出一點恐怖氣息。
看到無支祁差點失態,趙升心裡更加篤定先天源血的珍貴之處遠超他的預想。
只是先天源血暫且放到一邊,他現在考慮的是要不要向三人“分享”前面的那片宮殿廢墟。
別忘了,那裡不光有風仙仙這種心狠手辣的瘋婆子,此外還疑似隱匿著一座遺失洞天。
“算了,等帝江出關之後,再做打算。那瘋婆子實力深不可測,唯有帝江出手才能應付得來。”趙升思慮許久後,暫時熄了這方面的念頭。
……
趙升身形先是向後一退,躲開了其中一頭冰魔的撲擊,繼而雙手狠狠插入冰魔頭顱,僅僅一搓一分,便把這頭冰魔輕松撕扯成了兩截。
然而,他壓根沒有罷手之意,身形一晃,就來到另外數頭冰魔之間,全身上下飛快生長出一層鱗甲。
這一次他隻守不攻,單純為了測試一下鱗甲的堅固度。
砰砰砰!
數頭冰魔連啃帶咬,看起來極度瘋狂和猙獰,可是它們連最外層的鱗甲都破不了,又如何傷到趙升本人呢?!
測試完成之後,趙升身形如陀螺在原地一轉,雙掌如刀閃電劃過冰魔脖頸,刹那間數顆腦袋飛上半空,隨即化作數團飛灰,散落附近地面。
“小心!”
就在這時,禍鬥忽然驚呼一聲。
趙升聞聲心知不好,下意識的暴退數裡及時躲過一劫。
下一瞬,就見大地轟然碎裂,冰塊亂石四下飛濺。
趙升驀地轉身望去,就見一頭人首鷹身的巨大妖物緩緩從坑底飛了上來,此妖手裡握著一根足有九尺長的鋒利骨爪,身後一對黑色羽翼正一上一下扇動著。
這頭人面鷹怪與冰魔截然不同,似乎頗有靈智,眼見趙升躲過方才那一擊,臉上竟生出些許惱怒神色。
其雙翼猛地一扇,身上便好似有一道肉眼難見的旋風環繞,身形瞬間飛掠而至,快的猶如瞬移。
趙升眉頭一挑,這次沒有選擇避讓,而是單手握拳,拳頭遍布菱形鱗甲,朝著人面鷹怪迎面砸了過去。
“轟”
伴隨著一聲巨響,兩股排山倒海般的狂暴力量正面對衝起來,
可數息不到,人面鷹怪率先敗下陣來,畢竟面對身懷多重罕見血脈的趙升,尚未開打,自身氣勢就先被壓製下去。
這時,無支祁忽然提醒道:“夔牛,不要玩了!當心動靜弄大了,招惹來連我等也難以應付的怪物。”
此刻,無支祁身周,環繞著一條灰暗渾濁的長河,兩頭龐大如山的巨大冰魔正緩緩沉入水面。
趙升聞聽此言,遍布鱗甲的右拳猛的五指大張,彈出了一根根黑黝黝的鋒利爪子,每根足有三尺長。
人面鷹怪隻得連忙鼓動羽翅,瞬間擋在頭前,妄想著用雙翅接下這一勢大力沉的一抓。
可還不等它設想成真,就見一道道粗大雷霆憑空劈落,驟然打在了鷹怪光突突的腦門上。
人面鷹怪隻覺得額頭上一陣灼燒,繼而劇痛無比,然後便永遠失去了知覺。
趙升搖了搖頭,轉身向無支祁所在方位飛去。
就在另一邊,禍鬥和騰蛇二人聯手格殺了最後一頭“大家夥”。
這片冰峰廢墟,順利落入他們的掌控之中。
數日一晃而過。
轟……
冰峰廢墟忽然發生了巨大爆炸,海量寒冰與土石,同時拋入高空,
與此同時,帝江從廢墟下面升起,但見其全身湧動著澎湃的靈識光焰,那威勢比之前更勝一籌。
只可惜,他的終極“願景”還是沒能實現。因為他與帝江寶具融合得太深了,就連體內元胞也都深深烙印萬形仙君的“印記”。
僅憑一滴殘缺不全的先天源血,壓根無法做到抹去仙君印記。
帝江懸立半空,看似自信滿滿,實則內心失望到難以腹加,故而此時他氣質上偏向於陰暗。
趙升四人飛了過來,見到帝江心情不好,紛紛省去繁文縟節,僅以拱手為禮。
就在五人重新匯合之際,冰峰廢墟突然整片塌陷下去,原地只剩下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
……
“你再說一遍!你之前發現了什麽?”禍鬥突然一聲驚叫,立刻打斷了趙升的話。
帝江極其不滿的瞅了禍鬥一眼,然後示意道:“伱繼續說。”
趙升頓了頓,繼續從發現白金法台開始講起。
帝江等人聽得格外認真,絕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趙升花了一頓飯的功夫,便將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細細說了一遍。
無支祁聽完激動不已,當即看向帝江老大,迫不及待的開口道:“老大,不如讓我先行一步。到時候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帝江聽完後,淡淡說道:“不必了,老夫相信夔牛師弟。”
無支祁聞言神色一怔, 禍鬥卻連連點頭:“夔牛師弟為人敦厚守信,自然不會信口開河。老大,我們現在就去那裡吧!”
帝江擺了擺手:“此事不急,吾等之前消耗了不少心力,現在原地修整些許時日,等到神滿氣足後,再動身不遲。”
眼見老大發了話,趙升四人再無異議。
眾人原地修整了三天,然後重新啟程。
有趙升在前面引路,眾人很快抵達了千裡之外的那片宮殿群廢墟。
望著宮殿廢墟一塵不染的詭異場景,無支祁不驚反喜,再一看遠處赫然聳立的白金法台,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下了。
原本他還擔心回去後會受到仙君嚴懲,如今他們發現了一處疑似洞天,將功折罪之余,也能功過相抵,性命無憂。
趙升隻覺十分奇怪,他們都明目張膽的闖進這裡了,那瘋婆子為何還不現身?莫非打算在暗中偷襲?
然而,直到眾人飛落到法台上面,風仙仙卻始終沒有現身。
帝江沿著法台邊緣走了幾圈,沒有發現一絲異常。
“怎麽樣?師兄可有什麽發現?”無支祁走上前來,略顯凝重的問道。
“可以初步確定,此台曾經應該是某座‘寶藏”的出入門戶之一。不過,這座‘寶藏’什麽時候出世,還需要更細致的探查。”
說完,帝江果斷命令道:“你們四個分去四方,各鎮其位,務必不要出現任何意外,以免打斷本尊施法。”
趙升四人重重點了點頭,紛紛散到法台東南西北四個方位,俱都嚴陣以待,意志力場擴張到最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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