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大半日,手中這本半是日記半是筆記的小冊,就是那縫屍人留下的唯一痕跡,也是陳慈唯一的戰利品。
著實有些窮了,血虧定魂符六張。
陳慈在外面隻草略的翻看了一翻,裡面還有一些縫屍手法、修行筆記、丹方藥方,詳細內容回來後才來得及一看。
有用的不多,好半響,陳慈放下小冊,一邊抿了口茶水,一邊判斷分析著小冊中修行知識。
培元養身丹。
靈虛飛首法。
僅一門丹方、一門法術尚有價值,而且這靈虛飛首法,嘖,陳慈判斷就是所謂大能扔下的魚餌,帶勾的那種。
還是直勾。
這培元養身丹,效用有些像是凡俗的十全大補丸,乃是一種壯體的秘藥,對真氣修行並沒有太大的用處,但服用能加快肉體傷勢的恢復,貫通氣血。
縫屍人的小冊上記載,斷肢縫上後,服用此丹三日便能愈合,就是斷肢靈活度不太好。
而靈虛飛首法,就是縫屍人日思夜念的換首長生之術,服用培元養身丹強壯體魄後,便可修行此法。
先是可飛首離身一夜而不死,駕霧出行。
然後可將自己的大好頭顱練實為虛,等閑傷他不得。
等再將頭顱練虛為實,就算法成,要是自己肉身受損,只要飛將出去尋一人軀,吞了其顱取而代之,就算重生。
......
“這可真是全自動法器祭煉法。”
陳慈忍不住吐槽:“這麽直的勾都咬,這廝死的真是不冤,他就沒覺得自己已經不當人了麽。”
這靈虛飛首法,同禾山教裡排名靠前的髑髏妖法有些相似,髑髏妖法乃是禾山教修士用橫死慘死之人的頭顱煉就,再用血肉精魄祭煉,所食生靈越多,凶威越勝,很是厲害。
可髑髏妖法還得禾山教修士親自祭煉,這靈虛飛首法只需投下種子等著收割便行,差距也太大了些。
陳慈拍了拍自家腰間的五陰煞氣袋,嘴角一撇:“你看看別人,再看看自己,阿袋,你已經是成熟的法器了,該學會自己祭煉自己了。”
五陰煞氣袋:“......”
陳慈把這培元養身丹的丹方記在心裡,隨即手中真氣一絞,就將這本小冊徹底粉碎,那縫屍人在此世間也再無痕跡殘留,煙消雲散。
這...是死在自己手上的第二個修士吧?
雖然都是迫不得已,但自己也太自然了點。
果然,自己已經算是入鄉隨俗了。
陳慈沉默片刻,隨即啞然一笑,自己不動手,難道白白讓別人來殺自己?
矯情。
......
這培元養身丹,說是丹藥,其實也是一味湯劑。
培元養身湯。
有那小冊上的經驗,不過一日功夫,陳慈便已上手這培元養身湯的煉製,畢竟連那縫屍人都能提煉的丹藥,能有多大的難度。
主味只有一材,映雪紅。
或者說,血肉精粹。
陳慈瞥了眼自家金手指上的進度。
培元法:未入門/3/100
這培元養身丹和辟谷丹一般,都是最基礎的丹藥,而這培元法和小諸天攝氣丹法中的攝藥法作用更是相似,不過攝藥法乃是提取草木精粹,而培元法則是提取血肉精粹。
“這培元法的法門出身恐怕也是不凡,估計是某種**中的入門一環,照此進度,恐怕不需一月,培元法便能入門,提煉出血肉精粹。”
“而且映雪紅倒是和精血有幾分相似。”
陳慈看著自己面前數百斤的新鮮血肉,神色微動。
不過,精血是首重精魄,次重血肉,這映雪紅則是單純的血肉精粹,還是略有區別。
但現在的問題是,自己好像又多了一項謔謔血肉的法門,這個量還不小。
百斤新鮮血肉可得一份培元養身湯,就這麽會功夫,已經消耗了五百斤血肉不止了。
或,一幅成人的新鮮五髒,可得一份培元養身湯,並且在小冊中記載,以新鮮五髒供奉死生歧黃神君一日一夜,祈神君賜福後,以培元法攝映雪紅,無有不成。
嗯...
這樣下去,他還有機會回頭麽?
陳慈有些惆悵,誰不想出行清氣環身,對敵劍光繚繞,抬手五雷正法,遇人被稱真君啊。
就他現在的修行路子,每月死在陳慈手上的生靈不下數百頭,要不是有定魂符月月洗刷,怕不是舉手抬足間都是血氣繚繞,遇到事張嘴一笑就是‘桀桀桀’。
“哎,迫不得已,俱都是迫不得已啊。”
陳慈微微搖頭,給自己劃下一條底線,不以人...不以無辜之人練法,只要謹守本心,想必也有撥亂反正的一日。
等培元養身丹煉出來,先尋些生靈試藥,雖這湯藥和辟谷丹一般並沒有太多變化手段,但想想那縫屍人的下場,再怎麽小心也不為過。
......
“龍虎兵印,這是何意?”
陳慈看著送來的一張詔令,有些不解:“不是明日才入山麽?”
“稟陳真人,家師有言,真人既願領詔討伐,今日便需入營,明日徑直開拔,兵事凶險,不敢小視。”
劉鶴鳴今日也穿著一身合體道袍,倒也不似往日小廝那般唯諾,所謂‘居移氣,養移體’,不過兩日不見, uukanshu 這小童就有了幾分氣度,看來跟在那葛老道身邊,很是長了些見識。
陳慈:“......”搞的還挺正式的。
“行,我準備一下,一個時辰後前去府衙。”
陳慈接過詔令,其上只有一句話:此征禾山教長平縣執事弟子陳慈除魔。
落款也非葛舟老道,而是龍虎山九泉觀。
也好,去看看這仙門大派的弟子,鬥起法來是個什麽樣的風采,比之禾山教又有什麽不同。
陳慈略一思索,收拾收拾,把防身物件都收拾了一下,便往長平縣府衙而去。
......
長平縣,府衙。
往日裡冷清的府衙,居然有一種軍營的冷肅感,葛舟老道坐於堂內正中,王家家主王慶元披堅執銳立在一旁,旁邊還有三名與他長相有幾分相似的青年站在他身後。
堂外,還站著二十名衙役、捕快,估摸都是縣裡的好手,身穿皮甲,手按腰刀,神色有點緊張。
再然後就是陳慈了,坐在左側,也是堂上唯二坐著的人。
“老道不善軍陣之法,但唯知一點,令行禁止。”
葛舟老道掃視眾人,在陳慈臉上多停留了一會,才接著說道:“今日好生歇息,明日卯時拔營出發。”
陳慈摸摸下巴,他本以為會是幾個修士組團下本,直接去把清泉寨給蕩平了,沒想到似乎是行軍陣之法,平推過去。
另外,感情整個長平縣就他一人沒交錢是吧?
這世道,竟然要靠他一個禾山教弟子拔高道德底線,還能不能好了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