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淨顏顰眉,此刻距離日出少說還有一個時辰,他怎麽來這麽快。
“原來是謝公子,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慕容淨顏莞爾一笑,匆忙進門的謝棗剛想說些什麽,看到這笑容頓時走不動路了。
只因這笑容過分甜美,就像不染塵埃的白玉棠。
咽了口口水,謝棗調整了一下表情,繼續向前走來:“當然了,聽說郡主要以身犯險闖這黑吠山,我身為你的未婚夫君,自然是擔心的緊呐。”
“所以我就早些出發了,跟我走吧郡主,有我在我爹不會為難你的。”
慕容淨顏聞言後退半步,伸出一隻手道:
“謝公子的話我信不信,可是取決於謝公子的心意,同心佩可找到了?”
聞言謝棗停下腳步,伸手從袖中掏出了一枚玉玨,慕容淨顏定睛一看那玉玨樣式正與自己胸前的半枚如出一轍。
呼,從柳媚娘那裡慕容淨顏得知謝棗此人對父母之命極度抗拒,卻唯愛美人。
只要對他好一點,他可以說是言聽計從,有求不應。
這放上輩子,不純純小醜麽。
看來利用謝棗這一步,是走對了。
“謝公子,你竟然真的一直保存著它....”切換一下聲調,慕容淨顏努了努嘴裝作感動的模樣慢慢靠近,伸出手道:
“讓我看看這玉玨是不是和我的一樣。”
謝棗聽話的將玉玨抬起,任由慕容淨顏從手心抓走。
慕容淨顏低頭對比了一番確定這玉玨就是同心佩的另一半,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淺笑。
得到這玉佩,自己就能覺醒祖血了。
但就在慕容淨顏仔細查探的時候,卻沒注意到旁邊的謝棗,此刻正是一臉掙扎之色。
“郡主,有件事我...我辦砸了,得告訴你...”
聞言,慕容淨顏手上動作頓時放慢,悄然闔上五指蓋上玉玨。
“何事?”
“我...在找玉玨的時候,被我爹給抓住了。”
唰!
隨著一聲破風聲,慕容淨顏迅速閃到一旁,臉上露出吃痛的表情。
他的肩頭破碎,浮現出被抓傷的血痕。
方才若不是反應及時,就要被謝棗突然探出的右爪給扣住肩頭動彈不得了。
此刻的謝棗立在原地,他右手還保持著成爪的姿勢,輕笑道:
“郡主,今夜你只要乖乖聽我的話,我保證跟爹好好說,讓你能好好活著。”
慕容淨顏偏頭看了眼左肩,白皙的皮膚已經開始滲血,這謝棗看著腎虛,居然實力也並不弱,那手指就像熊爪一樣尖銳。
“失算了。”
最讓慕容淨顏擔心的事發生了,廟外傳來了大量的腳步,以及打鬥聲。
下一刻大門被擊碎,一道黑衣身影從門外退入廟中,連續後退了十幾步,正是柳媚娘。
見到慕容淨顏受傷柳媚娘單掌點地,一腳踢開謝棗後護在慕容淨顏身前,壓低聲音說道:
“少主,外面都是謝家的修士,你快走我來斷後。”
慕容淨顏注意到柳媚娘嘴角的血跡,心中一涼,心知是凶多吉少。
“哈哈哈哈哈,本來忌憚泉王那老家夥燈火未盡,沒想到你卻自投羅網,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伴隨著大笑之聲,一五短身材的矮壯漢子大步走了進來,正是翠城之主謝丕。
他的身後更是魚貫湧入二十幾個謝家豢養的修士,
一行人將破廟圍的是水泄不通。 見這陣仗,慕容淨顏歎了口氣。
推開柳媚娘,慕容淨顏悄聲道:“此事與你無關,不用為我而死,你快走吧。”
柳媚娘卻是搖了搖頭眼神堅定:“少主,我等自加入奪天樓那日起,在意的便不是這條命,你貴為少主,媚娘為你而死天經地義。”
自知勸不動柳媚娘,慕容淨顏也不再費口舌,上前一步問道:
“謝城主,你既然要迎我為媳,現在帶著人馬這是要做什麽?”
謝丕咧嘴一笑,他看了眼柳媚娘道:
“地鎖六重,郡主你當真是人不可貌相,竟然有這等死士跟隨,是泉王派給你的?”
慕容淨顏摸了摸自己肩頭的血漬,語氣冷淡:“看來今日,不管是什麽死士都護不住我了,不過我很好奇,你到底因何一定要殺我呢。”
“死,也該讓我死個明白吧。”
謝丕愣了愣,旋即大笑起來:“有意思,這話本不應該本城主說麽。”
“聽聞郡主和你爹一樣都患了怪病,修為盡失,沒想到還能這麽冷靜,也罷,那你謝叔叔就最後答應你一件事。”
謝丕環顧四周,看了看這破爛的廟宇,呵呵的對著身邊的麾從笑道:“你們知道嗎,一甲子前就在這間破廟,以我這等地鎖八重的實力,就連廟門口的磚都不配站呢。”
說著,謝丕自顧自的走著,似乎是在回憶什麽。
“那時候我還只是個繈褓裡的嬰兒,我祖父是翠城的守城將領,那也不過是地鎖四重的實力,因為常年來黑吠山采獵,就被那些修士老爺抓去領路。”
“那時候黑吠山上已經死了很多人了,我爹因為擔心祖父的安危便悄悄跟了出去,只是他到了山上,卻看到了一些不尋常的東西。”
說話間謝丕越來越近,柳媚娘也隨時準備出手,慕容淨顏注意到她的背部開始浮現出淡淡的啞光,整個人蓄勢待發,如同隨時奔行的獵豹。
這就是地鎖六重,象征脊柱之力的的鍾靈樞鎖?
但謝丕仍然從容自若,繼續說著他的故事:
“我爹看到無數修士圍攻一個人,那人的血飛灑的到處都是,接著整個山發生巨震,露出了一個洞府。”
“那洞府裡靈氣盎然,寶物堆積成山,櫃子上陳列的全是靈丹妙藥。”
“還活著的人都跑了進去,我祖父讓我爹待在外面便也跟著進去,我爹親眼見到祖父吃下了一顆丹藥後,立刻從地鎖四重,突破成了天封境界。”
“你說,這洞府可是神奇啊?”
慕容淨顏聽到這裡,繼續問道:“很好,但是和我有什麽關系?”
“誒,不要急,馬上就說到了。”
謝丕不慌不忙:“只是這洞府頃刻間坍塌,所有強者都葬在了裡面,只有我爹看到了全部,一個人逃了回來,這才將這個秘密保存下來。”
“多年來,我都在想著如何再次開啟那洞府,二十年前我終於查到當年那個被圍攻的人是誰了。”
“那人來自宣城的薑家,是大衍王室一族的分支。”
“他的血,就是王血。”
謝丕眼神流露出激動,指向慕容淨顏:“而你,就是我打開那洞府的鑰匙!”
“嘖...”
“這麽多年你不敢動我爹,現在柿子偏撿軟的捏,謝城主還真是打的一手穩健呐。”慕容淨顏不著痕跡的後退一步,說道。
謝丕也注意到慕容淨顏的動作,他笑了笑:“不用等了郡主,你那些衛道司的朋友此刻正在被綠林悍匪給纏住,自身難保,不可能來救你的。”
聽到這話慕容淨顏也不再藏,大喊一聲:“媚娘,纏住謝丕!”
柳媚娘聞言立刻出手,謝丕則是冷哼一聲迎擊上去。
兩位地鎖六重以上的高手相撞發出一聲悶響,但很顯然柳媚娘吃虧太多,隻一下便被打中了腰部,吐出一口鮮血。
而慕容淨顏則是衝向了謝棗。
此刻的謝棗面色很黑。
他怎能看不出那黑衣人就是曾傾慕已久的柳媚娘,如今柳媚娘和慕容淨顏並肩作戰,他頓時感覺自己鼻子紅了。
“好你個雲鯉郡主,本少真是被你們玩弄的好慘啊!”
謝棗抽出腰間的短匕,也朝慕容淨顏衝了過去。
“待我拿下你,定要在放你血之前請求父親好好玩弄你一番!”
利用長劍擋下謝棗的匕首,慕容淨顏瞅準時機調整方向,待謝棗的下一擊出手時故意將劍脫手,整個人借力倒退出去。
在地上連滾了幾個圈,慕容淨顏如願滾到了香台底下。
“汪汪汪???”
山雞正在裡面聽戲,看到慕容淨顏狼狽的鑽進來頓時雞眼瞪成了燈泡,聲音都尖銳了。
“哎喲你幹嘛進來了!!快出去!”
“廢話,快救我!”
“本座憑什麽救你啊!他們要殺的又不是本座!”
慕容淨顏:“哦。”
“那就等他們進來抓我咯。”(雙手抱胸)
山雞眼眶充血:“汪汪汪,我靠你是人是狗啊!!!”
就在這時香台外傳來謝棗的聲音:“郡主可是受傷了,我...我不是真的想殺你,出來吧,我還能跟爹求個情...只要你去把你爹殺了就行。”
慕容淨顏一臉無語,聞言趕緊抓住山雞的脖子:“你該不會是想和我一起死吧臭山雞。”
“快快出手啊魔尊!”
聽到這話,加上已經緩緩上撩的桌布,山雞最終還是妥協了。
“還不快把本座解開,我要做動作結印啊!!!!”
慕容淨顏手起劍落,山雞身上的布條頓時支離破碎,整個雞如同破殼而出一樣華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