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城街頭,朱寰安手中提著牛皮袋,一路慢悠悠的走著。
雖然表面雲淡風輕,但他眼底卻難得蘊起幾分深重,腦海中思量著什麽。
輕佻眉頭,朱寰安自嘲一笑:
“這袁闖,似乎比我預想的要多幾分本事。”
方才雖是淺顯較量,卻足以令二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仙魔之姿,亦有高下之分。
五帝正脈血緣純正,貴為天生的君王,而溯本追源的至高分脈同樣不遑多讓,若血脈純粹返祖,或能更勝一籌。
麒麟,鯤鵬,皆為其道。
摸了摸下巴,朱寰安自語道:“這袁闖多半有什麽機緣,提升了自身血脈。”
“否則僅憑這九霄鵬鳥之姿豈能與我相抗,此人應是返璞歸真,真身為.負王金鵬?”
“若真如此,倒是個值得留意的家夥。”
鼻尖微嗅,察覺著那烤雞若有若無的香味,朱寰安不禁加快了腳步,朝著來時的地方趕去。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突然從頭頂傳來:
“朱大俠,還請留步。”
見又有人叫住自己,朱寰安頓時面露不悅,抬頭看去。
此處遠離坊市中心,僻靜幽深,一座不起眼的茶樓之上,唯有一道灰衣獨坐。
這位開口喊住朱寰安的灰衣青年坐姿端正,頸纏掛珠,他眼神溫和,和其原本狠厲的面相顯得格格不入。
朱寰安卻是為他停下了腳步。
狀若和尚的青年主動開口,手指扣動胸前的掛珠,聲音帶著一股禪意:
“貧僧,慕傾。”
聞言朱寰安眼裡流出一縷驚訝,仰著腦袋,將手搭在刀口,笑道:
“早便聽說斷鶴門的仙魔之姿,乃是一介武癡,戰遍越,瑜,龕三州各大門派,至今未嘗敗績。”
“怎麽是一個和尚?”
慕傾溫文爾雅的一笑,解釋道:
“斷鶴門有教無類,不管是和尚,道士,官僚,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慕傾不過只是芸芸眾生其中之一,虛心求教,怎敢稱得武癡名號。”
拂袖起身,慕傾笑道:
“我觀施主面有愁容,不妨上樓一敘?”
聽聞此言,朱寰安又看了看手裡的烤雞,猶豫片刻後還是拾階而上。
這斷鶴門素來神秘,立足九州邊緣,絕非說的上號的名門大派,但代代都能走出一些驚豔一時的天驕角色。
只可惜斷鶴門廟小留不住,也被默認為大衍修真界的黃埔軍校。
“施主,請坐。”
登上茶樓,朱寰安一眼瞥見這慕傾的兵器就放在桌上。
作為一個和尚,此人的兵器既非禪鉞,也非降魔杵,而是一把樣式古樸的戒刀。
這把刀閃爍冷銀, uukanshu 刀刃處卻是絲絲猩紅,光是看過去便令人覺得骨節發寒。
朱寰安不經意的看了眼慕傾,嘴角莫名一笑,便相對坐了下來。
“大師,你喊我上來。”
“所為何事?”
慕傾也緩緩落座,細細看去,他的臉頰有縫補過的疤口,這些傷疤看起來就像被火灼燒過一般,有些可怖。
見朱寰安肆無忌憚的打量自己,慕傾也是未曾介懷,反倒主動解釋起來:
“這些疤痕,是貧僧幼時遭邪修折磨所留,還有一些則是不久前,被一位火修道友施展道法,灼傷了面貌。”
“唔,原來如此。”朱寰安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接著深處食指在桌上扣了扣,繼續問道:
“你找我,可是要結盟?”
第一眼,朱寰安便察覺到這光頭的殺氣之盛,甚至不輸給那些成名已久的扶龍司高手。
聽聞名號後,更是心中有數,這慕傾雖非殺入九州核心,但絕不是一個紙上談兵的泛泛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