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散去,慕容淨顏腦後烏發在空中甩出絕美的弧度,目光看向那廊柱後的深坑,內心驚魂未定。
這血箭矢無聲無息,竟會突然殺向自己?
若非小黃鴨提醒,慕容淨顏斷言自己此刻已被這血箭給從天靈蓋劈成了人串。
“這什麽玩意?”
見遠處那幫人還沒有動作,慕容淨顏也是趁機瞄了過去,隱約看見那瓦礫之中似乎有一樣閃著血紅光芒的物件。
物件呈菱型,顫動不止。
不等細看,那物件兀然掠出瓦礫,周圍的血液再次凝結包裹,朝著慕容淨顏的方向激射而來。
下意識後退閃開,慕容淨顏注意到那東西立馬又掉頭回來,頓時心裡大罵不止。
這鬼玩意方才偷襲完就換人,怎麽就追著自己不放!?
就在慕容淨顏疲於應對的時候,高台之上的崔未驚終於開口了,他的目光看向身後那群人,皺眉道:
“怎麽還會有其他人。”
“莫非.你們還有別的謀劃?”
先前那人開口,語氣不鹹不淡的看向場中道:“還請聖子放心,你是我們的唯一選擇。”
“若有顧慮,我們替你解決掉便是。”
說話間,此人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的衛道司,似乎是在打量。
似乎是察覺到這份目光,商鵲的下巴微抬,同樣無所謂的開口道:
“此人不來自衛道司,恐怕是機緣巧合進來的某派傳人。”
“你們隨意。”
幾人談吐間便要定人生死,而場中的慕容淨顏此刻卻是險象環生,滿頭冷汗。
這箭矢速度愈發迅速,連肉眼都難以看清。
慕容淨顏只能憑借自己對危機的感知勉強避開,身上紫袍很快便破開了幾個口子,露出了白皙的肌膚。
“不行,這玩意真不好對付!”
眼看自己的肩頭錦緞又被掀飛一角,慕容淨顏黛眉顰蹙,立馬決定改變路子。
一味閃躲總有一次會被擊中,且這東西的威力不可謂不驚人。
天封修士修血,最多只能用道法提升禁錮,只有踏入半聖才能做到血反肉身,開始練就不壞金身,甚至不滅仙體。
要是被這麽來一下,慕容淨顏倒不覺得自己會直接暴斃,但是那不遠處虎視眈眈的一群人,才是最大的威脅!
想到這,慕容淨顏心裡一橫,扎開馬步甩開長發,面向折射迂回的血箭擺出架勢。
“天央未棄功,星河鬥逆!”
隨著一聲厲呵,慕容淨顏雙掌反扣,周身仙魔血氣在刹那間交匯為一個神異的符籙攔在身前!
幾乎是話音落下,那血箭便立刻撞入了符籙深處!
唔!!!
慕容淨顏隻感覺雙臂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動著自己猛地倒退三步,喉頭一股甜血差點就要直接噴出去。
須知這一招可是能調用一絲天道之力,能抗住滅之潮汐的威能,雖是防禦招式,卻是棄劍山莊的不傳秘法。
不過
慕容淨顏看著那在符籙中掙扎的血箭,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總算還是攔住了。
“嗯?”
不等慕容淨顏高興一秒,只見血箭虹光如雪消融,露出其中真容。
離得近了,慕容淨顏分明能看清,那是.
一枚鱗片。
嗤!
在鱗片顯露的一瞬間,身前萬法不侵的符籙似宣紙遇火,立馬被洞穿了一個口子。
慕容淨顏瞳孔微縮,但此刻才想要閃身離開根本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鱗片劃出一道血痕,周身世界仿佛都開始變慢了
在慢動作的世界裡,依稀能看見輪廓邊緣,是滿臉驚慌飛撲而來,想要螳臂當車的小黃鴨,那飛散的黃色短羽下,是那枚赤紅色的鱗片.
劃破衣衫,刺入腹中。
噗!
慕容淨顏纖瘦的身軀都被這枚鱗片帶著飛出了數丈,雙腿在地上疾退,最終一陣搖晃,半跪在地。
那口腹中的鮮血,在龍宮的青石板上留下了一條猩紅的印記。
高台上,崔未驚等人也是眯起了雙眼。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雖然這修士不知用了哪個門派的神功,短時間爆發出了驚人的氣勢,但終歸還是失策了。
在問劍界,有這本事倒也不足為奇。
抬手攔住其他人,崔未驚上前一步,望著那遠處半跪在地,披頭散發的不知名修士,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
“此人。”
“還是本聖子,親自處置吧。”
說罷,他猛地踏出,整個人如同輕鴻騰躍,落在了慕容淨顏的不遠處。
只見他的繡袍震動,一把造型古怪的兵器出現在了崔未驚的手中,此兵尋常難見,竟然是一把金鐧。
金鐧如同棒槌, uukanshu 被崔未驚半拖在地上,發出的火光如同索命的音符,讓人未戰先怯。
“商師兄,咱們要不要出手?”
有衛道司的人小聲問道,但商鵲只是吸了一口氣,淡淡道:
“九州盟聖子看似豪爽,實則以心狠手辣出名,這家夥肯定死了。”
“可”那道衛又看向被長發遮掩面容的‘無名修士’,皺眉道:
“這瞑龍之血的機緣此刻就在這家夥的體內,咱們不出手的話,豈不是白白讓他們獨享?”
商鵲聞言有些沉默,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此處機緣不止於此,沒必要開頭便與崔未驚撕破臉。”
“據我推斷,這些人來歷恐怕是還要等我同沈公子從長計議為上。”
說罷商鵲便雙手負於身後,一副看戲的模樣。
就在商鵲這般說的時候,另一頭的那些來路神秘的修士也同樣在互使眼色。
“這機緣,當真要給崔未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