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坊大會?”
慕容淨顏心中微動,看向一旁:“師兄你怎麽看。”
聞言,朱寰安起身走到桌旁,他的手指在桌上輕點一番,緩緩開口:
“這妖人天封一關,便能勉強發揮天封三關的實力。”
“若他真的奪舍完成便能達到天封三關,恐怕就算沒這殺陣,這城中所有修士一齊上也不是對手。”
說到這,朱寰安仰頭:
“萬幸妖人此刻重傷,若要對付他,唯有在其恢復血氣啟動殺陣前,抓住這唯一的空檔,集合城內全部修士的力量滅之。”
“只是尋常天封三關已是難敵,而那妖人恐怕能發揮出天封四關的實力…依然太過凶險。”
“為今之計,只有賭一把這梨園大家能有對付妖人的法子。”
說到這,朱寰安轉身:
“明日,我們準時赴會。”
說完朱寰安便推開門大步走出,而慕容淨顏見狀也起身準備跟上。
“慕容姑娘!”
夏洛趕忙湊了過來,摸著後腦笑道:“慕容姑娘,怎麽說今夜我也幫了你們一個大忙,總得,總得…”
慕容淨顏愣了愣,旋即輕笑。
玉手撫面,輕輕將面具摘下。
燈籠與屋簷交纏,月光下慕容淨顏晃了晃烏黑長發,偏頭莞爾一笑:
“淨顏謝過公子。”
說罷慕容淨顏便戴上面具迅速離開了,徒留夏洛愣在原地。
看著慕容淨顏遠走的背影,夏洛猛地揮拳,攤開雙手激動的就要擁抱自己的好兄弟。
可回頭看到是薑濤,夏洛尷尬的收手摸鼻子,趕緊輕咳一聲,喃喃自語:
“淨顏…”
“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完美的臉?
“話說回來,還不知道她到底來自什麽門派,下次一定要問個明白。”
回到街上的慕容淨顏重新戴回面具,可嘴角卻沒有絲毫笑意。
如此聽來,宣城太過凶險。
朱寰安尚且能同之前的妖人鬥法,這也是在得知妖人重傷後二人想要避開其他人,選擇奇襲的原因。
可如今那妖人更進一步,自己這大師兄估計拚了老命也兜不住了,若是明天找不到什麽好的方法…
歎了口氣,除了對妖人的擔憂外,慕容淨顏其實更擔心的卻是另一件事。
“總之,這夏洛既然把我當秋雅,正好可用來應對不時之需。”
夜深人靜,城中隻余一間客棧還掛著燈。
慕容淨顏要了間房,而朱寰安則是忽說有事突然離開。
打了個哈欠,慕容淨顏也不想問朱寰安還要做什麽,反正自己是真的困了。
房中床榻倒算乾淨,將外裳脫下掛在床頭,雙腳一蹬褪去長靴,慕容淨顏後仰倒在了床上。
望著黑黝黝的天花板,慕容淨顏將手臂緩緩搭上額頭,睜著雙眼發呆了許久。
“真躺下來,怎的反倒睡不著了…”
歎了口氣,慕容淨顏緩緩起身,盤膝而坐。
“罷了,凌晨四點的宣城我也算是見過了,不若就修煉到天明吧。”
晃了晃肩膀,慕容淨顏沉下心來,當他再次睜開眼身上已經浮現出一條粗壯的金色鎖鏈。
這鎖鏈從背部開始,如同龍骨,看起來堅不可摧。
這便是地鎖第六重的:鍾靈樞鎖。
突破地鎖六重,脊柱之力得到釋放,上下身氣血貫通合一,
對於身體的協調能力和爆發力都不可同日而語。 慕容淨顏閉上雙眼,抬起手腕。
紅繩收到指引,化為一丈長綾,隨著慕容淨顏心念而動,時而爛漫飄飛,時而銳利成鋒…
“不行…”
慕容淨顏吐出口氣:
“以我目前地鎖五重的氣血施展這武器還是太吃力,必須突破地鎖六重才能做到不停歇的爆發氣血,施展這兵器的厲害。”
收回靈引神綾,慕容淨顏摸了摸手腕上的紅繩:“不過用來保命和出其不意倒是夠了。”
“嗯?”
慕容淨顏突然察覺到窗外有聲響,當即解開盤膝,目光警惕的看去。
“誰人在那?”
“少主,是我!”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讓慕容淨顏眼前一亮。
“媚娘!?”
翻窗入內的正是柳媚娘,她落地後單膝跪地:“媚娘來遲,請少主責罰!”
慕容淨顏笑了笑,坐在床上:
“不必如此,本來我也是怕你得罪了劉奕,這才沒叫你跟本少主一起來宣城。”
柳媚娘抬頭:
“都是樓中人,共推大衍,媚娘心中只有少主安危,至於劉舵主如何看待媚娘…並不重要。”
聽到這話慕容淨顏微微頷首,問道:
“身體可好?”
聞言柳媚娘眼神流露感激,低頭道:“承蒙少主厚愛,醫師醫治,媚娘身體已經康復了九成。”
“短短數日,能恢復九成倒是不錯。”
慕容淨顏起身走到了桌邊,柳媚娘也順勢站了起來,悄聲問道:“少主來到宣城,劉舵主可有找過少主。”
慕容淨顏端起一杯水搖晃了一下,略微思索回道:
“未曾主動找我。”
柳媚娘愣了愣,旋即一歎:“或許因為少主來了才不過一兩日,劉舵主還未收到風聲。”
“或許吧,既然提到這個。”
慕容淨顏隨手拖來桌上的墨硯,舉起一根筆道:“媚娘,我準備給劉舵主寫封信,你正巧來了,即刻替我送去。”
柳媚娘拱手:“謹遵少主之命。”
“...”
“罷了。”慕容淨顏卻將筆丟下,負手道:“你直接傳我口諭,就說明日久樂坊大會,我有事想要尋他一見。”
回味了一番,柳媚娘點頭道:“記下了,那媚娘現在就去。”
“等等!”
慕容淨顏再次開口,囑咐道:“還有一事,宣城分舵如今有一個新暗號…”
待柳媚娘走後,慕容淨顏站立良久。
“這奪天樓少主可真是不好當啊,夜晚睡覺都不敢閉眼睛。”
最終慕容淨顏還是長歎了一口氣,躺回床榻繼續看著天花板發呆:
“還好被當成紫微星給拉入了棄劍山莊,否則…”
次日一早。
宣城坊市人聲鼎沸, 似乎這三年來的陰霾都被一掃而空,無它。
只因今天是久樂坊的盛會,宣城從不慶祝大衍的節日,而樂坊大會可謂是城中唯一的盛宴。
“伱怎麽回事。”
此刻街上摩肩擦踵,好不熱鬧,朱寰安忍不住看向彎腰駝背,一臉萎靡的慕容淨顏。
將面具悄悄拉下一點,給朱寰安看了看自己的黑眼圈:
“師兄你倒是出去瀟灑了,可我身上還帶著薑家的法寶。”
“閉上眼,就是那妖人打上門來~”(哈欠)
朱寰安瞥了一眼:
“那裡有兩個天封看著,那妖人怎能輕易跑出來,要殺你早便殺了。”
“打起精神,今天還要去見那薑老婆婆。”
就在城中人都在趕著前往久樂坊時,樂坊中卻已經有人早早到了。
葉夢江指繞紅唇,正站在一排戲服前面挑選。
她的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余光瞥向另外幾位妙齡女子,露出鄙夷的眼神。
“幾個青樓花魁也配合我爭寶,真是沒有點眼力見...小葵。”
葉夢江身旁的侍女立刻上前:“姐姐。”
“這件衣裳可配得上待會的妝容?”葉夢江抽出一件紫衣,她的身材高挑,只是比劃便能看出婀娜的曲線。
“姐姐穿什麽都好看,更別說這一件紫裙非姐姐不可駕馭。”
“呵呵,嘴倒是甜,上次打你倒是我的錯了。”
葉夢江笑了笑,將那紫衣取了下來。
“也不知那姓朱的會不會來這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