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
僅剩白川一人的道衍天中,白川舒舒服服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抻了個懶腰。
“睡了三天,還行。”
打了個哈欠之後,白川站起身,用上了一個根本不需要的避塵術,就當做已經‘洗漱’完了。
站在道衍天的邊界,白川愣了愣神,隨後坐在了虛空之上。
在這裡,能將整個洪荒天地盡收眼底。
隔著一層世界‘胎膜’,就能看到那最為明顯的,天柱。
“如今,我也能站在這個高度了。”
洪荒很大,比曾經的那個‘夢中’的世界大了不知多少。
太陽系?直徑2.7萬光年?
在洪荒當中,甚至比不上金仙威能全開的法術神通。
銀河系?十萬光年?
甚至比不上縱地金光神通。
洪荒,太寬廣了。
從弱小的凡人,一直到抬手演混沌寰宇的聖人,包羅萬象。
洪荒,比起夢中那了解的神話,不知‘強’了多少。
一瞬三十萬裡的縱地金光,在未證道的元始的手上一瞬三十萬光年……
當然,光年只是計數單位,洪荒並沒有光年的概念,因為洪荒的光也不同。
洪荒也許因為自己的‘煽動’而改變,這裡的一切都很不一樣。
但白川認為,縱使沒有自己,一切都與曾經了解的不一樣。
慈愛鴻鈞,聖母女媧,為了心中的道堅定無比的伏羲,他可沒有什麽貪圖妖族氣運,也沒有什麽吃‘妹妹’軟飯。
太清並非真正的無為,他潛在的內心也是十分活躍。
元始通天沒有依靠人族成道,也沒有得到什麽人族氣運,兄友弟恭,互相為對方著想。
帝俊的人格魅力很大,甚至從未想過以妖族氣運證道。
太一心中是有一份傲,但這份傲是不把一切放在眼中的睥睨天下的傲。
巫族沒有什麽‘立族’,‘爭運’的東西,他們只是正常的生活。
帝江心中更是有著大義,一心繼承盤古的意願。
還有後土…雖然當年看似一直在佔便宜,但當九轉玄功拿出來的那一刻,試問她拿的‘小恩小惠’又算得上什麽。
燭九陰……不好評價,跟tm穿越過來的樂子人一樣。
紅雲的耿直率真,赤子之心,有錯就改,有罰就認,鎮元子心中有著一份‘堅定’,更有著獨屬於自己的‘謀略’。
最為讓白川不解的是鯤鵬。
這個…貌似是真的被感化了一樣。
就如今一心一意,為妖族奉獻的鯤鵬,你說他能做出來背刺帝俊,掠奪河圖洛書?
西方兩人也不差,雖不要臉,但至少…還有一份良心在。
圈養生靈,比起其他大能的惡,他們當真算不得什麽。
而且還好吃好喝的供著,甚至還傳授術法神通。
不過終究是‘囚禁’了他人的自由,所以白川也有意敲打了一下。
還有一個最為不理解,但是又非常合理的人。
東王公。
不提也罷,瘋子一個。
白川眼眸之中宛若流轉星辰大海。
下一刻,仿佛是計上心來,心中有了想法,嘴角微微揚起。
‘那麽,接下來的劇本就要貧道代掌了。’
原本,白川沒有半點‘安排’的想法。
但是自家師尊說了,隨著對天道的掌握愈發深了,對於最為重要的那一份‘本真’就了解的更多。
偶爾開個小特權沒問題,畢竟牢記使命,一切都是為了屠魔,一切都是洪荒天地。
簡單給自己‘洗腦’之後,白川站起了身,朝著洪荒而去。
第一步,就從地道開始吧。
洪荒西北,無盡血海。
“後土,你當真想好了?”
“想好了。”
“你的選擇…我不好說什麽,只是……我……”
“伱會記住吾的,對吧?”
“……一定。”
白澤重重歎息,一種頭昏腦漲的暈眩之感直接衝了上來。
如果可以,他當真也不願意…後土做出如此大的犧牲。
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
世界上,再也沒有後土這個人的存在了?
白澤的心裡帶著一份希冀,一點‘逆轉’的可能性。
不知為什麽,他的天機就好像被屏蔽了一般。
他無論怎麽推算,甚至燃燒精血,得到的結果也只是一個,後土化輪回,肉身化幽冥。
什麽八卦推算,紫微鬥數,甚至摒棄一切,一點一點‘窮觀’,都是這個結果。
自己的思想被人影響了?
這種事情,肯定是不可能的。
縱使洪荒再大,但神不知鬼不覺的影響他的,絕對不超過十人。
但這幾人,沒有一個是會影響他的!一個都沒有!
當一件悲傷的事發生之前,你會心存僥幸,甚至被眼前的表象放松警惕。
但這件事真的迫在眉睫的時候,你心中的千萬般釋然也終究是抵擋不住這種心態上的失衡。
明明……才剛開始啊。
道心通明…也壓製不住嗎?
“白澤,你頭髮怎的白了?染色了?”
共工走了上來,站在白澤身側,攬過白澤的肩膀,壯碩的身軀顯得白澤是那麽瘦小。
白澤微微一怔,睜開了眼。
嘶!
共工被嚇了一個機靈。
“怎麽了?”白澤疑惑道。
“沒,沒什麽。”共工嘴角抽搐。
白澤自己沒有知覺嗎?
在共工的視角當中,白澤的一頭黑發竟是在一瞬間退了色,剛睜開的眸子竟是流下兩滴血淚。
“是嗎?”白澤搖了搖頭,隨後將目光看向了後土。
後土偏過頭,看向白澤,這一瞬,眼中終究是泛起了一絲霧氣。
“澤,你的眼睛。”
白澤連忙擦了一把,法力充向雙目,片刻恢復清明:“抱歉。”
白澤也沒有編一個什麽拙劣的謊言。
甚至這個模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此時,來看後土的十一祖巫已經被帝江敲昏過去了一堆,僅剩帝江、燭九陰以及一個被燭九陰告知‘真相’的共工。
共工看見這一幕,惡狠狠的瞪了燭九陰一眼。
燭九陰卻是揶揄一笑,揉了揉自己腫脹的左臉,別問,問就是修行出岔了,絕對不是窺探時間被打的。
他默默的拿著留影球記錄。
本想記下來一個白澤崩潰,跪地痛哭的畫面,但……可惜了。
“沒,沒關系。”後土反倒是有些結巴開口:
“那……吾去了。”
說著,後土看向了血海之上飄蕩的亡魂,為自己下了一針強心劑。
白澤頓時隻覺嗓子啞了,沙啞到了無法開口。
無數的話堵在了嗓子眼處,無論如何也吐不出來。
千言萬語,在一聲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的破碎之音後,化成了一句:
“後土,一路順風。”
後土轉頭,一行清淚劃過面頰,一滴晶瑩摔落在‘厚土’之上。
目中是嘴角帶著一抹弧度的白澤,一如,當年的見面之時。
‘道友,魚不是這般吃的。’
‘吾現在就有時間,不用等日後有機會的,白澤道友是不是有道場?吾去你道場坐坐吧。’
‘道友要不要來巫族看看?’
‘吾已經是最在意形象的巫了。’
‘白澤你吃這個,白澤嘗嘗這個,你做的當真美味。’
‘後土道友這太貴重了。’
‘道友今日能不能不練了?’
‘道友,真的累啊,有沒有個別的方式?’
‘道友,貧道怎麽可能入了妖族?’
‘後土,不如,一同去西方看看吧。’
‘阿川,代價是什麽?’
‘後土,一路順風。’
“白澤,一路坦途。”
燭九陰:“咳……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