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宮苑
崇政殿中——
鄭君心情大悅,就命鄭宮之中的禦膳房備膳,以款待昊陽教,同時谘詢仙朝之事。
“韻兒,你啊,也去看看你娘,你母妃這幾日都念叨著你呢。”鄭君目光慈愛地看著鄭韻兒,笑著說道。
鄭韻兒之母是容妃娘娘,品貌無雙,善彈琵琶,又善舞蹈。
鄭韻兒甜甜一笑,點了點頭,然後離了大殿,向著后宮去了。
不提鄭君如何與李鶴遠商議籌備仙朝事宜,卻說鄭韻兒出了議事大殿,就聽到一個宦者,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一些,道:“殿下,您隨我這邊來。”
“有勞高公公了。”鄭韻兒笑了笑,邁著輕盈的步子,向著后宮而去。
其母容妃居於鍾粹宮,鄭韻兒剛至后宮,遠遠看到幾個宮女在福寧宮爭執,就是顰了顰眉,問一旁的高公公,詫異說道:“哎,那不是福寧宮的女官嗎?怎麽和尚衣局的人吵起來了?”
高公公面色笑意微斂,打量了左右見沒有人,才低聲說道:“公主殿下有所不知,莊妃娘娘因為犯了一樁錯,被君上給發落在冷宮,尚衣局見福寧宮失了勢,就給予福寧宮刁難,宮裡一些人眼皮子淺,慣會踩高捧低的。”
鄭韻兒美眸轉了轉,微微一笑,說道:“本宮知道高公公就不是這樣人,看她們那邊吵的也不像話,高公公崇政殿的大官兒,也該去問一下才是。”
“殿下,當真不知道那尚衣局背後是誰的人?”高公公訕訕一笑,說道。
鄭韻兒輕笑一聲,笑靨嬌俏明媚,道:“公公這話說的,本宮好幾年都未在宮中了,哪裡知道這些藤藤蔓蔓。”
高公公伸出四個手指頭,卻沒有明說。
鄭韻兒明眸眨了眨,笑道:“原來是四哥,還真是……”
莊妃以賢惠端莊,自來得鄭君寵愛,而宸妃則是性情剛強,從來不會在鄭君面前伏低做小,
或許也正是這個緣故,其子公子盛,才掌軍一方,英睿果斷。
鄭韻兒看了一眼吵鬧,也不理會,只是對莊妃被貶謫,生出幾分猜測。
她最近幾個月在昊陽宗閉關,但對新鄭都城內發生的事情,並非一無所知,尤其還牽涉了恭璽丟失一事。
“蘇侯……”
鄭韻兒玉容現出一抹複雜之色,有些神思不疏地轉過虹橋,向著容妃所居鍾粹宮而去。
剛剛到鍾粹宮,就聽到曲樂之音傳來,鄭韻兒給高公公擺了擺手,而後向殿中而去。
只見殿中,樂女與宮女站在殿中梁柱之下,殿正中一個著天藍色宮裳的麗人,薄紗水袖地翩躚起舞。
“湘夫人。”鄭韻兒也是懂得舞蹈的,一見就看出舞蹈之名。
此刻容妃身姿翩躚,體態輕盈,水袖隨著音樂起舞,腰後的青絲隨風而舞,纖細腰肢如弱柳扶風,容妃雖年紀已三十又六,但因為保養得當之故,不管是容貌還是氣質,也就如雙十年華的女子。
一舞而罷,不等殿中宮女鼓掌,鄭韻兒當先鼓掌喝彩。
宮裳麗人一頓,忽地回眸望去,一張微微泛著運動後鴻紅暈的臉蛋兒,現出一抹驚喜,檀口微張,喚道:“韻兒!”
“母妃。”
鄭韻兒邁過宮門門檻,喚道。
容妃彎彎柳葉細眉之下,除卻成熟婦人的風韻外,溢滿了驚喜,聲音中帶著幾分婉轉之意,道:“韻兒,娘不是在做夢吧。”
母女相擁,抱了足有好一會兒才分開。
容妃一張肖似鄭韻兒的粉面上現出一抹關切,拉著鄭韻兒的手走到裡間,說道:“這次回來,會待多久。”
鄭韻兒笑道:“以後就一直在都中啊,母妃不嫌我煩就是。”
容妃沒好氣地嗔白了一眼自家女兒,說道:“你這傻孩子,你在為娘身旁,為娘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會嫌你。”
容妃除卻鄭韻兒外,還有一位九子。
“母妃,九哥呢?”鄭韻兒問道。
容妃歎了一口氣,說道:“哎,最近正在忙著讓人說親呢。”
鄭韻兒道:“九哥他年紀的確也不小了。”
容妃輕笑道:“別說你九哥,你也年紀不小了,這婚事也不能拖著了,你在昊陽宗,為娘也不好過問,若是有中意的人,可和為娘說一聲。”
鄭韻兒臉頰一紅,心底不知為何想起一張面孔,芳心就是一顫,連忙說道:“我修仙道,哪裡還需找什麽如意夫婿?”
容妃也不疑有她,笑道:“都是大姑娘了,你也有主見。”
“娘娘,熱水準備好了,可以沐浴了。”這時,宮女喚道。
容妃笑道:“等為娘先洗個澡,一會兒咱們娘兩個再好好聊聊。”
“嗯,娘,你去吧。”鄭韻兒乖巧地點了點頭。
她母妃自小就有潔癖,跳完了舞,鐵定是要沐浴的。
說著,容妃就向裡間去了。
鄭韻兒一時也就百無聊賴起來。
“也不知那昏君最近在忙些什麽……”鄭韻兒想著。
這邊廂,容妃在宮女的侍奉下,去了天藍色裙裝,隻著一件薄紗,內裡穿一件繡著牡丹花的肚兜,輕輕揮了揮手,讓宮女退下,解了最後一層束縛,飽滿彈出。
一具羊脂白玉的嬌軀暴露在空氣中,幽幽歎了一口氣,塗著紅色蔻丹的嫩白玉足,踩著三層木踏,緩緩進入冒著熱氣騰騰的浴桶。
揚起天鵝般修長白皙的脖頸兒,拿起毛巾擦洗著身子。
約莫有小半個時辰,換了一身衣裙,梳著發髻,對著一旁的宮女道:“讓殿下進來吧。”
不多時,鄭韻兒也走進殿中。
不提鄭韻兒和容妃說母女之間的體己話,視線投射在莊妃所居的福寧宮。
福寧宮
窗下的一方玉榻之上,一道倩影形單影隻,孤寂與端嫻並存。
莊妃一身淡黃色宮裳,頭戴釵飾,只是臉上不施粉黛,往日嬌媚的臉蛋兒,多少也有幾分憔悴,面前的幾案上擺放有一方棋坪,纖纖素手,一手撚起黑子,俄而,一手又撚起白子,自己與自己對弈。
“娘娘,她們太欺負人了。”宮女進得殿中,秀麗的臉蛋兒上,就有怒氣密布。
(剩余五百字在作家說……)
莊妃抬起一張嫻靜秀雅的玉容,輕輕歎了一口氣,平靜道:“不過是受人指使的小卒子罷了,你又何必和他們爭執?平白氣了自己,本宮讓你打聽的事,如何了?”
宮女道:“不太容易打聽,不過倒也聽得一些,殿下在蘇國並未敕封什麽封號,別得就不知了。”
莊妃目光幽幽,愣怔原地,暗道,那位蘇侯虎狼之輩,又怎麽會給她女兒名分,她也是癡想了。
“娘娘,公主殿下已在蘇國安頓下來,娘娘卻陷入這般處境,娘娘也要為自己多做打算才是啊。”宮女想了想,臉上現出一抹擔憂,勸道。
莊妃搖頭道:“能有什麽打算?現在君上正在氣頭上,等他消了氣再說吧,你最近也安分一些,不要與外面一起子小人起著衝突。”
她侍奉鄭君一二十年,對鄭君的脾性還是了解一些的,這場氣估計要生二三個月,直到鄭君無法再其他妃子那邊收獲不得那份溫柔知己,她自會從冷宮中出來。
再說,她也不是那等無依無靠的妃嬪,縱無鄭君寵愛,她還有兒子可以依靠。
“只是,那位蘇侯實在可惡,妄為一方人主,竟行此等雞鳴狗盜之事,以致本宮陷入窘境,還不知采兒在蘇國,要受其多少苛待。”
莊妃思忖著,美眸中浮起一抹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