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們嶽山派的弟子?”
“好大的威風!”
“不問青紅皂白就要行以武力使人屈服,知道的曉得你們是名門大派,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群流氓地痞呢!”
“當真是顛倒黑白!”
紫衣道人面有怒色,顯然是動了真火。
常年在青城山上修行,餐風露宿之下,趙還真雖性情灑脫,不拘一格,但骨子裡卻是異常清高的。
這些守門弟子的這種行為,無疑是叫他心中厭惡無比,連帶著對此門派都沒了好感。
管中窺豹,就算是普通門人都如此盛氣凌人,其宗門長輩又該是何性情?
一眼便知。
手臂後抬,握住木劍劍柄,道人往前踏步,看著周遭虎視眈眈的嶽山派弟子,面無表情。
“真如和尚,此番倒是不好意思,將你給率先卷了進來。”
“本來以為,小道我此次就是湊湊你的熱鬧,但是看著眼下情況,倒反而成了我來挑這嶽山派了。”
“難怪我到此山門之時,竟忽然間心血來潮,原是這般原由。”
搖了搖頭,握住木劍劍柄,趙還真無奈一歎。
“這有何可歎?”
“既不叫遞拜帖,那索性就直接打上山門便是。”
“無外乎或早或晚罷了。”
季秋微微一笑,並未在意自己受了這無妄之災。
嶽山派開設武林大會,確實是一種江湖名望的證明,而且一路走來,季秋早就聽聞這太嶽三俠的威名,在偌大江湖裡,都稱得上是如雷貫耳。
可,那又如何?
門下弟子跋扈至此,三俠之一的嚴恆又暗地操縱燕雲山盜匪,欲滅林氏滿門!
此等行徑,可堪稱俠?
深吸一口氣,少年僧人未等回答,便肅然開口,長嘯一聲,道:
“懸空寺真如,聽聞嶽山有武林大會召開,特此前來拜山!”
一聲遞出,山林之間飛鳥皆驚。
季秋動用靈氣,將聲音直傳數裡,如雷聲滾滾般,直震雲霄,將這偌大山腳以及那登山之人,都給震得一個踉蹌,面露驚容。
“好俊的真氣道行,如此綿長,如虎豹雷音一般,是何方武道宗師駕臨?!”
有江湖中人掩耳,不由失聲。
山腳下,被動靜吸引過來,遠遠看著季秋與趙還真被嶽山門人所攔的武林之人,更是低語交流道:
“好年輕的僧人,懸空寺?是那個當年曾盛極一時,號稱一百零八禪院遍布天下的武道第一禪宗麽!”
“沒想到時隔近百載,竟又有武道傳奇出世了,聽說當年這嶽山就和懸空寺有大仇,眼下這僧人又如此明目張膽,有好戲看了!”
“值此武林大會召開之際,竟有武道宗師叩山而來,那些個嶽山的守門弟子不識廬山真面目,當真眼瞎!”
不談這些流言蜚語入耳。
只在季秋一聲肅喝傳出後,那圍成一圈的嶽山派守門弟子,當時就嚇得面色蒼白。
“武武道先天?!”
一口真氣貫昆侖!
這等氣魄,一流之境的武道高手根本做不到!
眾多弟子被一聲長嘯震的連連後退,意識清醒後眉眼蒼白,面面相覷之下,竟直接就拋卻了手中之劍,往著後方山門奔逃而去。
他們此時也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
那可是一位武道先天,在江湖上被稱為一代宗師的大高手,竟被自己等人這般言語輕佻。
要是被門主和長老曉得,那無論事情經過如何,自己等人都逃不了一番責罰!
“快,快去請門主和兩位首座長老!”
“有懸空寺的賊僧,要踏我嶽山了!”
眾多弟子慌亂失措,四散而去。
正準備動手的趙還真看到一側季秋毫不拖泥帶水,一聲長嘯百般豪氣,竟直視這數百丈嶽山於無物,一時間心下好感大增,大讚曰道:
“和尚如此,好生威風!”
“可既是小道我挑起來的事端,又怎能單叫你背這禍事?”
“武林大會,哪怕這偌大嶽山高手再多,今日小道也與你一並挑了!”
“才入江湖,便能掀起如此風浪,當浮一大白!”
紫衣道人哈哈一笑,隨後一震手中劍柄,袖袍一展一聲輕吟,隻一手劍訣‘秋風落’,便見得那木劍化虹,騰挪閃爍間,便將那後方倉皇逃去的十數嶽山子弟,盡數擊倒於地!
一瞬間,哀嚎接連響起!
隨後,道人禦氣乘風,一襲紫衣如雷霆般,亦是效仿季秋方才動作,深吸一口氣於這山腳之下,長嘯出聲:
“天師道趙還真,道嶽山不公,弟子跋扈,不配為武林大派,開辦盛會!”
“今日,與友一路,前來拜山!”
一時間,聲若洪鍾,傳遍四野,不遜於方才!
“又是一尊武道先天,當代宗師?!”
“這一僧一道什麽路數,懸空寺,天師道,這兩個傳承悠久,至今沒落的門派,難不成又要複起了?”
“謔,這年輕道人也不是善茬,少年意氣間,竟直道這嶽山派不公,如此行徑不就是直接在人家山門前,指著鼻子戳脊梁骨麽?”
“這要是真應下來,那嶽山派近百年經營的名望,就要隨之付諸一空了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周遭圍觀人群,本以為那少年僧人有一身武道宗師般的實力,就夠離譜的了。
可誰都沒有料到,那一身紫衣的年輕道人,竟也深藏不漏!
“這下子,嶽山派這武林大會可開不安生咯”
不知誰在驚歎之中,摻雜了一句嘀咕。
繼而,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想要看看這場鬧劇的最終結局。
多少年沒有出現過這麽勁爆的江湖消息了?
一僧一道,俱都是少年宗師,直接二話不說就上了這嶽山山門,要挑了那即將開辦武林大會的嶽山派!
此次無論結果如何,至多不過一周,想必那自百曉生編纂的江湖傳聞,就該有濃墨重彩的一筆,流傳大江南北了。
此時,山上。
正張燈結彩,笑呵呵的迎接諸多武林宿老,與他們好一番寒暄攀談的嶽山門主嚴恆,聽到外界的一陣山呼海嘯,不由得皺了皺眉。
而等到季秋與趙還真的拜山長嘯,一前一後的傳來後,更是叫得他本來燦爛微笑的臉色,徹底拉沉了下來!
嘭!
手中瓷杯被勁力捏碎,化為粉末。
嚴恆站起身子,怒聲斥道:
“這是何方宵小,膽敢於此盛會之時,犯我嶽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