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達者為師,聖人曾說過,做任何事都得一心一意,不可三心二意,只有專心於一件事才能有所成就。
但少有人能做到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奇門遁甲無人能敵,這種人一般被世人稱為“才子”
才子中最為著名的便是——千古風流狄玄聰。
狄玄聰乃當今丞相的長子,自幼就飽讀詩書,操練武藝,除此之外,天文地理,民生疾苦自然都有一定的了解。他的後院建有一座會友亭,無論是三教九流,何方人士,想要比什麽,我狄玄聰有空自會奉陪。
這一時來的人可不少,有來討教的,有來蹭名頭的,有心懷不軌的,也有想要交朋友的,但無論如何,每個人走的時候都是心服口服的。
這我要是勝了,能見識出狄某還是能有點學問的,這很高興;若是我敗了,那更高興,說明我還有更多要學的東西。狄玄聰就是抱著這個心態,不爭不搶,若有人前來,便會上一會。
這會友亭可不止是亭子,是有一個亭子,這整個基本上就是他自己的後花園兒,兵器庫,藏書閣,還有許多精密的儀器,工具,甚至是放有各類食材和廚房。建立這麽豪華一個地方,要花費多少銀子,只有他那個當丞相的爹才能知道了。當然了,裡面還有很多被那群當官的老頭子看到了,估計能直接喊起來有謀逆造反傾向的東西。但是呢,安寧的很。
當然了,他也不是大門不出,相反倒是經常愛走動,跟各界人士都有來往,再加上這會有聽力。各方來客都聊上兩句,這天下狀況,明裡暗裡竟然都被他知道個七七八八。
他清楚自己是丞相之子,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自然要明明白白。這朝堂之上的奏章,官員調動,天下軍機事務以及民生之事。他能憑著自己的智慧推算大概,想到最好的解決方案。
當然他明白有的話不能亂說,大多數時候都憋著,只是給他那當丞相的老爹有時候透露一二,然後看他怎麽解決。
真正讓皇帝注意到他的是那樁江南貪腐大案。
隆武十二年,明州洪災。官府的賑濟糧又遲遲難到,這地方上的民變又是很嚴重,再這樣弄下去,不知道災民餓死多少,可能還要有瘟疫並發。
明州知府擅自開倉放糧,賑濟災民,但是有傳言他試圖中飽私囊救濟糧,監察官員也是這麽上報的。這官家的糧食遲遲不到,明州知府也深陷貪糧疑雲,再加上愈演愈烈的民變,東南一部分地區已經深陷漩渦之中。
覺得此事定有蹊蹺,狄玄聰便向父親請示,自己秘密地前往了明州,也就是狄家的祖宅。這狄家呀,在明州是大戶,狄玄聰一回家便勸說族人先拿點錢糧政濟災民,自己則是帶上一些信得過的人去秘密調查。
這一查可就有了大亂子——哪裡來的什麽民變,這是極武團在此燒殺搶掠!這幫強盜,乘著這個時候來撈好處,想想著鬧災之時也搶不到什麽糧食財物,估計也是對地方大族家裡的珍寶什麽之類的盯上了。
狄玄聰叫家裡的人嚴加戒備,把能打的打手都聚集在一起,今晚極武團說不定會派出點小分隊來偷襲啥的。
果不出所料,今晚真的有一幫黑衣人夜襲前來搶劫,不過由於人不是很多,加上狄家早做了充足的準備,所以大敗而歸。狄玄聰讓族人把為首的幾個強盜交給官府,對這幫家夥不能亂用私刑處理,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隨後狀況逐漸明朗:地方官員有和極武團私下交易,監察官員則是想要貪汙糧倉的救濟糧,聯合起來打算誣陷知府,這中央也不是很乾淨,打算事情一過立馬把中央賑濟錢糧到位,將此事瞞過去。
好家夥,這其中勾結的勢力還真不少,狄玄聰立馬向父親一一匯報,丞相一看,自家的政敵居然手裡頭這麽髒,不得狠狠收拾他們,趕緊給皇帝奏上一本。
武神宗也煩這幫蛆蟲,於是這朝廷可是從上到下洗了好大一次,平時營私結黨暗暗削弱皇帝也就算了,干擾賑災和勾結極武團可是大罪,這下一個都別想跑!
案子結了,有的人哭,有的人笑,而皇帝則是與丞相私下商談,第一次認識了狄玄聰。這還只是狄玄聰人生中一個小小的案件,從此以後還有更多的事情等著他。
轉眼之間,已是十年。
他那十年的官宦之途實在太順了,現在也是混了個高位的虛銜。這樣在明面上面他也可以有機會靠近皇帝,繼續當他的左膀右臂,即使是在官場之上,他也能像交友一樣,和每黨每派都處的非常和諧。
道理很簡單,他給的任何一方都有足夠的好處,並且條件是調和他們之間的矛盾。至少在狄玄聰的眼裡看來,大宋的官,絕對不能內亂。
私下了解他的人,還是會有人誇他風流才子,對於這個名聲, 早就在民間打響了。這每月的會友亭還是有人經常會過來,狄玄聰也是來接待,並不反對。
但是他想要的真的不是才子的名頭。
風流才子萬般精通,一切也只是有利於自己,給後世自私利己之人,一個向往享受的頭銜而已。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像自己這種情況,不去幹一些為國為民的大事,要是圈在自己的小園子裡享受風流,那叫個什麽事?
25歲之前,他是千古風流,精通天文地理,無所不知的才子。
25歲之後,他是憂國憂民,凡事出謀劃策,皇帝的左膀右臂。
他本可以過得醉生夢死,唇齒留香,一輩子自由自在的生活,就像人們所羨慕的千古風流,無所拘束。可是他想把自己的才能貢獻於國家,憂國憂民,為的是大宋的未來。他無官無職,有的只是一個丞相兒子的身份,但是做的絕對不比朝堂之官少。
狄玄聰早已不是當年意氣風發,志得意滿的少年了,他要做的是泰山崩於前而不改其色,東海沒於頂而不動其形,比起風流千古的才子,他更想做揚名於世的忠臣。
他在會友亭在桌子上面放了兩本書。
一本是武侯傳,專門寫諸葛亮的一生。他天天都看。
一本是他寫的天下英雄實錄,記載了他寫他認識的各路豪傑,官場武林,天南地北,三教九流,各界人士都有記錄。
“武林盟主墨玄拜訪。”家仆過來傳話,狄玄聰合上書。
“老朋友,看來有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