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蘭心還只是個普通女子,拜入統教學武,她天資聰穎,又勤奮好學。後來因為立下大功,得到了一部分五心秘經的傳承,作為重賞。後來,她又喜歡上了同門師兄,兩人情投意合,很快就在了一起。
不過很快,正魔大戰的風波席卷了武林,她丈夫也在這場大戰中遇難。她心灰意冷,獨自回到了江南,和姑姑一起居住,但是她沒有預料到的是,她與師兄歡好數日,早就有了一個女兒,肚子漸漸的大了起來。一開始她對此很害怕,整日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在姑姑的照料下,還是決定讓這個女孩降生。
不料,她生產的那一日房子起了大火,她生完孩子全身乏力,動彈不得。姑姑哭天喊地好幾次想衝進火場救人,都被人給拉了回來。結果倒好,人群中衝出來一個漢子,直接鑽進了火堆裡,最後把人給救了出來。蘭心和竹山浩當時還不相識,加上天色一晚,根本來不及看清楚面容,很快她便搬走了。
梅蘭竹菊成名之後,他們兩個人再度相識,蘭心這下才知道原來當時是此人救了他們母女,自然是萬般感激。竹山浩武功高強,在江南的武行也是大有名氣,可惜他老婆自從生了兒子以後,一直體弱多病好幾次差點沒命。蘭心於是沒管竹山浩的意見,多次前往西南深山老林中采藥,幾度瀕臨死亡,終於才回了藥草,為他老婆續了幾年命。
最後,竹山浩還是沒能留住他老婆的命,內心悲傷,也不想續弦了。不過,蘭心雖然不好意思和他明面上來往,兩家的孩子倒是玩得非常開心,經常打打鬧鬧。而蘭心早已有傾慕之意,只是不對竹山浩明說,而竹山浩大大咧咧的,對此事不是很在乎,只是內心欽佩她而已。兩人的關系也就這樣,沒想過更進一步。
她去往大漠一年,蘭慧都是由姑姑照看,而蘭慧總去武行找竹葉遠玩。武行小夥子多,總愛拿這件事開竹葉遠的玩笑,而他則是滿不在乎。可惜到現在,都沒有再看到女兒一眼……
……
竹山浩暴起,提棍直衝蘭心,招式凶狠,幾度把蘭心置於死地。蘭心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連退幾步之後突然近身,一刀斬斷對方竹棍。鄭七月大驚失色,就算是尋常習武用的白蠟杆,那也不是刀劍能斬斷的吧,又不是什麽金刀大劍的,這女人的內力有多深厚?這下子鄭七月不敢出聲了。
兩人打著打著上了山道,這裡陡滑狹窄,稍有不慎便會墜落萬丈深淵。竹山浩雙棍也是不落下風,蘭心也視頻越戰越勇。當兩人架住兵器的時候,蘭心感覺到兵器上傳來一陣凌厲的內力。
蘭心不禁一驚:“你要和我比拚內力?”心中震動,對方內力已逼將過來,除了以內力招架,更無他策,當下急運功勁抗禦。以二人如此修為,此時比拚內力,卻已到了無可容讓、不死不休的境地。二人以前數次比武,都知自己並無勝算,那知竹山浩殺心已起,突運內力相擋。
蘭心自認內力超越對方,當下氣運丹田,隻守不攻,靜待竹山浩內力衰竭。那知對方內力猶如源源不絕的湧來,心念動處,立即運勁反擊,二人以硬碰硬,全身都是一震。鄭七月見二人比拚內力,不禁大為擔憂。二人又比拚一會兒,他欲上前將兩人打暈,成功與否先不說,這兩人不免的會內力錯亂,丟了性命。
蘭心咬緊牙關,使出五心秘經的內功,竹山浩本來能壓製對方,此時突然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內力傳來,頓時竟然感到頭痛欲裂,左眼又變成黑底紅瞳狀。這心思一亂,內力自然跟不上,反而被蘭心所壓製。
兩人的內力一進一退,竹山浩被壓在了下風,後頸裂開一道小傷痕,有什麽紅色的小顆粒在消散,他的左眼也漸漸恢復正常。又過了片刻,兩人全身一震,竹山浩支撐不住,跌落懸崖,蘭心隨即飛撲下去相隨。
竹山浩數日苦鬥已是神衰力竭,這內力對拚時,卻不知五心秘經是傀儡蠱的克星,破了這傀儡蠱。他突然間回光反照,心中鬥然如一片明鏡,數十年來往事歷歷,盡數如在目前,此時正欲開口,又見蘭心在自己眼前,不知說什麽為好。
兩人一齊墜落谷中。
鄭七月悲傷不已,衣冠塚又立不得,於是找到蘭心的包袱,埋在了大雪之中。又見到那裡面又有幾片竹葉與一朵蘭花,用布袋子扎緊,一並埋了。這當世兩大高手,沒想到就這麽葬身深谷,真是令人唏噓。蘭心說過,她上山的時候折了樹枝沿途標記,鄭七月從這裡摸索著下山。天氣很冷,但他的心卻暖洋洋的,想必是這次的經歷令人難忘吧。他現在隻想回去,看看自己的妹妹。
“哥,你去了幾天了,怎麽現在才回來?”到了家門口,看見妹妹鄭安生靠在牆上睡著了,他喊了一聲。鄭安生驚醒,看見哥哥回來了,又驚又喜,立刻撲在他的身上大哭起來隨即便質問起來。獨眼猛虎也有心中的軟肋,看著自己妹妹平時殺敵的時候絲毫不懼,現在卻哭的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你老哥我就是去打了點野味,還順便學了點功夫。鄭七月把自己的經歷一五一十的分享出來,鄭安生聽得津津有味。
“對了,你一個月之前說有個高人來指點你功夫,現在人在哪裡,我想認識認識。”鄭七月嘿嘿一笑。“那真不巧,他剛剛走了,你現在是見不到了。”鄭安生歎了口氣,“他可真是相貌英俊,風流倜儻,世間無二的容貌。”鄭七月剛想說一句他和我誰更帥,結果憋回肚子裡去了,他知道妹妹平時不輕易誇人相貌,此時居然不吝嗇讚揚,想必是俊美至極,便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不自找沒趣了。
兩人嘰嘰喳喳,卻沒有注意到,一個白衣男子正站在房頂之上,靜靜地注視著她。
“留侯美好如婦人,五世相韓韓入秦。
傾家為主合壯士,博浪沙中擊秦帝。
脫身下邳世不知,舉國大索何能為。
素書一卷天與之,谷城黃石非吾師。
固陵解鞍聊出口,捕取項羽如嬰兒。
從來四皓招不得,為我立棄商山芝。
洛陽賈誼才能薄,擾擾空令絳灌疑。”
人已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