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知道自己這位王爺的野心。
可他永遠不會想到自己這個王爺野心竟然這麽大。
其志可吞天,雖然如此,但他還是決定一心輔佐。
原因無他,隻報當年的一飯之恩,其他三人或多或少都有著對永安王難以忘懷的感情。
“王爺,欲圖謀大事,切不可急躁心急。”
說話的正是永安王的謀士,他的智慧可一點也不輸於朝堂上的一些官員。
“原來是惠可大師。”
趙瀾見了這位大師之後,不由得心情舒展了許多。
如果說無名是東夏第一邪僧,那這位便是中原第一魔僧。
他原本只是汴京華普寺中的小和尚,某天夜裡不知怎地華普寺突起大火。
正是這起大火點燃了他心中的魔性,從此變得不倫不類,在其他和尚看來,他就是個異類。
因此他被趕出了寺廟,淪落街頭。
後來關於他的謠言漸漸流了出來,例如說一夜將幾萬個孩童吞了,或者是東淨一座城的百姓。
可謠言終究是謠言,只能成為人們的飯後談資。
惠可原名叫曹有才,因不滿自己的名字,從此改名叫惠可,惠可同時也是他的法號。
“老和尚,聽你這麽一說,我的心情真的是得到一些些安慰。”
惠可微微一驚,他太了解這老家夥的秉性了。
指定沒憋什麽好屁,正要說些什麽的時候。
永安王卻是先一步說出來:“一句話,你給我想出一個計策。”
“不知是什麽計策。”
“我要是知道是什麽計策,我還要讓你說啊。”
聞言惠可是微微一愣,半晌才說出一段話:“按兵不動以不變應萬變,此時皇上應該對你有所懷疑,所以最好不要動。大可以期待一下,飛龍衛將要過來。”
永安王聽後卻是露出一股寒意,這寒意不輕易被人察覺。可恰恰被惠可收進眼底,他自然知道這位王爺的野心。
“稟告王爺,宮中的暗探來報皇上命耿雲徹查逆河,並且暗中觀察我們。”
衝進來的侍衛不管三七二十一膽寒著說了出來。
不管是墨碧華還是趙瀾,都是有些吃驚。
只有惠可露出一副早有預料的模樣。
“咱們的聖上好手段啊,好手段。”
“所以我說了,以不變應萬變。”
“廟堂的事我可以不管,但江湖上的事我要橫插一腳。”
“你想幹什麽?”
“江湖上對我最有威脅的不正是統教嗎。”
“你想滅了統教!”
“我還沒那麽蠢。”
“那你是想退而求其次。”
“算是吧,對付不了統教,那我就對付那些弟子,尤其是那個叫葉九公的小家夥。”
“他?”
“有什麽問題嗎。”
“他就是個略有名氣的小家夥,不足為慮。”
“那三個家夥的徒弟又豈是等閑之輩,而且我打算與這個小家夥玩玩。”
“你對付的難道不止是葉九公,而他們的徒弟嗎?”
“光對付一個怕是單調了,所以要全收拾一頓。”
“他們的徒弟,你認得全嗎?”
“不就是,呃,叫啥名字來著。”
一陣無語。
墨碧華己經識趣的退了出來,屋內就只有趙瀾與惠可了。
沒有人察覺,安王府上似乎有一名下人離開了。
“耿大人。”
直到走進一個巷子裡碰見了耿雲,那人立刻就變得恭恭敬敬的,不敢有絲毫怠慢。
“怎麽樣?”
那人一五一十的稟告出實情,耿雲聽完竟露出一抹苦笑。
這聖上派的差事,真不是人乾的。
雖然萬不情願但身為飛龍衛指揮使,他這一生都是陛下的,縱使是不情願也沒辦法。
“王爺己經有所警惕,接下來不好辦了,逆河那邊如何?”
“回大人,蘇護羽己經消失不見,像是死了一般。”
“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可以回稟聖上了。”
“是。”
皇宮內。
皇帝趙楨看了一下密報,連夜招太子趙元吉進書房。
“你看看。”
說著便把手上的密報遞給了太子。
趙元吉看著手中的密報,冷汗不由的直流,雙手顫抖不止,手中密報掉了下來。
“皇叔,這怎麽可能呢?不可能啊。”
趙楨兩眼如炬望著自己的兒子。
“怎麽不可能,朕且問你,這個皇位是怎麽得來的。”
“汴,門關之變。”
趙元吉說這話的時候畏畏縮縮,因為誰都知道這個是皇帝的禁忌。
“沒有錯,正如密報中所寫的那樣子,當年誰都有功勞可為什麽他不能當皇帝,而是朕當了皇帝。因為明面上是百官推舉的,可誰心裡都知道。若是不讓我當皇帝,他們恐怕性命難保。”
此話一出,趙元吉立刻嚇得癱軟跪在地上。
一直以來,趙元吉認為自己的父皇是全天下最好的,只是對自己嚴苛了點。
今天這場對話明顯讓趙元吉有些反應不過來。
“野心誰都會有,但也要擁有與其相對應的能力,否則就是一捆廢柴,難以點燃。今日朕要告訴你的是,沒有誰天生就是帝王。想當初我不也是一個皇子嗎?唯有一戰天下的野心,方可成就一番偉大的事業。”
“父皇,孩兒懂了,如今永安王己經起了,反叛之心。您的下一步打算是不是要將他押送進京。”
趙元吉不再是稱之為皇叔而是永安王,面對自家兒子的話,趙楨則是笑了笑。
“別這麽快就捉了,那樣多無聊啊。讓他和那個叫葉九公的玩玩,朕相信駙馬爺的師侄不是這麽容易被打倒。宣旨,讓耿雲不用管逆河了,直接給朕換掉他的釘子。另外讓飛龍衛提督關凱之整頓京師兵馬,必要時可發兵東夏。”
小李子連忙領旨告退,而趙元吉聽罷則是不知父皇此番是做什麽,不應該將趙瀾立刻捉拿嗎?
就算不殺,也應該囚禁一生才對,這麽打算究竟是……
正想著,突然一股不妙的想法冒了出來,看著自己的父皇越來越覺得可怕了。
但他不敢說啊。
“退下吧!”
聽到趙禎的話,趙元吉隻得默默離去。
一夜之間汴京中的百姓惶惶不可終日,因為城裡的兵漸漸地增多了。現在沒有人不知道皇帝將想揮師東夏。
不少百姓被征招了去。
“大人,我們這是要幹嘛啊。這麽興師動眾的,難不成又要起刀兵了。”
“別打聽,別瞎問,隻管好你自己的嘴便是了。”
“是。”
另一邊正在府中休息的耿雲也收到了皇帝的旨意,頓時讓這位飛龍衛指揮史,聞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聖上這是想對付趙瀾了,可又怕落個殺兄弟的惡名。所以才讓我除掉這些釘子啊,既如此又為什麽不直接捉呢?
東宮。
青鸞見太子回來自是高興,趁四下無人便大著膽子抱著太子。
此時趙元吉並沒有心情回應青鸞,這個他最喜愛,最歡喜,視為一生的人,心情複雜終化為一句“嗯,本宮回來了。”
“殿下怎麽了?”
“沒,沒什麽。”
“你我之間,為何如此。”
青鸞突然說道。
“沒有啊,以後你就是我的妻子。”
趙元吉聽的雲裡霧裡,但還是深情地說。以表示自己的心意,可青鸞卻是搖了搖頭。
“那你就應該告訴我,別總是一個人扛,很累的。”
趙元吉對此只是笑了下並回道:“也沒有什麽事,如果你想聽,我可以告訴你。”
換成別人趙元吉早就趕走了,但這人偏偏是青鸞。對太子來說這個女子是自己未來的妻子,沒有什麽理由讓趙元吉不告訴青鸞。
二人含情脈脈,那一夜沒有知道太子與青鸞在幹什麽,但聽到屋內時不時傳出點動靜。一些宮女便捂著嘴偷笑,答案已然明了。
清早,青鸞與太子在香床上呼呼大睡,似乎昨夜沒睡好似的。
太子太傅見太子沒來,又聽說昨天聖上召太子進禦書房。隻當是被皇帝嚇得,在朝的大臣都知道太子最怕皇帝。
被嚇更是家常便飯,於是便決定再等會。
而太子此時終於從床上醒,跟青鸞在那你一眼我一眼之後便急忙穿好衣服。這才到了國子監,太傅見趙元吉來也沒有說什麽。
太子苦而充實的一天開始了,另一邊青鸞正苦惱著,他是皇帝的人但如今卻不得不幫助太子了。
畢竟身子都給,就這個時候。青鸞突然看見趙楨走了進來,心中慌張失措。
“看來你很不錯,你己經知道了吧。知道也沒有什麽,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侍女了。等太子及冠後就開始準備這小子的婚事,你便是預定的太子妃,你自由了。”
說完趙楨就走了,不再多做停留。
青鸞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直到小李子喊了一聲。
“太子妃,太子妃,別愣著,還不趕緊謝恩呀。”
經過這麽一提醒,青鸞立馬跪下謝恩。
皇帝這句話己經告訴青鸞,可以不用幫著他監視太子,並且還能當太子妃。
心中自然是歡喜的。
耿雲按照皇帝的要求,接連撥掉安插在皇宮的釘子,可令他萬萬想不到的是,竟然遠沒沒有表面上這麽簡單。
釘子滲透整個汴梁,這讓耿雲驚出一身冷汗。
莫不是陛下知道?這麽說的話,可不是直接去捉簡單了。
陛下也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