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之前陳棠洛那一番話的原因,這一路上,眾人竟然難得的安靜了一段時間。
“快到了。”感受著微微的煞氣,陳棠洛說道:“再往前一點就停吧。”
“天怎麽黑了?”徐落雲指著遠處的朦朧:“還有,那是什麽?”
眾人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只見遠處的迷霧裡似乎有一片模糊的黑影,好像是一片……山?
“這地方為什麽會有山?”秦塞問道:“古魏國最後一個王子帶著人往山裡逃?這麽聰明?”
“廢話,你猜這地方為什麽叫北邙山?”林天宇說道:“沒山能叫北邙山嗎?”
“好像不是山,你們看——”令狐澤風說道:“看著像……人?”
“就是人。”陳棠洛不知怎麽了,聲音有些啞:“應該是古魏的軍人。”
眾人又往前了一些,直到煞氣已經濃鬱得他們有些支撐不住,才停了下來。
前方是一片平原,但因為煞氣濃鬱、視線陰暗,只能勉強看得清離得比較近的人影。
最中間的是一名手持長刀的男子,他單膝跪著,身側長刀的刀柄深深插入土中,土外面大概只剩下了一小半的樣子。
“這刀……”對於刀有過了解的墨玖淵思索了一下:“感覺比令狐高。”
令狐澤風:……感謝你百忙之中抽出時間辱罵我
“雖然但是,我覺得很對。”秦塞表示同意:“不過,王子在哪?我還挺想瞻仰一下的。”
“這應該是個將軍,而且是突圍先鋒之類的吧。”楚薇說道:“至於王子……想著吧,人家肯定在裡面!”
“行了,停吧。”陳棠洛說道:“再往前,咱們就可以永遠留在這裡了。”
“所以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麽?”秦塞突然發現了問題:“你不會就是單純想出來逛吧?”
陳棠洛一臉理所當然:“廢話,要不是周圍沒啥好去的地方,我才不來這!”
“你妹啊!”許藝霖怒吼道:“讓我白跑這麽久!你必須背我回去!”
“來,坐這上面。”陳棠洛把落星劍豎了起來,指著劍尖:“我背你。”
“……”
墨玖淵這回卻出人意料地什麽也沒說,只是雙目微眯,凝望著前面的黑色深處。
“怎麽了?”徐落雲拉了拉他的衣服,問道:“感覺不舒服嗎?我這有藥,吃不吃?”
“我沒生病。”墨玖淵搖了搖頭:“就是感覺,特別想去裡面。”
他沒有說自己感覺裡面有東西在聯系自己,因為他知道就算說出來也沒人信。
而且……
就算其他人信了,他們也進不去。
不過話說起來,為什麽自己這個媳婦,以前老老實實的,現在見了人就問“吃不吃藥”?
“你們要不要拍照?”陳棠洛突然掏出一張符:“我之前畫的,可以拍照。我願稱之為照相機。”
“……”令狐澤風一臉無語:“你怎麽不乾脆帶個手機過來?”
“廢話,你看看墨哥他們幾個帶的手機,現在還不是既沒電又沒網!我帶它幹什麽!”陳棠洛一臉理所當然:“拍不拍,不拍咱們回吧!”
“來,多給本小姐幾張。”
楚薇擺好了pose:“快來!”
“裡面我感覺有東西啊!”楚薇正在欣賞自己的美照時,墨玖淵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感受:“就是那種……感覺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對我很熟悉。”
“廢話,裡面肯定有東西啊!”林天宇說道:“不過……你說那東西你感覺很熟悉?”
“對。”墨玖淵難得嚴肅了一些:“感覺好像它們就應該屬於我。”
秦塞給了個白眼:“有好東西的話,我也覺得它們應該屬於我!”
“哎呦,不是那種!”墨玖淵不禁笑了出來:“就是……”
“墨哥不要說了,讓我來合理推斷一波。”許藝霖說道:“你說那東西不是什麽好東西,對吧?”
墨玖淵點了點頭。
此刻,陳棠洛和楚薇也好奇地探過了頭,想看看許藝霖能推斷出個什麽東西。
“但你說你還對他感到熟悉?”許藝霖又問道。
墨玖淵再次點了點頭:“沒錯,所以這說明……”
“這不就出來了嗎!”許藝霖一拍手:“你對這種邪惡的東西感覺熟悉,說明你不是什麽好人啊!”
“……”
許藝霖剛準備再說點什麽,就感受到了什麽東西撞到了自己的腰間盤,隨後便一個倒栽蔥,躺在了地上。
“你大爺!”
另一邊,徐落雲見墨玖淵信誓旦旦地說“我對他很熟悉”,便秉著好奇心害死貓的原則,往遠處的黑霧扔了一粒丹藥。不過這個動作比較細微,沒有人注意到。
“走吧,如果你感覺有什麽問題,等咱們能進去了,再來就行了。”陳棠洛說道:“再不走我回去之後,指不定要被老登怎麽整呢!”
“哎,就喜歡看陳哥被整……”
“啊!君子動口不動手!”
……
幾人回到長星宗時,剛好是第三天晚上。
“大比快要到了,你報不報?”
“報個屁,我有那個實力嗎?”
“但是這次大比是道劍宗的推薦名額大比啊……”
“你倆說的什麽?什麽大比?”令狐澤風湊到旁邊邊走邊聊的弟子旁邊:“給兄弟說說?”
令狐澤風雖然不怎麽有名,但因為陳棠洛特能惹事,外門的人多多少少也聽過一些其他幾人的名號,自然知道八人情同手足,關系極好。
“師弟有所不知啊!”一人長歎一聲,說道:“這事,還得從道劍宗說起。”
“按照他們第四百六十七任宗主的命令,道劍宗每年都會給全大陸各地一些推薦名額。走了推薦名額的弟子可以不需要測試,直接進入道劍宗修行。”
另一名弟子說道:“而今年給咱們塞北一共六個名額。具體的選擇方法,是塞北三宗各自派出真傳進行對決,最後選出前六名,前往道劍宗修行。”
“那大比是……”
“雖然已經有了真傳,但為了公平,宗門還是會設時間,讓所有弟子挑戰宗門前五大真傳的。”
弟子說道:“怎麽挑戰都行。雖然時間還沒定,但是應該也就是明年二三月了。”
“謝了。”令狐澤風道了聲謝,回頭就拉住了陳棠洛:“你,去不去?”
“去。”
陳棠洛搖著頭,張口就是一句“去”。
“你小子,裝什麽矜持!”秦塞一臉鄙夷:“你什麽德行哥幾個不知道嗎!”
“這……什麽意思,我這叫想去,懂不懂!”
陳棠洛本來想說“這不是我說的”,卻莫名其妙變成了這句話。
“哎呦你看看,陳哥就是裝矜持!”許藝霖一臉猥瑣:“嘴上說不要,身體很誠實嘛!”
“我……算了算了, 我要去修煉!”
陳棠洛發現這個身體今天有些不受控制,當下果斷走開。
“星爺!”
陳棠洛無語地長歎一口氣:“你幹嘛替我說那個?你知道我不想去的。”
落星沒有回話,也不知道什麽原因。
“算了算了,說都說了,那就去吧。”陳棠洛無奈地笑了笑,打量著手中的折扇:“剛好看看,我到那邊能秒幾個!”
這樣想著,他去給自己報了名,便回到了北辰峰,等著第二天的非人化訓練。
剛上北辰峰,他就看到了一個不算熟人的熟人:清秋雪。
清秋雪正靠著自己門前一棵樹,喝著酒,眼神朦朧,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長老倒是有雅興,半夜不睡覺,跑我這裡喝酒。”陳棠洛並不太喜歡除了令狐澤風八人以外的人隨便來自己家:“不知寒舍有什麽好東西吸引了長老,長老想要的話,盡管拿去便是,也不用大晚上跑這裡。”
“你……”清秋雪喝得醉醺醺的,突然衝到了陳棠洛面前:“小武啊,你當時為什麽……”
“我不是什麽小武。”陳棠洛皺了皺眉,閃身躲在一旁:“不過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我想休息,可否請長老先行離開?”
“小武……”清秋雪擦了擦眼睛,好像突然才看出來眼前的人是陳棠洛:“啊,認錯了!”
陳棠洛:……
不等陳棠洛發話,清秋雪立刻說道:“好的,不用你說,我這就走!”
說著,一溜煙地跑下了北辰峰,連喝了一半的酒都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