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當中殺葉家人乃是大忌,遙記當年唐門一弟子,僅僅是甩出范圍毒器,誤傷葉家嫡系子弟,那一年唐門一應用藥、煉丹、療傷費用漲了整整三倍。
若那葉無病真惹上林塵倒無所謂,但凡無故為難林家其余眾人,林塵是絕不會手下留情的。
回到林家堡,林塵照實將此事講述給眾人聽,免得真到了演武之時,有人誤作判斷。
眾人一笑置之,家主年少,初起情艾,自當支持。
況且秦林兩家還有婚約在,一年以後,萬一秦家真將那明珠嫁來,豈不是兩全其美。
倒是那葉無病,大了家主足足8歲,也有臉糾纏人家小姑娘。
臨近演武之日,各家暗自準備,一時風平浪靜。
街頭小巷時常傳開唐門弟子與林家公子“切磋”,打壞了哪個商販的東西,今天唐門賠償,明日林家出資修繕之類的話。
對此,林塵毫不知情,堡內一切事務皆交予林雲處理,美其名曰如何試探各家態度是對堂兄的考驗。
自己白日則閉關參悟大愛聖明典。
練功室時常傳出爆燃聲,林氏眾人習以為常。
晚上出關去那兵造坊,與林滅、林虎試驗打造新兵甲。
可惜依舊未能達成輕松量產的預期,隻得整夜參與鍛造。
時間一長,坊間便有傳聞,說那林家堡夜現極光,青虹四起,疑似熔鑄重寶。
第二日。
歐陽家當代人傑歐陽澤親自來林家堡拜訪,戲稱那懷王府聘禮可萬萬不得有失。
明裡暗裡試探林源佩劍是否被熔鑄?還安在否。
卻是連林塵面都沒照上,便被林雲三言兩語打發走了。
據探子稱,歐陽澤走後徑直去了唐門屬地,商談了什麽,距離太遠聽不清,只是遠遠瞥見兩人哈哈大笑。
事後,林雲於晚間稟告之時稱那歐陽澤城府不深,看似謹小慎微,實則難成大器,比之他爹差之甚遠。
林塵頷首,林雲從不說無把握之話。
唐門就像那聞著味的瘋狗,次日唐興旺就親自帶人來鬧事。
言說林雲奪取林家大權,軟禁林塵,為顧六家情誼,須徹查一番。
林塵被迫出關,持劍靜立。雙方撕開臉皮,做過一場,唐興旺大敗而去,林氏族人亦有掛彩。
據悉,歐陽澤當天被關了禁閉,唐興旺亦許久不曾出現在人前。
經此一鬧,林塵、林雲皆是看出本次演武貌似只有六家之爭,實則還有宵小伺機上位,混在唐門中,想趁機拉林家堡下水。
一時波雲詭異,凝重的氛圍籠罩葉家堡。
林塵下令召回分散四處的林家子弟,避免他人假扮唐門之人暗下狠手。
蕭襄雲膝下無子,只收了幾名義女。
年長那位當年與南陵一商行長老子弟結親,誕下三子,將其中一位過繼給了義母。
名喚蕭思源。
林家無暇顧及的產業被蕭家悉數接手,為此蕭襄雲還平白背上了罵名。
稱她追憶林源是假,暗中謀取林家財產是真。
不過有消息稱亂嚼舌根的那群人總會倒大霉,走在路上不是崴腳就是頭上起包。
林塵對此一笑置之,雲姨對林家如何,無需他來辯解。
一日春雨淅瀝,傍晚方停,蒼穹如碧,雲如蟬翼,晚霞瑩彩,長虹架橋去。
東洲黎民得喜訊,大乾王朝皇帝南宮慶雲欽命禦史張簡隋,任東洲刺史兼散騎常侍,不日抵達東洲。三年上供靈石減半,一應商稅減少三成。
那張簡隋是個什麽官,有何修為,來幹嘛的?
百姓們不管,只需知道減稅了,那就是好事。
六大家卻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秦無涯獨自在書房練習書畫,其字蒼勁有力,暗含海納百川之意,得此消息也只是露出一絲譏笑。
洋洋灑灑在紙上寫下了
“恩惠
黎民”
隨後壓下案台一側暗格,身後書架翻轉,一座恢宏沙盤倒扣在牆上,沙土懸於其上,不曾落下一粒。
若有皇城衛、除妖軍在此,定然能看出這是一座囊括東洲、北郡、西陲、南陵、中都及其各自接壤之嶺共九州之地的地形圖。
秦無涯一念之下,東洲與北郡接壤之地,即北嶼妖原,整片區域逐漸亮起紅點。
放眼望去,中都以北,竟皆泛起紅光。
紫樾府張燈結彩,歐陽逸軒沾沾自喜。
景王殿下可是承諾了,此番事了,必將自己調回中都。
屆時再央求央求大姐,不比在這苦修強?
葉家家主葉洪義垂垂老矣,聞之,只是歎息道
“也不知此次我葉家是否還能置身事外?”
蕭襄雲眼中盡是疲倦,剛剛制定了一系列商行調整規范,禦史此行對其雲寶商行而言談不上好壞,應對得當便是好,不做調整便會壞。
唐門門主唐仁孝,望著紫樾府的方向,眼神陰晴不定。
“與虎謀皮談何易。”
林家堡內林氏族人盡數回歸,林塵此舉引得多數常年在外的族人不滿。
拋下家業, 縮在堡內,如此行事,自初代族長起,從未發生過。
私下裡不少人暗罵林塵窩囊廢,更有甚者罵起了二叔公,說他老人家瞎了眼。
族人眾多,自是什麽人都有,偷偷溜出堡內,以為人不知。
實則前腳剛踏出林家堡,藏書閣案台上就多一張密文。
兵造坊。
林塵與其幾位堂兄圍坐一圈。
“家主,這是今日外出林家堡內人員名單,及其會見之人。
還真有人吃裡扒外,不曾想我林家竟有人墮落至此!”
林雲滿腔憤慨,頓足捶胸。自小被大伯教育,家人和睦,族人利益為先,如今實在難以接受。
林塵心裡同樣不好受,便是旁支族系,那也姓林啊!
如何能心安理得享受著林家庇護,卻又倒賣林家資產,販賣林家消息。
最令人憤懣的便是泄露林家鑄器之密,那可是林家的根!
林虎最先表態。
“他*#&
這群狗*#&
我去宰了他們!”
林滅本想應承,但隨即想到自己身份,悻悻閉口,低頭繼續打造兵刃。
家主提出的鑄器新法,無論硬度,手感都遠勝之前。
且林塵親自操刀熔鑄的暗器,威力更甚!
外敵若以為尋到了林家弱點,必被反噬。
真正有著生殺大權的人依舊是林塵,他輕輕將林虎按下
“虎哥勿怒。
暴露在眼底,終究比潛伏在暗處要好得多。
龍哥,消息都散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