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一百年前,前代族長黃景天成功築基之後,黃家便佔據了這座擁有二階靈脈的靈山。
經過這一百年來的勵精圖治,族中現任族長黃鎮宇,也在家族海量資源的堆積下成功築基。
所以,哪怕是擁有著三位築基修士的老牌築基家族——袁家,也要賣其三分薄面。
淮川縣最後一家築基勢力則是白雲門,其上宗歸雲宗,乃是懷陽郡頂尖兩大勢力之一。
所以縱然白雲門只有一位築基前期的門主坐鎮,但是地位卻最為超然。
淮川縣的淮川坊市便是由這三家共同經營。
修仙界的生存法則,無外乎弱肉強食。
所以小的家族勢力,要想延續下去,除了提升自身實力之外,還要尋求大勢力的庇護。
比如雲台山張家,便要年年給袁家上供,以為依仗。而築基家族袁家,自然也有著更為強大的後台。
但是,上層勢力為了能更好的控制附屬勢力,往往在給與庇護的同時,也會刻意的打壓,以免其實力增長迅速難以掌控。
這也就是為何明明張家已經攢夠靈石,但遲遲沒有買到築基丹的原因。
一是不敢露財大肆求購。
二是在淮川縣以及周邊范圍內,就算出現了築基丹,也根本輪不到他們購買!
所以,張永齊只能派遣家族修士,跋山涉水的去其他地方打探築基丹的消息。
可惜,至今已經一年多了,仍未傳來回信。
以上這般,便是修仙界令人無奈的現實。
卻說黃家主事黃鎮濤,自從昨日得到關於張家的消息後,便暗自上了心。
作為坊市管理者之一的黃家,要想悄無聲息的調查一個張氏商行,那是再簡單不過了。
縱然張昌明行事再隱秘,這幾年時間過去了,也難免留下一些蛛絲馬跡。
幾日後,浮玉山,黃鎮濤的洞府。
一名在淮川坊市負責的黃家修士,正在低眉順眼的跟黃鎮濤匯報情況。
“啟稟主事大人,經過屬下等人近幾日的嚴密探查,這幾年,張氏商行確實出手過不少寒鐵。”
黃鎮濤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習慣性的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
“可有打草驚蛇?”
“沒有,一切都在我等的掌控之中。”
“嗯,不錯,此事到此為止,將人手都撤回來把。切記,不要走漏了風聲。”
“否則...”
黃鎮濤原本耷拉著的眼皮緩緩抬了抬,這名黃家修士的脖子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主事放心,小的知道規矩!”
說話間,語氣都有些顫抖。
“嗯,下去吧。”
黃鎮濤面無表情的下了逐客令,這名黃家修士頓時如蒙大赦。
直到退出了洞府,這才大大的松了口氣。
黃鎮濤之所以還沒派人去張家礦場探查,就是想著先拿張氏商行作為突破口。
修士沒有幾個是傻子,傻子往往也都活不長,越是實力低微的小家族,想來也越是謹慎。
噬金獸鬧出的動靜不小,張家礦場那邊不可能沒防備。
若是貿然前去張家的地盤,很有可能會打草驚蛇,只有掌握十足證據之後,出其不意的一擊致命,才是最好的辦法。
要知道,張家的背後可是袁家。
若是引得張家恐慌,說不定會選擇棄車保帥,將到手的好處上交給袁家,以求庇護。
到那時候,黃家可就一點好處也撈不著了。
“嘿,且先讓他蹦躂幾日。”
黃鎮濤的眉頭輕輕挑了挑,嘴角扯出一絲冷笑。
而張家一眾修士,也在緊張的氣氛中度過了一個月。
“莫非是我多心了?”
剛匯總完各處情報的張昌景,此時正在自言自語的來回踱步,眉宇之間,頗有些憂心忡忡。
“昌景,可是有什麽情況?”
天氣炎熱,張永智袒露著碩大的肚皮,手持扇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扇著風,看到張昌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不由得開口問道。
“這倒是沒有,從眾人匯報的情況來看,這一個月裡,甚是平靜。”
張昌景緩緩的搖了搖頭。
“那你這是怎麽了?為何顯得這般憂慮?”
張永智不由追問道。
“四叔,就是因為太過平靜,我才覺得有些反常。”
止住腳步的張昌景,在張永智的旁邊坐下,順手端起茶壺,給二人續上涼茶。
端起茶杯,慢飲一口之後,便接著開口說道:“以往,會有不少修士經過我張家的領地進山,可這一個月內,過路的人卻比往常少了許多,這一點屬實讓我有些不安。”
“哦?常言道人多眼雜,經過此地的人少了,不是才更安全嗎?”
張永智有些不解,便皺起了眉頭,疑惑的看向張昌景。
“人少了自然是好事,但是四叔,你不覺得這個時機太微妙了嗎?”
張昌宗沉吟了一下, 這才緩緩的開口,說話間抬頭望向遠方,眼神微微閃爍。
張昌景想不到的是,這一切的根源都在黃家。
以往黃家的修士,會經常路過張家的地盤,去大衍山脈周圍的山頭采藥。
但自從黃鎮濤打起了張家的主意後,就悄然下令,讓家族修士盡量不要靠近礦場范圍,以免被張家看出端倪,生出變化。
也正是此舉,才讓張昌景起了疑心。
“昌景勿憂,左右我等在山門也無甚要緊事,索性就多待一段時間,以求萬全吧。”
“小心無大錯,族長既然將此事交給你辦,自然是不會怪罪的。”
張永智也想不通其中關節,但是多思無益,不如以靜製動。
若是無事發生自然是皆大歡喜,無非就是耽誤了幾個月而已,又沒什麽損失。
若是真的出事了,幾人也能及時應對,不至於失了方寸。
“唉,也只能如此了,但願天佑我張家吧。”
張昌景也別無他法,只能點頭稱是,然後一口氣飲盡了杯中的茶水,衝著張永智抱了抱拳,便起身走了出去。
就這樣,黃家和張家在互相不知情的情況下,竟默契的比拚起了耐心。
就像經驗豐富的獵人,等待著狡猾的獵物一般。
在此期間,張家采出的寒鐵一塊也沒敢運出去,收入銳減。
黃家也因為黃鎮濤的禁令,導致煉丹的材料減少,家族中也漸漸對其有了些許微詞。
一場無聲的戰鬥悄然展開,雙方還未開戰,便各有折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