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懷虛宗 第237章 立場的選擇

“好！”黃衫修士聽到陸寧的話後，大聲叫好:“這位丹師說的對，寧可拚著死，也不能坐著亡！我們都是有血性之人，理應如此。各位，準備一下，三息後隨我衝！即使是死，也要死的轟轟烈烈！”

“你們死不了，只要殺了那媚無嬌！”一個嘶啞的聲音，從空中傳來。

“什麽人?”眾人抬頭向天上望去。

他們見到空中升起了一條粗大的妖藤，在它的頂部生有一團特別濃重的灰氣，灰氣的中間，形成了一個站立的人形，他的臉和身體的中間部分還算清晰，邊部則是模模糊糊，與灰氣難以區分。

“是你?南無腥，你恢復神志了?怎麽可能！”媚無嬌的聲音響了起來，她的語氣中帶有驚訝。

“哈哈哈！”那個叫南無腥的人大笑，這一笑，他的身體更加模糊:“你可以，我就不能?你以為吞噬了我們的本命聖藤，抽離了我們的靈魂之氣，就可以讓我們的靈魂無法合一，並從中恢復了?”

“不錯，其它的靈魂確實恢復不了，可我能！我的這份靈魂是不同的，不僅還保有一絲靈智，同樣還保有一種你所不知道的複生密法。”

“一萬兩千年了，我寄身在最外面的一株聖藤中昏昏沉沉，直到千年前，才有所覺醒。在最後這五百年特別是這三百年的時間裡，天地規則日漸昌盛，而我，在其中一種大道初露端倪之時被我捕捉並領會，從而促使我的密法大成，在不需要融合其它靈魂的情況下，我獨生了，哈哈哈哈！”南無腥說到這裡時，狂笑不止。

“獨生又如何?你現在不過是靈基後期，在這處空間，沒有靈嬰期的妖藤為你掩蓋，你連固丹期都不敢嘗試突破，這種修為，就是到了外面，幾個化塵期修士就可以把你斬殺，你敢出去嗎?你不出去，終有一天，還會死在我的手裡。”媚無嬌語氣冰冷地說道。

“你的功法克制於我，單打獨鬥或許我贏不了你，但先死的是你！下面的修士聽著，趁著她分心對付另一批修士的時候，我來引導你們去攻擊她的靈體。殺死她，你們都可以活！”南無腥大聲說道。

“咯咯咯！”媚無嬌發出冷笑:“你是凶殘的大邪修，殺人過萬，這些小輩又豈能聽從於你，與虎謀皮?”

“休要迷惑他人！眼前是你，阻在他們的去路，還要用你的靈藤吸食他們的血肉，害他們的性命。聽我者生，不聽我者必會死於你手，生與死，他們自會選擇。”

南無腥由灰氣組成的一對怪眼看向眾人:“我可以用我的靈魂發誓，在這處空間裡，我不會殺你們。你們真幸運，來到了我本體的身邊，一直得到我暗中相助，將你們引導在最正確的道路上，我們早就不是敵人了！你們看好了。”說完他的身軀一陣翻滾，一道靈光衝天而起。

“靈魂誓約！”萬性修士叫了一聲。

“什麽是靈魂誓約?”絕大部分人一頭霧水。

陸寧與唐富等人相互看了看，也都不知所以。

“靈魂誓約就是靈嬰基修士以靈魂的名義發出的，這種誓言被烙印在一縷靈魂中，發出之後這縷靈魂會融合在天道之中，在天道之下，這種誓言不可違背，否則必遭天譴。”葛姓修士見陸寧等人不解，他開口說道。

“他現在不是只有靈基期修為嗎?怎麽還能使出靈嬰期手段?”代書成問道。

“靈嬰期修士神通廣大，現在他的修為雖然掉落，但他的靈嬰見識還在，這或許就是大修的不同之處吧?”被代書成這麽一問，葛姓修士也有些不確定了。

陸寧聽到後，點了點頭。

這時候不僅是葛姓修士，也有其他修士在向身邊不明白之人講解著，他們所說的和葛姓修士大體相同。

“怎麽樣，你們當中，想必已經有人看出來了，我發出了重誓，不可改變。你們聽我引導，向她攻擊！”顯然，發出靈魂誓約對南無腥來說也不是件輕松之事，他的身體變淡，好幾息後才恢復過來。

“媚前輩，只要你也發出重誓不傷害我們，我們可以不攻擊你。”一名靈基期修士大叫著。

聽到叫聲，這裡的人都安靜了下來，等待著媚無嬌的回答。

正如媚無嬌所言，南無腥殺人無數，手段殘忍，沒有人願意與他為盟。即使他發出了重誓，也是如此。

另外，萬一他還有什麽秘法邪功，可逃避誓言，在殺了媚無嬌後，轉過手來對付他們，那該如何是好?

妖藤的可怕是眾人親身經歷的，這些人們並沒有忘記，南無腥所修的功法中，可以通過對修士的折磨來獲取所需的另類靈氣，用來增加自身功力，也就是說，和媚無嬌一樣，他們同樣是南無腥的血食。

和南無腥相比，媚無嬌到底還是個出身正派宗門的修士，如果她也發出重誓，其可信度相對來說要大上一些。

“我無需發誓！”媚無嬌的聲音不帶任何感**彩:“在大是大非面前，你們自我選擇，想和我一道，共同滅殺大惡的，就走過來！”

“刷！”靈藤分開，一條平直的路，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媚無嬌的倩影顯露在路的另一端。

她依舊是盤坐在藍色的玉石上，雙目微閉，沒有表情的俏臉在藍光的輝映下，更顯得高傲、冷豔。

“這……”媚無嬌不想發誓，那名靈基期修士一時沒了主意，他的眉頭一皺，和身邊的幾人傳音商量了起來。

“哼！”空中的南無腥先是冷哼了一聲，然後就站立不動，他似乎很自信，無聲地等待著下面修士的選擇。

“跟我來！”就在南無腥冷哼的同時，陸寧大喝一聲，沿路向著媚無嬌那裡飛奔而去。

“嗖嗖！”唐富、代書成、張濤及尚家四兄弟在聽到了陸寧的喝聲後，沒有任何猶豫地跟了上去，葛姓修士和孫姓修士稍微地晚了半息，兩人對視了一下後，也跟了過去。

陸寧飛到媚無嬌盤坐的玉石前，看她像是在運功，他抱拳後把身子轉回，看到唐富他們緊跟而來，衝著他們點了點頭。

現在，已經不是考慮生死的時候了，如何確定立場，才是最大的問題。

陸寧決不會允許自己為了一線生機就與南無腥為伍，他也不希望唐富他們那樣做。

一萬兩千年前就在東海三國掀起滔滔血浪，這南無腥，和以他為首的腐靈宗修士，就是一群人間的惡魔。

這樣的人，自己沒有能力鏟除他們都是件憾事，讓自己與他同流合汙?不論什麽原因，不論有什麽借口，哪怕是以生命為條件，也絕無可能！

而媚無嬌如她自認為的大正也好，還是萬姓修士等人認為的大邪也罷，在她用靈藤困住和偷襲眾人時，陸寧對她就沒有手軟過。那種情況下，她與眾人、與陸寧是生死之敵。從攻擊她開始，就決定了要麽是她生，眾人死;要麽是她死，眾人生這樣的結局。

現在，媚無嬌還是媚無嬌，眾人還是眾人，陸寧還是原來的陸寧，但是，隨著南無腥的出現，一定是有點變化存在，這種變化使陸寧來到了媚無嬌的身前。

大正與大邪，大是與大非，二十年來受到的教誨，一點一滴形成的信念，在這一時刻，就這麽簡單地體現在向前的幾步中。

持槍在手的陸寧一陣輕松，他感到此時他的心胸似乎擴大了很多，有什麽寶貴的東西正沉澱在內心的深處。

朦朦中他體會到方寸間精神容納力更強，而心底那沉澱之物，在思想之眼驚鴻一瞥的窺視下，有一絲鉛華盡洗、凝素至真的氣象。

“我們也去！”看到陸寧他們到了媚無嬌那裡，一聲大喊，一道人影向著陸寧他們這裡飛來。

“是他?”陸寧的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出來。

來者不是別人，而是那位一直口口聲聲稱媚無嬌為大邪修的萬姓修士。

“呼啦啦！”萬姓修士的身後，黃衫修士和七十多名凝氣後期、中期修士也跟著他飛了過來。

那些皇天宗的修士及其他的靈基期修士則是一動未動，僅有數十名凝氣中後期修士在動與不動間徘徊。

陸寧見到後，心中一緊，他揚手將四面小旗甩在空中，那是從皇天宗黑袍修士那裡得到的，接著又把一件件陣盤和陣旗拋向不同地方，他口念法咒，單手離槍結印，靈光閃耀之時，兩個防禦陣法被他快速布出。

他不能確定媚無嬌是否能戰勝南無腥，雖然從兩人的對話中陸寧聽出， 媚無嬌好像要強於南無腥。不過，媚無嬌還在分心對付著另一批人，己方這一邊除了他和唐富他們過來外，就過來了兩名靈基和七十多名凝氣期修士，還有兩百多人沒動。

要是他們不過來，那就是敵人了，這力量對比就不佔上風。

所以陸寧抓住時機，布下陣法。

南無腥看著飛過去的人，他連連怒哼。

他真想把過去的人一把抓來，吸乾他們。

只是他擔心這麽一動，很可能引起逆反的情緒，讓那些搖擺不定的修士全都去了媚無嬌那裡。

況且，媚無嬌也不會眼看著他動手殺人，她一定會出手保護。

“哈哈哈哈！”在黃衫修士等人飛過去後，十息的時間過去了，見再也沒有人向媚無嬌處飛去，南無腥大笑，“呼！”的一聲，他飛到那些沒動修士頭頂的二十丈處。

由灰氣組成的手一指:“看到了吧，你所說的什麽惡不惡的作用不大啊，除了幾個想早死的人過去外，剩下的這些人都要同我一起殺了你，你們的實力對比之下太弱了。看來什麽都沒有活命重要，哈哈哈！”

“刷拉！”兩邊的靈藤一合，那條通往媚無嬌的道路消失了。

聽到南無腥譏諷的聲音後，那些未動的修士中有人暗中後悔，不過見靈藤合攏，明白再無選擇。

既然各自的立場已定，接下來就是生死相搏，他們一個個拿出了法器或法寶等物，抬頭看著南無腥，等待他的指引和命令。

“媚仙子休慌，我來助你！”就在這大戰將起之際，一道聲音從空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