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得厉害。这些年她对我家闺女不闻不问,心里只有她儿子……后来她这心里头又多了个小三肚子里未出生的孙子,我闺女就更排不上号了。
“鲍志用对我早就有了异心,他在外面赚得那些钱没告诉过我,但他可从没瞒着老太太和小三——尤其是老太太,她对自己儿子到底有多少钱,那可是一清二楚!”
钱溪悦此时剧也不想追了,趴在台面上兴致勃勃地听着渣男的八卦:“所以这俩人现在为了死渣男的财产打起来了?”
她说着,故意瞥了身旁的奚祁一眼,刻意道:“哼,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要是平时,奚祁肯定得满不在乎地回它:“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关我男鬼什么事儿?”
可眼下店里还有客人,它也不确定这位客户知不知道它们的真实身份,只得咽下想要说出口的话,含糊道:“别把我跟这种渣男混为一谈。”
史云秀进来后注意力全在阎煦身上,钱溪悦这一开口,她才看到吧台后面还坐着一个小姑娘。
待看清楚那小姑娘的面容之后,她一惊,差点儿从椅子上跳起来:“你——你是我梦里那个小姑娘!”
钱溪悦歪了歪头:“咦,你还记得我啊!”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吗,鲍志用前后来了两次,第一次是带着他妈和小三来店里想找阎老板帮忙看胎儿性别,却被阎老板轰走了。第二次是过来炫耀小三怀了个儿子,又被我们老板一通嘲讽,最后落荒而逃。他跑了之后,我们用了点手段查到你的信息,然后让它托梦给你。”
千帆捧着温热的茶水递给史云秀:“看你嘴唇干的,快喝点水吧。”
“哎哎,谢谢!”史云秀接过茶水猛地灌了好几大口。
半杯水下肚,她也冷静了下来——阎老板本身就是个活神仙,她店里的员工们肯定也不是凡人,有这等本事也正常。
想明白这一点,史云秀自然是没把钱溪悦当成普通的小女孩儿。她放下水杯郑重地同对方道了谢,随后继续说道:“老太太不懂法,以为鲍志用的遗产全归她,她想怎么分配就怎么分配。但小三懂法啊!鲍志用死得突然,他这一死,小三可能是怕死渣男的财产大部分落入我们母女俩的口袋,就想从不懂法的老太太那里先诈点钱出来,落袋为安。”
说到这里,史云秀冷哼一声:“原本老太太所有的希望确实都落在了未出生的孙子身上。无需小三多言,她肯定得多多为孙子做打算,恨不得一分钱都不给我留,把钱都留给她孙子!”
阎煦懒懒地开口:“前提是……这孩子得是鲍志用的种。”
史云秀回想起老太太和小三在医院打斗的场景,眼底透着一股“大仇已报”的畅快。
“对!所以我按照阎老板您说得那样把一切都挑明,让她俩撕去!”
当时她到了医院后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挑明鲍志用死后,在法律规定之下他的遗产会将如何分配。又表示她会请律师查明鲍志用的所有财产,该是她们母女俩的财产她一份都不会让出去。
当然了,婚姻法中确实也提到说私生子和婚生子有同样的继承权。反正现在鲍志用的尸体还未火化,只要小三做了亲子鉴定证明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鲍志用的,她并不干涉小三想让未出生的孩子继承他的遗产。
史云秀嫁给鲍志用这么多年,自然是了解自己这个婆婆是个什么样的人。
鲍家老太太贪婪、市侩又无知。虽不懂法,却对执法部门有着天然的畏惧。
老太太刚开始还嚣张跋扈的,待史云秀搬出法律,还说什么如果老太太胆敢独自侵吞鲍志用的财产就找律师起诉她。
没文化的老太太生怕儿媳妇让自己吃了官司,嚣张的气焰骤然熄灭。
而当老太太听到小三肚子里的孩子也能继承遗产后,她的眼中重新亮起了光。之后无需史云秀多言,她亲自上阵不断催促着小三赶紧去做亲子鉴定。
小三又哪里敢真去做亲子鉴定?
她支支吾吾地推脱,顾左右而言他。
然而就像阎煦所说,小三不敢做亲子鉴定,本身就能说明问题。
老太太也不傻,见小三左右推脱,便明白这孩子恐怕真不是自家的种。
想明白这一切,她顿时悲从中来,一屁股坐在医院的地板上,不顾旁人的眼光大哭大闹。
“你不敢做亲子鉴定,所以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们家志用的对不对?”
“造孽啊!我还当你是个好的,没想到你比姓史的还坏!她生的好歹还是志用的种,哪儿像你,花着我家志用的钱还出去乱搞,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都不知道。”
“我们老鲍家命可真苦呦!我家男人死得早,我一把屎一把尿,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这还没等着他传宗接代呢,他就撒手人寰,到头来竟然是一个后都没有留下!等几十年之后我跟志用他爸爸在地府相聚,我还哪有脸见他哦!”
史云秀看着老太太撒泼打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碎发混着眼泪乱七八糟地粘在脸上,只觉得对方可悲又狼狈。
平心而论,老太太虽说刻薄,但她好歹勤劳能干,比那好吃懒做、脾气大过天、整天就会喝酒吹牛,最后喝酒喝死的公公强了不知多少。
就这么一个一无是处,只会拖后腿的垃圾男人,干嘛就非得执着于给他家传宗接代?
老太太闹成这样,小三也知晓自己铁定捞不着钱了。
她干脆破罐子破摔,眉毛一横,双手叉腰,对着老太太破口大骂。
她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老太太被骂得红了眼,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揪着小三的头发伸手要抓她脸。
小三也不甘示弱,挥着爪子也去抓老太太的头发。
两人扭打作一团,医院的工作人员拉都拉不开。
“老太太可能是受了刺激,故意攻击小三儿的肚子,把她打流了产。最后院方紧急给小三安排手术,老太太也被警察带走了。”
史云秀一口气说完昨晚在医院发生的事情,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
“太刺激了吧!”钱溪悦叹为观止,“你当时就没想着录个像吗?”
“其实我当时也看呆了,脑子嗡嗡的。”史云秀不好意思地抿起唇,“我是半夜回到家中,脑子里再回忆起那个场面才品出味儿来,激动得几乎一晚上没怎么睡着。”
阎煦回想起老太太的面相,若有所思:“上次老太太来咨询胎儿性别时,她面相中就带着牢狱之灾,看样子小三是没打算跟她和解。”
“我听护士说小三的子宫被切除了,以后再也没办法要孩子了。”史云秀说,“就冲这一点,她肯定得跟老太太不死不休。”
千帆:“那你呢?你以后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