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我们一辈子都不能认他,没想到老头子在弥留之际突然良心发现,临终前立了遗嘱,给我们分了两套房,两辆车和两百万的现金。可正是因为这些房子车子和现金,给我们引来了杀身之祸。
“我在律师的帮助下把老头子给我的遗产转到自己名下,转完后还不到一个月就出了车祸!那场车祸让我变成了植物人,我在床上躺了整整5年,最后含恨离世。”
阎煦挑眉:“你认为你这场车祸是昌锐锋设计的?”
“对!除他之外没人这么恨我!我们同样都是老头子的儿子,他拥有了一切,而我呢?老头子留给我们的遗产看着多,但是跟他的总资产比只是九牛一毛罢了。可即便如此,他看我们依旧不顺眼,连这么点钱都不想给我们,为了省这些钱还对我们杀人灭口。”
苗江风双手紧握成拳,语气愤慨:“撞我的司机跟我一样成了植物人,毫无尊严地躺在病床上,靠着仪器维持生命。这样的人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他不能指认昌锐锋,警方也根本无法从他口中得到任何线索!
“我怀疑昌锐锋他就是故意买|凶|杀|人,他看得出我有野心想争夺家产,所以他买通司机撞死我!”
“也就是说你只是怀疑,但你手上毫无证据。”阎煦总结道,“你还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弄死了那名司机?”
“不管怎么样,那名司机都是害死我的罪魁祸首。”苗江风固执地说,“他害死了我,我报仇也有错吗?”
苗江风执念深,身上还背负着一条人命,早已成了厉鬼。
说来也好笑,有些人类活着的时候尚且知晓律法,知道杀人要偿命。
可等他们死后却把道德和律法抛在脑后,自认为自己游离在法律之外无人监管,便可随意践踏他人的性命,为所欲为。
阎煦见多了这样的人或鬼,也不欲与他们讲道理。
这种厉鬼到了冥界自然会有判官司定它罪,根据它的罪行送去相应的地狱惩罚,倒也用不着她操心。
她拉开抽屉随手挑了一块劣质的翡翠,将苗江风塞进去。
这些劣质翡翠还是沈牧歌帮忙找的。前阵她问阎煦要了地址,寄了一块上好的和田玉吊坠给阎煦,还寄来了不少她旗下高端品牌女装,这段时间阎煦穿的都是她家品牌服装。
阎煦屏蔽了苗江风的感官,把玩着翡翠走到门口拉开房门。
大厅的投影上放着90年代香港警匪片,昌锐锋沉默着喝茶,昌桓捧着一杯果汁目不转睛的盯着电影。
奚祁坐在吧台后面百无聊赖地守着大厅,千帆在后厨帮着陈新洲做甜点。
昌锐锋见到阎煦拉开门,面露歉意:“阎老板,我这么晚过来打扰你,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你让店里的伙计们歇歇吧,就别让后厨再忙着做点心了。”
“让它们做去吧,正好我也想吃。”阎煦不在意地摆摆手,“昌先生,你先进来吧。”
她话已至此,昌锐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配合地进屋关门。
门一关上,阎煦便直言:“我听说苗江风的母亲是小三上位。”
“小三上位?我家老爷子身边的风流债多到数不过来,苗女士只是其中一个而已,顶多算是老爷子闲情雅致下养的一只漂亮且比较得宠的金丝雀,距离上位还差得远。”昌锐锋落座后哑然失笑。
他没有问阎煦为什么突然提起苗江风,又是如何得知这个人的,只是配合的解释道:“老爷子自始至终只有我母亲一任妻子,从未给过其他女人名分。
“像我们这样的家庭,无论外面的野花多艳多美,妻子一定会选门当户对,能给自己带来利益的。不可否认,苗女士的确漂亮,也足够有手段吸引老爷子的目光,但无论她怎么哄老爷子开心,老爷子最多会给她送套房子或送辆车,不可能给她一丝一毫的公司股票,更不可能给她名分。”
他笑了笑,很坦然地说:“我跟我妻子也是商业联姻,我俩没什么感情,结婚后在不损害双方利益的情况下各玩各的。实话说,我也有比较喜欢的小金丝雀,我可以给她钱,给她车子、房子或者包包,但我妻子的位置和小桓继承人的身份永远不会变。”
阎煦对这些豪门八卦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兴致缺缺地呷了口茶,随后道:“你讨厌苗江风吗?我听说这家伙好像还挺有野心跟你争争家产什么的。”
“确实不喜欢,但他还够不上让我生起‘讨厌’的情绪。”昌锐锋摇摇头,“苗女士在哄男人方面很有一套,但在教育孩子方面却差点意思,她的两个儿子苗江风和苗海雾都没教好。就那兄弟俩的脾气和能力别说争家产了,他们要是在没有背景的情况下来我们公司面试一个普通小职员,估计都过不了第一轮面试。”
阎煦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左手支着下巴,慢悠悠地说:“可它继承了你父亲的两套房子,两辆车和200万的现金。如果没有它,这些钱都是你的。”
“我从来不排斥用钱解决问题,能用钱解决的都不叫事儿。如果能用这点钱让苗江风和我们一刀两断显然是划算的。可问题是苗江风染上了赌博,这两百万直接给他,要不了几个月他就得全部输光,甚至赔个大的。”
昌锐锋不疾不徐地说:“那时候的苗江风是一个无底洞,我建议他把200万全部买信托基金,按月给他们打钱,这样哪怕他为了赌博欠了贷款,银行能执行车和房,却无法执行信托基金,他们好歹还能靠着每月信托基金的分红养活自己。但很显然,他认为我是想骗他钱,并没有采纳我的意见。”
阎煦:“看不出你居然还挺关心他。”
“我不是关心他,而是怕他输了钱之后缠上我。”昌锐锋说,“其实那时候的苗江风赌得不算大,只是我刚进公司时是做风险评估监测相关的岗位,所以我习惯性的会权衡利弊评估风险,尽量在事发前把风险降到最低。”
“你们俩倒是挺有意思。”阎煦蓦地笑出声,“苗江风告诉我说你记恨它母亲小三上位,又看出它有野心而讨厌它,连你父亲留给它的遗产都要夺走,最后还杀人灭口。你呢,却否认了它所有的指控。”
“我杀他灭口?这简直是无稽之谈。”面对阎煦的指控,昌锐锋的情绪依旧很稳定。
他的眼神没有任何闪烁,直勾勾的注视着阎煦:“第一,我没有动机。第二,我前途无量,旗下已经有四家上市公司了,还有一家公司马上上市,我为什么要为了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来赔上自己的前途呢?”
说罢,他顿了下,问道:“所以我家闹鬼事宜是苗江风干的?”
阎煦食指在唇边摇了摇:“是,又不全是。”
“靠!”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阵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