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村另一名大师,那名大师号称是她们村的小神仙,只要钱给到位,什么都能算得出来。
钱倒不是问题,鲍志用这两年跟朋友一起做起了倒卖鞋子的生意,也赚了些钱,他现在就是缺个儿子。
他的妻子生闺女的时候大出血,切了子宫,以后没法儿怀孕生子。
想要儿子,就得靠着别的女人给他生。
然而鲍志用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他得确定阿丽肚子里确实是男孩儿,才会同意跟妻子离婚,给阿丽钱和名分。
如今小神仙确定了阿丽肚子里是个儿子,鲍志用立刻来到有间茶馆,他得来打茶馆老板的脸,砸了她这家黑店!
“大家不要被这家店的黑心老板骗了!这老板根本就没什么本事!她号称能看相会算卦,却连我女朋友肚子里的胎儿性别都看不出来,我还是找的别的大师帮我看的!
“哎,大家都看看啊,这家茶馆是个黑店!大家千万不要上当!”
鲍志用站在茶馆门口吆喝了半天,周围的街坊邻居和茶馆的客人无一搭理他。
大伙儿该喝茶喝茶,该聊天聊天,偶尔瞟来的视线也充满了鄙视和不屑。
——开玩笑,先不说这种重男轻女的男人有多讨人嫌,现在这年代看胎儿性别这事儿可是犯法的,这男的还好意思拿出来大张旗鼓的说?真是蠢得没眼看!
“这是三观扭曲到什么程度,才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等无耻言论?”奚祁背靠吧台环着双臂,眉眼冰冷一片,看鲍志用的眼神像是在看死人。
奚祁可是太清楚自家老板有多记仇了,当初自己稍微犯了个贱就被老板挂在茶馆大厅晾了一晚上。这蠢渣男还敢过来这么闹事儿?他怕是很难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千帆也蹙着眉,警告鲍志用:“你要是再这么继续闹下去,我就报警了!”
“你有本事就报警啊!”鲍志用指着千帆的鼻子,语气极其嚣张,“正好我要向警察举报你们这家黑店公然搞封建迷信!还骗人钱!”
正说着,钱溪悦闻声从厨房出来。
“咦,这不是上次来茶馆闹事儿的叔叔吗?我记得你,上次你来找我姐姐算胎儿性别是吧!”
它脸上是一幅孩童般天真无邪的表情:“我还记得姐姐说你长得丑还玩得花,因为自己妻子生的是女儿,就找了个小三给你拼儿子。
“对了,千帆姐姐,‘小三’是什么意思呀?我记得姐姐还说叔叔家有皇位要继承,所以必须得生儿子,可清朝不是早就灭亡了吗?他家又哪来的皇位呀?”
“咳咳咳——”钱溪悦这一通发言让窗边正在喝茶的年轻女孩呛着了。
她咳了几声,笑眯眯道:“小朋友,小三是坏人的意思,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不过你要记住,小三固然是令人讨厌的坏蛋,但最令人作呕的还是像叔叔这种烂黄瓜渣男哦。”
千帆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对,小三和渣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茶馆其他顾客也故意当着鲍志用的面儿高声讨论:
“脸皮真厚啊,搁别的稍微要点脸的渣男,找个小三儿都恨不得偷偷摸摸的,怕被人戳脊梁骨。他可好,还敢在这儿大吵大闹,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渣男吗?”
“那女的也真行啊,这种货色居然也下得了嘴,她这钱挣的也够不容易的。”
“要我说啊什么锅配什么盖,三儿姐能跟着过来耀武扬威,说明这俩人蠢一块儿去了,挺配的。”
阿丽得知自己怀的是男胎之后得意于自己的肚皮争气,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似乎连孕反都没这么难受了。
她跟着来是想找阎煦报仇,一洗之前的耻辱。可如今茶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骂得她面红耳赤,偏偏她还无力反驳。
不止是她,鲍志用同样听不得这些话。
他怫然大怒,脸色狰狞地扭曲到一起:“你们懂个屁!我们老鲍家三代单传,我不想老鲍家在我这代绝了后,有什么错?!”
“长得丑、个子矮、法盲、无道德、无责任心、精虫上脑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没头脑还不高兴。”
一位常来喝茶的大爷放下茶杯,轻飘飘扫了鲍志用一眼,掰着手指一一细数他的缺点:“我看啊,你这种恶劣基因压根没有延续的必要。”
“你他妈——”鲍志用刚要发作,余光瞅见阎煦从屋内走出来,立刻把矛头转向阎煦。
“就是她!骗子!她就是个骗子!大家可不要被她骗了,别上赶着给骗子送钱啊!”
“你说你找了别的大师给你看她肚中胎儿的性别。”阎煦眉梢轻轻挑起,不疾不徐地朝门口走,“那大师有没有告诉你,你子息单薄,命中仅有一个孩子?”
这句话像是踩中了鲍志用的尾巴,他气得跳脚,指着阎煦鼻子骂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诅咒我的孩子!我告诉你,要是阿丽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不是,你这智商到底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奚祁一脸讥讽地看着鲍志用,“我们老板的意思是,你这辈子只可能有一个亲生孩子,而这位‘红颜知己’肚子里的孩子可能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你这头顶绿得发光。”
说罢,它扬起了一个自认为亲切的笑容,打量着阿丽的腹部:“现在听明白了吗?”
阿丽大脑“嗡”的一声,脸色跟着白了一瞬,紧张地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这老板真的能掐会算?
她来不及细想,强压下心中的忐忑,赶忙上前半步挽住鲍志用的胳膊,生怕他因为对面这两人的话怀疑自己。
“志用,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别人的?他们、他们这是在挑拨离间!”
“肾虚都成这样了,你自己行不行心里没点儿数啊?”阎煦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骗骗别人得了,怎么还把自己都骗过去了?”
鲍志用愤怒之余也不免有些心虚。
自从跟着兄弟倒卖潮鞋赚了些小钱之后,他吃喝嫖赌样样不落,身子骨确实虚得紧。
尤其是近半年,小兄弟不给力的程度日益加深,疲软抬不起头都是常态,想跟阿丽亲热一下还得依赖蓝色小药片,别提多狼狈了。
回想起近半年小兄弟的表现,他自己心里都有些打鼓。
——难不成阿丽肚子里的孩子真不是他的?
即便心虚于小兄弟的不争气,又怀疑阿丽腹中胎儿的归属。但男人的尊严摆在这儿呢,鲍志用又怎么可能再众人面前承认自己不行?
他胸膛比刚才挺得更高,声音也更响亮:“放你大爷的狗屁!连个胎儿性别都算不明白的神棍还想污蔑老子?我呸!”
茶馆的顾客们对阎煦深信不疑,听见阎煦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