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柳樾整个人都傻了。
谁能告诉他,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他知道阎煦肯定不好对付,他很谨慎也没有托大,一上来就祭出了自己拢共只能使用三次的珍贵终极武器。
但谁能想到他的终极武器一个照面,连手都没动就吓得四处逃窜!
要不是他之前确确实实见到过窦柳樾的能力,他都想报警告窦柳樾搞诈骗了啊喂!
阎煦对中年男人的心路历程不感兴趣。
她压根没有给窦柳樾逃窜的机会,指尖在空中飞快画了道符,待最后一笔落下,符咒在空中金光一闪,接着化成一道黑色锁链朝着窦柳樾袭去。
窦柳樾没跑两步就被锁链捆了个严严实实,它低头看着这道熟悉的黑色锁链差点儿哭出来:“每次都是这一招,你就不能换一招吗?”
“你未免有点太高看自己了?”阎煦掸了掸衣袖,语气中透出一丝讥诮,“对付你这种程度的鬼魂,最基础这招就够了。换一招,你配吗?”
窦柳樾:“……”这话有够嘲讽,它却无法反驳。
中年男人也快哭了,自以为能日天日地的终极底牌被人家动动手指轻松解决,显得他现在跟个笑话似的。
他也知道己方大势已去,抬起手颤颤巍巍指着窦柳樾,一脸被欺骗的表情:“你不是说你在冥界没什么对手,一般鬼见了你都得哭着喊‘大人饶命’,怎么一个照面上来就被人制伏了?”
窦柳樾:“……”它也不想啊!它也要面子好伐?可你看看这祖宗她是普通人吗?
“啧,差点儿把你这个蠢货忘了。”阎煦重新坐下,慢条斯理地问窦柳樾:“他是猎鬼人吧?他叫什么名字?”
刚才中年男人这么说话,窦柳樾也觉着没面子,这会儿心底也有些火气。
它别过脸,语气暴躁:“你自己问他去啊!”
阎煦面无表情地掐了个决,绳索骤然收紧。
窦柳樾吃痛大叫一声,立马认怂:“水大强!他叫水大强!”
“白瞎了这么特别的姓。”阎煦松了松绳索,扬眉问起水大强,“柏千帆和她冥婚对象的魂魄都在你这儿吧?”
“柏千帆还在……”水大强悲愤地瞪了窦柳樾一眼,“柏千帆的冥婚对象的魂魄我今天早上刚喂给它!”
自从救下窦柳樾以来,水大强就在它的忽悠下把蒙拐骗来的那几个鬼魂全都喂给了它。它可好,真遇到事儿了居然转身就跑!
它对得起辛辛苦苦捉鬼的自己吗?对得起那些被它吃掉的鬼魂吗?
眼下,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就是个冤大头,指着窦柳樾愤愤道:“大人,我也是有苦衷的,都是这只鬼逼着我捉鬼喂他!”
“少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还不是因为你想养的那个水鬼不愿意吞别的鬼魂来增加自身力量,你才把那个老男人丢给我吃。”
窦柳樾原本就对这废物的捉鬼效率不满意,要是他能捉个百八十只鬼喂给自己,自己好歹能在大杀器面前多撑……哪怕一招吧?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这么没面子。
这会儿它这暴脾气也上来了,猛地仰起头甩开耷拉在脸上的长发,揭起水大强的老底毫不手软:“你还好意思说是你捉的?除了那只水鬼和老男人是你靠着坑蒙拐骗忽悠人搞什么冥婚骗来的,剩下那些鬼哪只少的了我努力?光靠你这个废物我早就饿死了!”
“我废物?我冒着生命危险配合你猎的鬼都进了你的肚子,到头来你居然还嫌我是废物?”水大强气得吹胡子瞪眼,“我看你才是废物吧!天天在我面前吹牛,结果真遇到事情了怂成这样!”
窦柳樾接二连三被他嘲讽,冲他怒目而视:“你懂个屁!”
“你俩少废话。”阎煦双指间又夹起一道符,语气中透着威胁,“先把柏千帆交出来。”
本以为能依仗的底牌都被人掀了,水大强哪里敢违抗阎煦,只能灰溜溜召唤出柏千帆。
客厅中阴气浓重,柏千帆被放出来后鬼影缓缓显现。
谢诺刚才被窦柳樾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眼下看见同样是鬼的柏千帆倒是不怕了,红着眼眶喊了声:“千帆!”
柏千帆呆呆地看向谢诺,脸上带着几分茫然,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谢诺?你、你也……”
“她没死。”阎煦替谢诺解释了一句,“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等我把这两个东西解决完你们回去慢慢叙旧。”
阎煦说完,将柏千帆的鬼魂收进腕上的玉珠中,这才掀起眼皮,右腿搭在左腿上,似笑非笑瞥向那一人一鬼:“行了,你俩也别吵了,直接打一架吧。”
话落,她抬手掐了个诀,窦柳樾身上的锁链瞬间收入她的手心。
窦柳樾身体一轻,立刻冲着水大强亮出尖牙,又伸出长长指甲朝他比比划划。
水大强以前和窦柳樾一起猎鬼时见过它的实力,心里也清楚它的实力其实没有那么不堪,至少对付自己是轻轻松松。
刚才他也是见着窦柳樾败得太快,又仗着它被阎煦彻底制伏,这才敢对它出言不逊。
可如今窦柳樾身上没了铁链的束缚,亮着尖牙利爪面色不善地看着自己,他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差点儿跪下,忙不迭地认怂:“柳、柳樾大人,我刚开玩笑呢,您可别往心里去哈。”
窦柳樾摸不清阎煦的态度,也不敢在她面前过于放肆,因而它也只是冲着水大强龇牙吓唬他,并不敢有下一步动作。
“不打吗?”阎煦看着这一人一鬼隔空对视了半天也没打起来,有些可惜地啧了声,“既然不打了,那就聊聊吧,你们一共害了多少鬼魂?冥婚又是怎么回事?”
“普通鬼魂能增长的修为太少,也入不了我的眼,我吞进肚子里的基本都是做过恶的鬼魂。我吞了它们,也省得它们成了气候出来害人。”窦柳樾盘起腿就地而坐,举着长长的指甲撩开挡在脸前碍事的长发,又抠了抠眉毛,心虚地说:“我这也能算是为民除害,将功补过吧?”
它对上阎煦凉薄的眼神,轻咳一声,指甲朝着水大强一甩:“冥婚都是这个废物搞出来,他亲眼看着那水鬼落水而死,想把那水鬼收了养起来。他又怕我忍不住把人家吃了,不敢找我帮忙,就自己想出来了冥婚这么一招骗走了人家的骨灰。”
窦柳樾耸耸肩,语气不屑:“这家伙自己没什么本事,只能靠着坑蒙拐骗的招数来猎鬼。他之前不知从哪搞了俩带着邪煞气的翡翠吊坠,还故意去古玩市场把那两块翡翠吊坠出了手,想等着吊坠害死人之后再把带着怨气的鬼魂勾过来。结果可好,两块翡翠吊坠便宜卖了不说,半个鬼魂都没被他勾过来,赔了夫人又折兵!”
它口中的“翡翠吊坠”就是赵小海和孙源那两块,这事儿阎煦已经猜到了,她在意的是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