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走廊走了幾分鍾,兩人來到了一處院落,這裡是一處單獨的居所。
“這個地方一直空著,現在剛好你可以住一些時間,至於那位唐...”燕夫人猶豫了一下,“那位唐夫人就讓我來照看吧,畢竟你來肯定有諸多不便,婦人家之間就沒那麽多顧及了。”
“真是麻煩夫人了。”
“一點無關大局的小事兒,無非是多一個人而已,我在府內也閑著無事,剛好找個人和我說說話,她留在我這兒也好!”
見曹澤同意,燕夫人嫵媚一笑,她一手提著裙擺,一邊走著一邊解釋道。
將唐賽兒安排在將軍府,一來的確是有人可以照顧她,自己不用多加操心;二來,他自然也有其用意,唐賽兒這人的確身份特殊,想必會有籌謀,一直放在自己身邊,那麽她或許不太有機會做些什麽。
“哪能是安排,都是應該的。“
沒有感覺到曹澤發現了自己言語中的異狀,燕夫人舒了口氣。
“夫人,還有一件事得麻煩您。”曹澤快步走上前,“將我在將軍府的事都隱瞞下來,和誰都不要說,我想我還需要躲藏幾天,最好不要暴露。”
“啊?”先是有些驚訝,但燕夫人很快就想到了什麽,她好歹也是家族裡掌事的,大概明白了曹澤這麽做的原因。
“你不向太后稟明這樣真的好嗎?”
她心裡有些擔心。
“我自有分寸,當然,有些事情,我也要提前告訴您。”
“哦,那就要再給你換個地方了。”燕夫人引導曹澤向另一處院落走去,“換個幽深一點的,橫波住的地方附近就可以,你們剛好還可以一起切磋切磋...”
當然,“切磋累了就地休息”這句話她還是沒說的,燕夫人想著自己女兒那脾氣,心裡歎了口氣。
收養的這個女兒什麽都好,就是太要強冷清了,但男女之間的事,那是要強能解決的嗎?
自己如果不幫她,說不定這孩子能將到手的熟鴨子給氣活了飛起來。
恰好現在曹澤處於低谷時期,修為還不算高,這個時候是最好培養感情的時間。
只要兩個人有進展,她就放心了。
這孩子不可能一直默無聞的,這個她作為女人的直覺。
“一切聽您的安排,我也有事想要和您書一說。”
曹澤還能說什麽?
燕夫人如此善解人意,如此貼心的安排,簡直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那這邊走吧。”
一路無話,曹澤也不想說什麽,專心的欣賞身前的美景,很快跟著燕夫人走到了另一處院落。
這將軍府邸,何止七進七出,簡直是一個小型的宮殿了。
走到一處院落,進了房間,將門關上,燕夫人探頭向外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麽異狀之後,這才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拍了下胸口帶動了一片春波。
突然間流露出來這種小女兒家的神態讓她一下僵住,才想起來曹澤也在房間裡,她轉過頭,發覺對方正在眯眼看著自己。
她一下紅了臉,強忍著不自在坐下,然後做了個請的手勢,迅速轉移話題緩解自己的尷尬,“關於這段時間的事,你還有什麽其他要說的?”
好歹是將軍夫人,雖然修為不高,但至少一些敏銳的政治覺悟她還是有的,曹澤遇刺,又躲進了將軍府邸,這看似尋常,卻隱藏著非常重要的訊息。
“燕家雖然在金陵是百年世家,但是真正在朝中的核心人物也只有將軍一個,已經在走下坡路了,這個,我沒有說錯吧。”
燕夫人臉色一暗,隨後點了點頭。
燕回雖然修為可以,但是政治覺悟這方面實在一般,這一代也就燕橫波還可堪造就,家族的境遇每況愈下,曹澤說的事實。
“不管我被刺殺的原因是什麽,誰指使的,這對太后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掌管禁衛的將軍能不能和太后一條心,這一次的事件總得有人出來負責,將軍責無旁貸。”
燕夫人想了想,無奈的點頭。
“這也是我放了昨晚那個刺客的原因,但我想她還會來找我的。”
“所以你才住進了將軍府?”
燕夫人很快就想到了什麽答道。
“不完全是,但我想,如果情報屬實的話,夫人要做出抉擇了。”
“什麽抉擇?”
“是選擇丈夫,還是選擇女兒?”
“你什麽意思。”
燕夫人站了起來。
“如果順利,那麽橫波將會成為燕家新一代的族長,而將軍,有些事情我想夫人需要知道!”
曹澤說完,將從赤丹羽那裡【觀摩】得來的賣酒日記拿了出來,遞給了燕夫人。
“燕將軍與天命教眾勾結,借著買賣酒水的名義將大批兵器藏於臨天觀,準備在法會之時謀逆造反...”
“???”
燕夫人一下呆坐在那裡。
...
就算自己不向太后明稟,作為太后身邊的錦衣內衛,燕橫波也會將她所見的情報如實匯報。
曹澤藏在將軍府裡,安心的摸起魚來。
當然,他在曹坤的府邸遇刺,這也在金陵起了軒然大波。
街道上巡邏的金陵衛也多了起來,為了追剿刺殺者,還有赤丹羽,繡衣內衛幾乎全部出動,
太后更是讓獨屬於她的私人錦衣們也參與了抓捕。
三日之後,城南的某一處酒肆前。
曹澤和燕橫波偽裝後站在人群中,遠遠的看著。
“叩叩叩...”
一位內衛上前敲門。
“誰?”
酒肆內傳出了一聲高調,顯然對外面突然來了這麽一大群人感到有些意外,同時也有些警惕。
很快,酒肆的門打開。
站在門口的小二一怔,他發現外邊站滿了全副武裝的內衛,在他推門的同時,不下二十支閃爍著鋒芒的弩矢已經瞄準了他。
“請出示一下你在金陵的名衙和號帖。”
站在排頭的內衛擎著盾牌,身上披掛著重甲,全覆頭盔下面傳出的聲音甕聲甕氣,他在說話的同時敲了敲胸甲,在他的身後,同時站在兩側的槍手拿著鳳翅镋叉住了站在門口的侍者,等著他遞出身份證明。
“大人,我可是一直都是本地人。”
“把他叉起來,一看就是外地的,本地人從來都不說自己是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