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走遠不久,旁邊的一塊土壤松動,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地下有物隆起。
接著泥沙碎石翻滾而下,土層破開,有一具黑色的物體浮出土面。
這東西有九尺高下,厚有兩尺,呈現出一個上寬下窄的六邊形狀,就像一個人形的大棺材。
棺材也不知什麽材料製作,一體黑色,非金非鐵非石,閃著幽光,透著詭異,令人生畏。
嘎吱——
棺材蓋緩緩滑開,爬出一個人形怪物,體型不大,渾身白毛,手足並用飛快爬到兩具散修屍體跟前。
白毛怪呲出兩顆獠牙咬在散修脖子上,汩汩汩,眨眼間吸乾尚未涼掉的血液,眼瞅著散修變成一副面目猙獰的乾癟枯屍。
接著它如法炮製,又把另個散修給吸成枯屍。
然後白毛怪躺回棺材,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聲,嘩啦合上棺材蓋,噗噗簌簌又沉入了土中。
轉眼間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秦臻返回鎮上的半路,發現功法和武技的熟練度都有提升,幅度不小,都有一百點的增加。
分別達到了:
【形神莊(熟練301/2500)】
【五虎斷門刀(熟練715/2500)】
【拳經基礎(熟練710/2500)】
修為達到練氣三層後,每次修煉熟練度增長是50點,拉出來實戰翻倍到100點。
看起來還是實戰功夫漲得快,生死之戰的一刻,精神和身體的調動和集中度都非比往常,熟練度翻倍理所當然。
但風險也高,收益風險呈正比。
當然,與人生死相搏的場面能避免盡量避免,實在要拚,也要打今天這種佔絕對優勢的仗才好。
秦臻沒有回西郊的居處,徑直去了前身原來租的住所。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維持原來的生活習慣比較好。
剛剛到了那住所院外,秦臻就嗅到空氣中有股古怪的味道,有了無根樹的本命天賦後,他的五感六識靈敏異常。
這氣味微若遊絲,可逃不過秦臻的嗅覺,也是太熟悉了,就是破道觀後山養屍地那股子怪味。
這家不能回了。
秦臻停下腳步,找了街角一顆大樹後角落藏身,收斂氣息,靜靜觀察。
反正黑漆漆的夜,四周黑咕隆咚,除非走近貼臉,根本別想發現秦臻。
隔了半晌,秦臻住所中有了動靜,噗!噗!兩聲,兩道黑影躍上牆頭,屈膝蹲在那裡,腦袋緩緩轉動,好像在觀察四周。
不過這腦袋轉得太慢,一動一動,還伴隨著骨骼哢哢的輕響。
這是得頸椎病了怎地?
秦臻下意識揉揉脖子,頸椎有病,就別乾這種躥房越脊的技術工種,扭斷大脖頸就得不償失了。
清風拂過,吹動了牆頭兩黑影面上的兩張符紙,輕輕作響。
果然是那種東西。
面上貼符紙,是煉屍宗門的一種控屍手段,通過符紙,把自己的神識與煉屍的相連,達到操控的目的。
這種辦法,甚至可以借助煉屍的感覺器官,來感知外界。
還可以借助煉屍的手腳身體,與人鬥法。
等於自己本身功能的延伸,類同其他門派祭煉的法器,不過煉屍宗門以屍體為材料,比較異類。
這人能操控兩具煉屍,實力不弱。
又過了一會兒,有個人從院中掠出,蒙面黑袍,看不清容貌。他捏了個小鈴鐺叮叮一搖,煉屍從牆頭躍下,跟著他往北而行。
這人取了一塊黑如磐石般的骨頭,上面符文閃出一道詭異綠光。
他把骨頭湊到嘴邊低聲說話,“祁長老,弟子已經把那個小雜役的住所裡裡外外翻個遍,甚至掘地三尺,毫無所獲。血煞屍蟲怕是不在他手上。小雜役修為淺薄,血煞屍蟲他把握不住。”
有蒼老的聲音從骨頭傳出,“童師侄,寧可錯判不可放過,要知道血煞屍蟲關乎我宗安危大事,疏忽不得。若不是被血煞屍蟲寄生,這小子怎麽可能從養屍地生還,修為還漲了?”
蒼老聲音微弱細小幾不可聞,若非秦臻天賦在身,是根本聽不到的。
被叫童師侄那人回道:“那小子自己說跌落山崖被散修救了,又吃了練氣丹才得以突破。”
“呵呵呵……”祁長老發出一陣冷笑,“童師侄你太天真,廢渣的鬼話怎麽能信。再說寄生宿主的血煞屍蟲能控制人的思維,讓他有這種跌落山崖的記憶也大有可能。”
“這……除非抓住這小子檢查一下。或者……血煞屍蟲還隱伏在歸西穹屍身之中?”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祁長老想了一下, 接著說道:“歸西穹的屍身被收在‘蒼梧分堂’的倉房之中,想辦法弄出來一查便知。”
“這個不容易,巡查司的人在那兒守著呢。”童師侄頗感為難。
“蠢貨!不會想辦法嗎?好了,本座要祭煉飛屍了,有結果再向我稟告。”
說著沒了動靜,骨頭上的綠光隨之消失。
秦臻聽說過這種骨頭,傳聞是由屍體耗材的不化骨祭煉而成,是煉屍宗門的一種法器,具備千裡傳音的作用。
童師侄收了千裡傳音骨,語帶抱怨,“說得容易,你自己怎麽不去想辦法?巡查司下來的都是內門高手,從他們手上搶歸西穹的屍體,作死嗎?”
輕搖手中小鈴鐺,叮、叮、叮,操縱著兩具煉屍去得遠了。
等他沒了蹤影,秦臻翻牆進去一看,不得了,住處被翻了底兒朝天,已無落腳之處。
也不知道會不會被煉屍門下什麽手腳,這地方是不敢住了,連忙退出來,在街上找了家客棧對付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就找來房東退房。
房東提著燈一照,臉都綠了,“秦小哥,你是在房子裡養獠牙野豬了怎地,看把房子刨的,這損失我怎給你定?”
秦臻無所謂,“可你高興來,記著到‘蒼梧分堂’找我們馬頭兒索要,就告訴他我又想起來很多事就行。”
處理了房子的事,秦臻便趕往分堂報到。
剛坐下和趙義聊了幾句天,就聽外面鬧鬧哄哄,腳步踢踏,人聲嘈雜。
有雜役跑進屋報信,“兄弟們,出大事,昨晚屍妖又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