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呸~
林川拖著疲憊的身子亦步亦趨地終於回到了住處。
砰地一聲,精鐵鑄成的長槍摔在地上,似乎那增加重力的陣法隻對人產生作用,剛剛摔落在地的聲音並沒有那種重物落地的沉悶,反倒是發出一陣清脆的撞擊聲。
索性讓它就這麽倒在地上,林川沉溺在床上絲毫不想動彈。
修仙?這哪裡是修仙啊?這簡直就是人間煉獄啊。
林川的心裡難過起來,這與自己想象當中的修仙生涯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咕~”
林川的肚子裡開始抗議了。
一天的訓練下來,飯也沒吃幾口,林川不由得猜測這個世界的修仙是不是走錯了道路。
難道仙人不應該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嗎?可無論是副教官也好,還是之前見到的副都督玄正,好像都沒能免俗,一日三餐是頓頓不差。
好像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一段時間以來一直都是被推動著前進,還沒有好好停下來仔細地了解一番。
僅僅依靠原主那點記憶根本就不足以讓自己了解到這個世界的真實面貌。
或許自己應該到藏經閣一趟,一層裡的那些話本、雜書正好可以當作自己了解這個世界的窗口。
不過現在這個情況,恐怕沒時間讓自己這樣做,想到白天的殘酷訓練,林川就有些頭疼,連帶著一雙手掌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唉~”林川歎息一聲,“看來想要了解清楚這個世界,還是要盡快的突破二階,只有離開這個新手村,很多事情才能有繼續進行下去的可能。”
想著,林川掙扎著從床上扶起身子,而後盤膝坐著,做出五心向天的姿勢,運轉起太上養丹術的前篇法門。
一時間,四周海量的真元匯聚在一起,往林川的身上飄去。
“嘶——”
林川倒吸一口涼氣,無他,實在是真元在身體中穿行流淌的感覺太過舒爽了。
“真元運行的速度似乎有所加快,難不成?”
林川的目光不由得投向了倒在地上的精鐵長槍之上,心底隱隱有了一些猜測。
“或許,將身體壓榨到極限之後,更有助於基礎功法的修煉。不知道副教官這麽訓練的目的是不是如我猜測的這般。”
“既然白天的訓練能夠帶來這樣的效果,那倒也不是不能忍受一下,說不定等訓練完成之時,自己真有機會升到二階呢。”
林川一邊想著,一邊不停地運轉功法,真元一遍又一遍地在身體裡流轉,竟將身體的疲憊消除了不少。
又是金雞報曉時……
林川今早起來的比昨日早了許多,起床就先是去填飽肚子,沒辦法,大半夜的沒地方找吃的,林川實在是餓的受不住了。
“林川,你這狀態,還不錯。”
去到訓練場的路上,正好遇到上官洪。
這位副教官看了看林川,一點疲憊的樣子沒有,與剛剛路上經過的那些人的狀態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看來你是發現了?”上官洪說著臉上露出笑容,看起來很是欣慰,這個新來的小子別看長得有點呆,但實際上還算有點東西。
林川聞言也只是同樣以笑容做出回應,絲毫沒意識到上官洪心裡的想法。
沒有再理會上官洪,林川手心裡攥著長槍的另一端,拖拽著趕往訓練場,身後是一道清晰的印跡,一直通往林川的住處。
“林川?誰教你這麽做的?”上官洪叫住想要離開的林川,手指了指林川的身後。
“這?”林川看了看,“有什麽問題嗎?”
“故意損壞訓練場,我先給你記下了。”上官洪冷冷說道。
“啊?不是?這?”林川驚訝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印跡不是一掃就沒了?”林川說著還返回來,沒有掃帚,隻得用腳在那印跡上來回蹭。
“我說,你故意的吧?”眼看著地面竟然難以恢復原來的樣子,林川心裡泛起了嘀咕,疑惑的眼神死死盯著對面的上官洪。
要說他昨天沒有考慮到這種情況的發生,林川打死都不相信。
上官洪沒說什麽,指了指路上的其他人,很明顯,意思就是:“為什麽其他使用長兵器的人都選擇了將兵器背在背上,反倒是林川這樣拖拽兵器。”
“那怎麽辦?”林川知道,這件事情恐怕就是繼續鬧下去最後還是要自己自認倒霉。
上官洪紅口白牙咧開嘴一笑,“這個好說,”說著,手裡掐了一下,很標準的要錢手勢。
林川的表情有些難看,很是肉疼的樣子,“要多少?”
“不多,一兩黃金。”上官洪幽幽地說道。
“搶錢呢吧?一兩黃金還不多?”林川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你這地面是鑲金邊了嗎?”
“我看你分明就是盯上了我的錢袋子吧?”林川說著往後退了兩步,手掌不由自主的把自己的錢袋子死死捂住。
“想多了,你們新人那點錢我還不放在眼裡。”上官洪輕笑一聲,仿佛是聽了個笑話。
“一個月才二兩黃金,這修個地面就搭進去一半,緝妖司的水也太深了吧。”林川嘟囔著吐槽。
“誰給你這樣說的?玄正副都督?”聽到林川的話,上官洪的臉上頓時憋不住的笑意。
“嗯?”林川的眼神注視著上官洪,“不對,有貓膩?”
“難道不是每月俸祿二兩黃金?”
“我是告訴你呢還是不告訴你呢?”上官洪也是拿捏不準,“好像犯不上為了你得罪一位副都督啊。”
“這個反應,這肯定是有鬼啊。”
林川的心裡大為惱火,本以為進了緝妖司就能走向人生巔峰了,沒想到啊,這不是進了賊窩嗎?一個兩個都惦記著那點錢。
好吧,自己也挺喜歡錢的,可自己的錢總被別人惦記著,聽了這心裡總是那麽不舒服呢。
“算了,我還是不告訴你了,等你到了二階,自然會明白的。”
上官洪擺擺手,還是決定不觸這個眉頭,“這個地面的事情你也不用管了,交給我。”
上官洪越是這樣,林川越是感覺心煩意亂。
帶著這一份疑惑,一天的訓練都總是沒能集中精神,一直到傍晚大家解散時分,林川的腦子裡都是渾渾噩噩的。
“騙局?還是另有隱情?”林川一邊嘟囔著,一邊背著長槍想要回住處,至於上官洪說的喂招的事情已是忘得一乾二淨。
“我是不是有些多嘴了?”看著林川落寞離開的身影,上官洪也開始反思起來,自己這個嘴巴是不是說話太快了點。
“你小子,終於意識到這一點了嗎?”
“劉叔?”上官洪看向自己身後,老劉頭眼神幽幽地看著林川的背影,神情恍惚。
“這孩子,天賦不錯。”老劉頭開口說了一句,腳下像是駕馭著清風一般快速向著林川靠近。
只不過才來到林川身後不遠處,老劉頭的眼神又再次變得渾濁起來,踉蹌地落在地上,差點摔一個趔趄。
聽到身後的動靜,林川轉過身來。
“劉叔?你怎麽在這兒?”
“你誰啊?有事兒嗎?”
“呃,沒法交流。”林川看著對方那樣子,一時半會兒的好像也清醒不了。
“這孩子天賦不錯。”
“喲?”這還是自己進來這幾天頭一次聽到這個狀態下的老劉頭換了一句話說。
“謝謝誇獎。”雖然說劉叔不一定是說的自己,不過當著自己面說的,周圍又沒有其他人,就當對方是在誇獎自己好像也沒有毛病。
“藍色的火焰出現在河床,跨過幽暗的洞口,金色的寶石映照出特別的景象。”
老劉頭眼神呆滯,聲音細若蚊蠅。
“什麽?”林川沒有聽清, 耳朵靠近老劉頭,想要再聽一次。
“你是誰?有事兒嗎?”
“仙火將在不久之後降臨人世,人族的劫難即將到來,那亦是妖族走出祖地的時機。”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剛來這裡的新人,走,我帶你進去。”
林川默默地看著老劉頭在這裡比劃來比劃去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老劉頭一邊嘟囔著,一邊步履蹣跚地往營門的方向挪動著。
突然,老劉頭回過頭來,看著林川笑了一笑,那笑容,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倒是把林川嚇了一跳。
就是站在一旁的上官洪也是沒有搞明白最後老劉頭的那個笑容到底是什麽意思。
而且他剛剛嘟囔的那些內容,別說林川了,就是上官洪都是頭一次聽到。
經過剛才老劉頭這檔子事兒,林川倒是從那種感覺自己吃了大虧的思緒裡解脫出來。
上官洪看林川沒有回來的意思,也樂得清閑,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新人營房的圍牆外,一隻信鴿撲閃著翅膀離開此處,朝著上京城中心的方向飛去。
不出片刻的時間,從上京城裡又有幾隻信鴿出發,飛往四面八方。
如此看來,上京城雖是大夏都城,可這池子裡的水也並不平靜,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似乎有著數不清的暗流湧動。
緝妖司高塔的最頂層,那座四面通風的亭子裡,此時正端坐著一名身著白色長衣的男子,俊朗的面容看上去年紀不大,可偏偏一頭的長發早已白了個徹底。
“皇帝,你們要坐不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