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斷腸針出手後,宮宇冬不再向前走了,他一直用這雙眼睛盯著長江斷腸針。
長江斷腸針緊緊地閉著嘴,甚至連眼睛也閉上了。
他面對眼前的宮宇冬,隻感到無盡的絕望。
宮宇冬眯眼笑著道:“真想不到會再看見你。”
長江斷腸針道:“是。”他腦子已亂了,是憋出了一個“是”字。
宮宇冬道:“快刀盜月已經死了。”
長江斷腸針道:“我知道。”
宮宇冬道:“當初,你沒有點我的穴,我幫你殺了快刀盜月,我們之間已不欠什麽。”
長江斷腸針道:“是。”
宮宇冬點點頭,又道:“那你剛才為什麽要偷襲我?”
長江斷腸針的冷汗突然流出,他緩緩道:“因為害怕。”
“哦?為什麽?”
長江斷腸針道:“因為我害怕你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宮宇冬笑笑,道:“我不是。”
長江斷腸針不知為何,對宮宇冬的話深信不疑,他道:“現在我看得出來。”
宮宇冬道:“我隻認為,一個人傷害了另一個人,只有被傷害的人,才有資格原諒他。”
他又道:“對於你剛才的出手,我可以既往不咎。”
長江斷腸針不禁覺得很意外,他全身繃緊的肌肉突然放松,多余的力量流入了他的腦袋。
他本就是個喜歡用腦子的人,於是他笑道:“宮大俠有武功,更有俠名,我們萬鷹閣一定會需要你的。”
可是,現在的他絕不會知道,這句話竟是他平生最後悔的一句話。
“不可能!”這句話剛說完,一聲大吼聲就將長江斷腸針震醒,他已完全震驚。
更震驚的是,這句話不是宮宇冬說的,而是賭說的。
宮宇冬什麽反應都沒有,他的眼睛竟閉上了。
因為憤怒到極致,就是沉默。
宮宇冬把臉轉向賭,還不等宮宇冬自己開口,賭已道:“他不知道你以前的事,更不知道你的仇恨。”
所有人都變得認真了,面對仇恨,無論是報仇的人還是被報仇的人,都必須要認真。
長江斷腸針注意到,宮宇冬的眼神,又突然轉移到自己的臉上,且帶著可怕的表情,宮宇冬道:“你剛才說了“我們”這兩個字,說明你也是萬鷹閣的人。”
長江斷腸針說不出話,賭替他說道:“他已加入了萬鷹閣,就在剛才。”
宮宇冬盯著長江斷腸針,他向前走過來,長江斷腸針看著這雙眼睛,竟不自主地向後退了幾步。
宮宇冬冷靜著歎了口氣,道:“你可以忘記我剛才說的話了。”
長江斷腸針顫聲道:“為什麽?”
“因為我又有殺你的理由了。”
長江斷腸針吃驚得看向所有人,驚道:“怎麽會…這個樣?”
宮宇冬道:“因為你加入了萬鷹閣,單這一條,我就可以殺你。”
他這句話不但是對長江斷腸針說的,更是對另外兩個人說的。
長江斷腸針怔住,目中的恐懼幾乎要露出,他咬著牙,瞪向賭與嫖道:“為什麽你們不和我說?”
賭與嫖一起看向長江斷腸針,賭道:“很簡單,我們要拖你下水。”
賭與嫖很坦然地承認,對於他們來說,臉皮簡直是最不重要的東西。
嫖也道:“你不該恨我們,當初要加入萬鷹閣的人,可是你。”
長江斷腸針氣得說不了一句話。
他也不需要再說了,宮宇冬已不願意聽他們再說,他隻覺得惡心。
宮宇冬的鐧已橫握,他不再慢走,而是快步走向長江斷腸針。
長江斷腸針抽出了好幾陣涼氣,他方才覺得這裡四面封閉,像極了圍獵場。
可他萬萬沒想到被獵殺的是他自己,他現在竟無處可躲。
長江斷腸針不能再想了,他的針再已出手。
“叮,叮”幾聲,針又被宮宇冬的手抓住。
除了沒有火星,打在宮宇冬的手上,簡直與打在鋼板上無異。
毫無多余的虛招,宮宇冬的鐧擊向他。
他拚死閃過,為了閃避這一鐧,他已提足好久的內力,準備了許久。
可宮宇冬的氣力仿佛是無限的,無需半點緩和,又有一鐧將至。
長江斷腸針此時正是新力不生,舊力已竭的時候。
他已救不了自己,這裡誰能救他?
這裡有誰能接下這一鐧?有誰能有這樣的速度?
當然有,當然是那把刀。
那個人,可以說是宮宇冬最應該遇到,也最不該遇到的人,來了。
刀一閃,鐧就已偏走。其實刀偏得更狠,但這一刀無疑很有用。
直到滴血刀擊在毋鋒鐧上的前一秒,也沒有人看到他。
而現在,他就站在所有人的眼前。
“嶽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