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老李家的大花不見了,老李的閨女可傷心了,現在還在到處找呢。”
“聽說了,白天還好好的,一晚上過去,早上就沒影了。”
“啥動靜都沒聽到啊?”
“聽到動靜還能不見了?”
韋修坐不住了,趕上前來“大花是誰?有人不見了?”
“哈哈哈,小韋道長別著急,大花是老李家的公雞,剛剛長起來,今晨卻不見得它報曉,這才曉得丟了。”
“可有什麽線索?”“哪能有什麽線索啊,有早就找去了。”
“或許是什麽黃皮子?叼住了喉管,大花才發不出動靜?”
“哪誰能知道……也不是沒這個可能啊?”
見韋修面有疑色,老人們反過來安慰韋修:“小韋道長別太擔心了,丟了只打鳴的公雞罷了,過幾個月就又養成了。”
“是啊,還好不是下蛋的母雞。”
“話說這究竟是什麽給大花弄走了?”
“誰知道呢?可能是黃皮子,也說不準是有狐狸?”“沒見著腳印啊!”
……
本來幾個老人只是喝著茶聊閑天兒,並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結果聊著聊著,一來二去,反而聊出了不少疑點。心下不由得也有了幾分緊張。
早早散了茶話會,幾個老人也相互叮囑著,回去把籬笆扎緊點兒,雞舍的門關嚴點兒。晚上最好把狗也拴到門口或者雞翅旁邊兒,有個警醒。又問過韋修。玉田老道士什麽時候回來。
得知玉田老道只是取個東西不久後便要回來,幾位老人心中也是安定了不少。
雖然這事兒還沒有確定和妖鬼相關。但是畢竟有個有本事的人在,心裡要安穩些。
韋修心裡左思右想不得勁,也難以靜心修煉,索性也不練了,開始整理整理家什。
先是檢查了一下玉田老道留給他的符咒,除了常用的安神療傷的符,還有數張本門的雷符、幾張元磁符。
韋修又去廚房,將菜刀磨利,拿到臥室裡來;又將往日所收的那些藥材。仔細解釋了一遍從中挑出了數種:艾蒿,石菖蒲,鬼箭羽,薄荷,白芷,將其細細研磨成粉末。又找出一小塊兒硫磺,添了些水進去,也將其杵碎,磨成粉末,攤開晾好,等待硫磺粉乾燥。
見天色尚早。韋修便打算到村裡去走動走動,詢問一下,可有人見得什麽怪事。
到了村中,村民們的反應倒是與往常沒有什麽太大變化。畢竟老李家丟了一隻雞,雖然是個不大不小的損失。但是說白了,整個村子到現在也就隻丟了這一隻雞而已。
村民們也就如往常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是叮囑自家將雞趕回籠重的時候,要仔細把籠門關好,莫要讓不知什麽野獸叼了去。
見韋修來村中走動,各家也不驚訝,聽得韋修的來意,也便說說今年與往年有何不同。
各家住的有近有遠。說的事情也各不相同,只是都提到了兩件事。
其一就是今年的蚊蟲——不止是蚊蟲,包括老鼠、草蛇都比往年少了許多,甚至於很難見到。
其二,就是晚上起夜的時候。許多人都曾聽到過一兩次,如老人們所說的,像是鳥叫一樣的聲音。卻沒有聽到翅膀扇動的聲音。
其三,倒是發現一個之前老人們沒有說過的情況:茅房附近的蜘蛛也少到幾乎沒有了。
除此之外,倒也沒什麽特別的東西。
問了一圈,也沒見得有什麽有價值的消息,韋修收獲了一堆寬慰,便要回廟上了。
天色昏昏,回去的路上,韋修總覺得背後似乎有什麽東西盯著自己。可是轉過身來狐疑的掃視一圈,也沒見得有什麽異常。
“難道是我也疑心生暗鬼?”
韋修腳下不停,心中卻打起來了十二分警惕。一路無驚無險,韋修順利的回到了廟上。
韋修松了一口氣,想到或許真的是自己疑神疑鬼了,村子裡偶爾丟隻雞,也實屬正常。
但心中還是有些放心不下,覺得多做點準備也不虧,便也沒把自己白天準備的藥粉收起來。
反而是又從犄角旮旯裡找出個像是煙鬥的東西來。
此物大體與煙鬥相仿,也有個填藥的口,但是卻不是往肚子裡吸煙,而是向外吹煙的。
韋修檢查了一下這個童年遊戲之作,通氣性良好。
把硫磺粉,草藥粉混合好,裝在幾個小瓶瓶裡。又把雷霆、元磁兩類黃符仔細分好,裝在衣兜裡。
把刀放在枕頭邊上,有仔細的吧門窗關好,門閂也放好,韋修點了油燈,仔仔細細的翻閱起玉田老道留下的書,尤其是目錄那本,想從中找找,有沒有類似的事情。
心裡想著白天村民的回答,手裡翻著書,韋修想到:“目前來看,確實像是貓頭鷹的作風啊!
晝伏夜出,蛇蟲鼠蟻減少,夜間行動無聲無息……貓頭鷹也是猛禽,吃雞也不是沒有過……但得是這幾條線索確實關聯,指向同一個實體才行啊!
萬一是獨立事件呢?”
當前信息太少,心中思慮萬千,難以決斷。
“可惜前世不愛推理小說,不然或許早已經破案!比如新機子哇什麽什麽的。”
“咦!咱也不是沒有推理能力啊!我們醫生看病,也是要講道理的!”
恍恍惚惚睡眼朦朧間,韋修胡思亂想到,決定按臨床思維方式,去給村裡“查體”:撒撒藥,做個陷阱之類的,看能不能誘發什麽典型反應,以此來判斷村裡究竟是什麽情況。
這般想著,韋修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半夜韋修醒來,油燈早就滅了。覺得渾身酸痛。屋內漆黑一片,韋修又抹黑取了火折子,把油燈續上,起身來抻抻懶腰,活動活動,扭扭脖子,清醒一下,喝了點水。打算出門去放個水,然後回床上睡。
忽然渾身一僵:這窗戶是紙糊的,雖然不及玻璃窗透光,但晴夜裡也不至於屋內這麽黑,一點光都不透。
韋修緩慢的轉身看向窗戶。窗戶上漆黑一片,沒有月光,也沒有樹影,仿佛被黑布緊緊蓋上。
右手慢慢的拿起菜刀,一邊確認黃符就在身上,捏出一張雷法黃符來,回憶著激發黃符的咒語,蓄勢待發。
突然一下,窗戶上黑影消退,樹影重新印在窗紙上。
門外傳來響聲“嘎——嘰,哢哢哢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