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天下一統,國號為“承”。大承幅員遼闊,凡夫一生也難以走出邊境。朝廷中央位於大承腹地,地方上則類似漢初郡國並行,又像是唐朝軍鎮。
這些封國、軍鎮便是各個修行勢力,總體上聽命於中央朝廷。但是擁有極大的自主權,包括但不限於低級官員的任免權。
朝廷會根據需求將所需的一些物資,發放到地方勢力,這些物資也往往需要修士出手加工。除此以外,並沒有什麽其他的稅收要求,定下基本稅收比例,各地稅收全部歸地方所有。
修行者的存在在極大的程度上,提高了生產力。不論是要是土地肥沃,或者是解決水旱災害,中央朝廷都能夠調動修士來達到這個目的。如果需要糧草,只需要腹地自身的稅收就夠用了。
所以中央朝廷對地方並沒有太大的物質需求。反倒是需要各個地方的修士出力,配合工作。
簡而言之就是大規模的搖役,全部是由修士完成。
“我年輕的時候。曾在別處見過一次旱災,那時已經四十余天滴雨未下,全靠地方上的小修士不斷用水法支撐,才勉強保證日常用水。朝廷排了十多個大修士一起出手,頃刻間風雲變色,電閃雷鳴,暴雨如注,停留了半個時辰左右,打雷打的我耳朵都嗡嗡響,然後那一片黑雲便向遠處去救災了。”趙大娘如是說道。
而修行者的數量相對於凡人而言,屬於絕對稀少。而修行者的需求與凡人也並無什麽差異,甚至還要少於普通人。
同時,修行門派對弟子心性的要求又極高——雖然並非所有修行門派都要求弟子少私寡欲,抱樸見素——所以也不存在修士,欺壓凡人的事情。
但凡這麽做了,恐怕也就離死不遠了。
所有門派都有共識:修士不能脫離凡人。
一旦有了仙凡分別之心,難免貢高我慢,一時未必見到問題,不能醒悟過來,墮入魔道幾乎是板上釘釘的。
所以遊歷時要和光同塵,不能隨意顯露法力。當然要是沒人的時候,你凌空裸奔,丟人上天,也不會管你,這也是個心境呢。
韋修天資卓越,從未想過無法突破瓶頸的事情,所以只要保證常不荒廢了修行,那麽只要是在歷事,不沉溺惡習,做什麽其實無所謂。
韋修日常無事,就去城中閑逛,走街串巷,也沒什麽目的,見著有人需要幫忙,也就出手幫幫。
時日久些,也就有人喊他葫蘆道士。對於這個外號,韋修也是欣然接受,畢竟自己一天到晚背上背個葫蘆,腰間挎個葫蘆。無外乎人家這麽叫。
維修,甚至打算將來有一日將腰間的葫蘆收入袋中,改帶一個水瓢,看能不能混出個天下第一瓢客的名號。
小縣城裡娛樂不多,韋修最常去是就是茶鋪和藥鋪。茶鋪裡有各色人等,整天胡吹亂侃,也就比聽說書差點。
藥鋪就更別說了,忘不了自己的老本行呢!各色藥品器具都要了一份,都快把藥鋪買下來了。藥鋪老板趕出來問明情況,也就笑著請韋修等幾日方便鋪子進貨,不然這藥鋪就斷了貨了。
韋修自然答應了,又額外定了一料展陽神丹,打算抓住青春的尾巴強化一波,畢竟沒人嫌棄自己太強。藥鋪也說要等一個月方能將丸藥製好,韋修也就樂得在城中遊蕩。
畢竟玉田老道百年打工的積累,幾乎全給了韋修,親爸爸也就這樣了。
這一日,韋修靜極思動,饞蟲犯了,決定整點吃的。便寫了個方子,來到了藥店遞給夥計。
不多時,夥計就把八角,桂皮,花椒,甘松,小茴香,白寇,肉寇,砂仁,香葉,公丁香,母丁香,沙薑,南薑,香茅草,甘草,草果等藥包好,拿給韋修。
“葫蘆道士今個不做丸子,買些香料,是要做什麽啊?莫不是打算合香?”這幾日藥鋪的的夥計都在炮製韋修要的丸子裡的藥材,老板見韋修買了一堆香料,故有此一問。
“嗐,沒啥事,閑著呢,合香那文雅的事,我可乾不來。這弄點藥材回去整點吃的!”
“喲!這些還能做吃的?!那這付藥不要你錢了,你得給我講講!這方子我能用不?”
“那有啥不能用的,回頭我做好了給你送一份過來!”
“那就謝謝了!我可等著你了啊!”
韋修路上又買了些雞蛋,雞肉,豬肉,下水,甚至還整了一塊牛肉。
回去燒水下料一番折騰,大火燒開小火慢燉,然後滿院飄香,啊不,滿廟飄香,隔壁小孩都饞哭了(物理意義上)。
其實這鹵料若要更好吃,還是得用高湯煮出來。清水出來的多少差點味道,只能等後面往湯裡加煮的東西多了,湯養好了,這滋味才算補足。不過也是一時興起,隨興而做,也就沒那麽講究了。
煮好後給街坊鄰居都分了點,自己和張大娘也就著鹵肉鹵湯哐哐炫米飯。都完事以後,盛出一碗來,拿到藥鋪裡。
藥鋪老板嘗了嘗也是覺得唇齒留香。和韋修確定要了這方子,還向韋修仔細詢問了養湯的辦法,如何加湯,如何清湯。執意要給韋修錢。
韋修沒要錢,只是說日後老板要是拿這個方子賺錢,那每個月都要給土神廟和街坊給一份鹵菜。
藥鋪老板覺得這個帳不是很劃算,但是韋修這個人知恩圖報,很值得——韋修的事已經傳開了——於是爽快的同意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一月之期轉瞬即至,韋修在這小縣城的事情也辦結了。這一日,韋修從藥鋪取了準備好的藥材,又買了一壇酒,向張大娘和趙捕頭以及眾街坊道別,灑然向遠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