屲跨出兩三丈的功夫,許師妹才讓出一尺有余。
許師妹這一讓,卻是將孫嗣給讓了出來。從許師妹身前竄過的屲看都沒看許師妹一眼。
雖沒有入眼,但屲的指尖卻還貼身從許師妹身上劃過。
借助屲指尖的力量,許師妹直接倒飛出去。這一切,全靠身體本能完成。直到此時,許師妹都沒從屲的心神壓迫中恢復過來。
若只是這指勁劃過,在許師妹的這一串本能卸力之下,最多也就是一道淤青罷了。
可有了那纏繞在指尖的黑氣,卻是不一樣了。沒有戰士級的體質,許師妹一下就被重創。
被疼痛喚醒心神的許師妹落在地上,費力撲騰兩下之後,只能老老實實躺在地上,對著屲瞪眼咬牙。用對屲的憤怒,轉移身上的疼痛之感。
沒有功夫看許師妹氣鼓鼓的模樣,在屲暴起的一瞬間,孫嗣就順著許師妹避讓的方向,朝一旁閃去。
倒不是孫嗣向用許師妹做擋箭牌,而是屲的傷勢多集中在一側。選擇同一方向避讓,只是英雄所見略同而已。
對於屲會選中自己這件事,孫更是早有預料。就和孫嗣不願意從吳師兄等人身邊遠離一樣。留在幾人身邊,定然會吸引到屲的目光。
這樣的虧,孫嗣前世剛開始不知吃了多少次。許多時候,原本只是一件簡單的小事,可一番連鎖反應之後,總會把自己推到一副生死兩難的局面。
見屲突然爆發,從兩人身前衝出去。吳袁兩人連忙轉身追去。
可惜,在屲的爆發面前,兩人的速度還是慢了一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屲朝許師妹方向衝去。
“師妹(師姐)小心”這個念頭剛從吳、鄭兩人心中升起,還不待兩人喊出口,許師妹被已經費了出去。
直到這是,兩人才注意到,屲的目的原來是孫嗣。
不同於吳師兄,袁叔的目光一開始便放在了孫嗣身上。因此,其舉動也比吳師兄快了一瞬。
屲袁二人,幾乎前後腳的從許師妹原本的位置跨過。
因為孫嗣位置的不斷變化,讓屲在原本的爆發之余,需要不斷調整著方向,
每一次方向的調整,都讓屲的速度降低些許。兩三下之後,便讓屲的爆發之勢耗盡。
尋常少年族人和成年戰士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孫嗣每一步邁出,都是對渾身肌肉的壓迫。
這一瞬間,對屲來說,只是一句比較靈巧的評價,卻讓孫嗣全身多處扭傷和拉傷。
“結束了!”
一瞬間後,看著眼前差不多只有自己一半高的孫,屲心中一聲念叨,橫在身前的手臂猛然斬落。
隨後,也不看結果,屲猛然轉身,架住袁的攻擊:“袁,你慢了一……”
面對屲的這一劑斬擊,孫嗣最後一次壓迫全身肌肉,調節身形。同時,將有傷口的手按在身前衣裳之上,全神貫注。
瞬間,孫嗣便萎靡了下來,臉色蒼白,頭暈目眩。以自身之血,自身之靈發動巫術,孫嗣這一下至少損耗了數年的壽元。
絲部之中,每一個幼兒,都會接受最基礎的巫師啟蒙,看其是否有成為巫師的資質。
或者說,上古之世,大多是擁有巫師傳承的部落,都會如此。
上古時代,巫師的修行,先從認識巫文開始,認識之後,要對每一個巫文有自己的感悟。
只有這樣,寫出的巫文才不是無意義的隨手塗鴉,而是有靈的真正巫文。
有了這個基礎之後,才算進入巫徒層次,學習更多相關的知識,巫文,儀式、祭祀、佔卜、祝福、詛咒、天文、歷法、典故、醫療、草藥、金石、器具等等。
在此之中,積累足夠的知識,通過不斷接觸和巫有關的事物,反覆布置、使用巫術,以此將自己被一種所謂的“巫”之氣息醃入味。
再通過祭祀天地、山川、自然、神靈,獲得一種發動巫術的巫力,至此,便可以成為巫祭。
在巫徒階段,沒有巫力,使用巫術,則需要消耗種種靈性材料。而最容易獲得的,便是自身的鮮血、壽命了。
巫師的最初階段,對巫文的認識和感悟。這一點對孫嗣而言,毫無難度。隨便燒點青意白運就可以了。
至於巫文,在絲部落,“天”、“地”、“巫”、“絲”、“靈”、“守”這六個巫文,幾乎每個人都會畫個幾筆。只是絕大多數人畫的都沒有絲毫意義罷了。
黑色氣刃斬落在孫嗣身上的一瞬間,一層極其寡淡的紅光在孫嗣身前一閃而逝。 紅光雖寡淡無比,卻依舊有深淺之分。深淺之間,隱隱勾勒出一個“守”字。
巫術傷害被攔下,落到孫嗣身上的,就只剩下單純的勁力了。即便孫嗣努力調整身形,可基礎上的差異,依然讓孫嗣斷了好幾根骨頭。
“一……嗯?巫徒!”
正在開口打擊袁心理的屲話未說完,便察覺到身後的巫術波動,不禁回頭瞟了一眼。
“孫,你竟然還是一個巫徒?”
“果然,他們四個都各有本事,你又怎麽可能真是個廢物!”
屲再想補刀已經來不了。有這一瞬間的緩衝,吳師兄也已經趕了過來。
沒過一個呼吸,將許師妹挪到一邊的鄭師弟又過來將孫嗣帶了過去。
又過了幾個呼吸,好幾個戰士提著兵器圍了過來。
絲部落的族地雖大,偏僻之處也很多,但兩個戰士大打出手若是都察覺不到,那就太失職了。
五個戰士分成三夥圍了過來,打眼一看,兩個小家夥躺在地上,好像傷的不輕,還有一個守在一旁。
旁邊兩個搏鬥的戰士,都很每陌生,在場五個沒一個認的。但兩人身上的圖騰族紋卻是不會錯。
“方雷部的雜種,竟敢來族地傷人,拿命來。”三個人提著兵刃就衝上去了。
有兵刃和沒兵刃果然是千差萬別,三支長矛一伸,便將屲的所有回閃空間全部封死。
兔起鶻落間,屲便被兩人按到在地。還有一人正和袁交流著情況。
另外兩人一邊注意著場中形式,一邊朝許、鄭三人走來,詢問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