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孫小聖不甘示弱,手腳並用,但依然不是那二人的對手。
風卷殘雲過後,安靜剔了剔牙,才發現旁邊這隻猴子一直用委屈的眼神看著自己,他感覺很有趣,伸手想摸摸它的頭,誰知那猴子衝他做了一個鬼臉,迅速的跑到了另一方。
安靜對這猴子很是好奇,於是隨手一抓,孫小聖四周頓時出現一片氣流,將它吹向安靜手掌的方向。
“咦。”葛洪驚呼,隨後一揮手打斷了氣流的運行,一些不可思議的問道:“你會道術?”
安靜有些納悶,伸出手掌,只見掌心出現了一陣小型旋風。“你說這是道術?”
葛洪點點頭。
“我確實不知這是道術,這是我偶然間在一處地洞中發現的,那地洞牆面上記錄著的就是這個。”
安靜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隨後又補充道:“我平時行俠仗義時,就是用的這招,很是方便…”
旁邊姚遠捂住嘴笑了笑,隨後向安靜拱了拱手說道:“能把偷東西說成行俠仗義,閣下的才華也適合去考科舉。”
葛洪打斷即將語言交鋒的二人:“一會有時間帶我去地洞轉轉,我感覺你這禦氣之法,很像是道門功夫,我去觀摩一下,順道取回我的東西。”
安靜點點頭。
吃過飯,姚遠要回家給老娘報平安,暫時與他幾人分別,並相約晚上去他家小聚。
天海城外,葛洪幾人步行在林間小路,孫小聖在安靜緊緊的摟在懷裡,掙脫不開。
“你很喜歡猴子嗎?”葛洪見安靜一直抱著小聖,感覺到有些奇怪。
安靜點點頭,但並未說明原因,只是往前指了指,“就是那裡,從那個斜坡跳下去,便能進入地洞的入口。”
只見安靜跳下去後,撥開了斜坡下的一處雜草,漆黑的洞口出現了,安靜鑽了進去,葛洪緊隨其後,洞口略顯狹窄,若是體型再稍微龐大一些,便會卡在洞中。
爬行大約十幾米後,葛洪逐漸從爬行變成彎腰行走到最後的直立。待他回過神來,只見幾人已經進入了一處溶洞之中。
悶熱潮濕的感覺已經消失不見,振振涼風吹過,給他們帶來了一絲陰冷。
葛洪打了一個哆嗦,隨即說道:“這是地底深處了吧,那個洞口應該是一處較為平緩的下坡,咱們大概過了一刻鍾才走到這裡。你當初是怎麽發現這裡的。”
安靜看了看葛洪,有些欲言又止。
隨即葛洪不再繼續追問,向四周觀察了一下,散發著熒光的未知石頭嵌在石壁上,驅散溶洞中的黑暗,他隨手扯過一顆,裝入懷裡,扯開話題般的說道:“帶我去那石壁看看吧!
安靜有些感激似的看向葛洪,隨即向前方帶路。
溶洞上方偶爾有水滴落,“噠,噠”的聲音落在石頭上,為這地方增添了一絲陰森的氣息。
走著走著,一大片青石擋在了幾人面前,四走再也無別的出路,葛洪剛想開口,只見安靜直接走入青石中,半邊身子融入石頭內,身邊仿佛有水波紋般蕩漾,隨後整個人消失在葛洪面前。
葛洪與孫小聖互相對視,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疑惑,葛洪走上前,伸出手觸摸青石,頓時,水波紋蕩漾在葛洪手腕處,只見他一隻手已經進入石頭內。“好神奇的感覺。”葛洪驚呼。隨即一步跨出,步入青石中。
待葛洪回過神來,一股無力感傳來,葛洪感覺有些熟悉,睜開眼向四周瞧了瞧。
一顆巨大的熒光石散發出柔和的白光。照亮這片龐大但略有些規整的洞穴。
熒光石旁,刻畫著七條魚形的生物,其中一條體型異常龐大,張著大嘴仿佛要將熒光石吞入腹中。洞穴四周的青石上刻畫著無數的山川湖泊。
洞穴中間,立著五塊破碎的青石板,帶葛洪走進後才發現,其中四塊上面的字,已經被人為的劃掉。只能依稀分辨出“道、遁、分、剝、仙、門。”幾個字。
葛洪轉頭看向那保存相對完好的石板,發出了一絲驚訝的感歎:“這…這禦氣之法..?”隨後按照石板上所記錄的文字,調動身體內的靈氣。
四周空氣漸漸出現震動,五行之氣變得狂躁起來,葛洪胸口處氣血上湧,喉嚨隨之一甜,“噗。”一口鮮血吐在了地上。
孫小聖見狀,迅速跑到葛洪身邊,“沒事吧?怎麽突然吐血了?”它焦急的問道。
葛洪擺了擺手,示意暫無大礙,但內心卻極為震驚。此禦氣之法,與自己所學的恰巧相反,好似將自己的功法倒轉過來,雖然略帶粗糙,但卻可以引動很多五行之氣。
但自己的經脈早已習慣順行禦氣,突然倒轉,靜脈受損,所以吐出血來。
葛洪隨即想到大師姐出門前送給自己的丹藥,便想吃一顆修補傷勢。剛想詢問安靜自己的行李在哪裡,便聽到他在遠處喊道:“葛洪快來!這…他怎麽在這裡。”
帶葛洪與孫小聖走近,二人臉色瞬間精彩起來,在地上躺著的,赫然是失蹤已久的阮熊。只見他手上還攥著葛洪的行李。
不知他在這昏迷了多久,但從阮熊兩腮凹陷以及嘴唇的乾枯程度來看,他至少已經十多天沒有進食。
葛洪看向安靜,他隨即點點頭,輕聲說道:“還有鼻吸,但很微弱,需要立刻出去找大夫。”
“來不及了。”葛洪說著,便想伸手拿行李中的丹藥喂給阮熊,但發現阮熊雖然昏迷,但他的手卻緊緊的攥著行李,一時間葛洪竟拽不走。
隨後一陣風刃出現,葛洪割破了自己的布包,從裡面掏出了丹藥,一隻手撬開阮熊的嘴,往裡一扔。
阮熊昏迷中,感覺自己的嘴裡仿佛出現了什麽東西,求救的本能指使著他用力咀嚼嘴中的物品並咽下。隨後,他感覺到胃裡仿佛有火燒一般,這種感覺逐漸的流入身體各處。
當阮熊用力的睜開雙眼,視線逐漸對焦。他便聽到一聲詢問傳來:“醒了?感覺好點了嗎?”
待幾人從地洞中爬出,太陽也即將落幕,空中再次傳來熟悉的悶熱。阮熊由於吃過丹藥,身體恢復了很多。
幾人打算買些水果,前往姚遠的家。路上安靜問道:“所以你當時在房間發現我後,跟蹤我到了此處?”
“對,當時我見你背包鑽入一塊青石中,便不敢輕舉妄動,等了許久,見你空手而出,便推斷你將葛洪的行李藏到了此處。”
阮熊咬了一口蘋果,隨後又說道:“我學著你的方法進去,找到了行李,但卻出不來了….”
安靜好像回想到什麽不好的回憶,隨即開口道:“確實,那地方我也是偶然間進入後,便怎樣出不去了,隨後我是學習了那石板上的功法,才發現需以氣引動,才可找到出口。”
阮熊將蘋果核扔掉,隨手拿了一根香蕉,說道:“我當時沒想這麽多,隻想趕緊出去將行李還給葛洪,而且石板我看了,裡面每一個字我都認識,但組合在一起,我卻看不懂了。”
葛洪見阮熊將香蕉吃完,又看向了袋子裡的水果,略帶關心的說道:“許久未進食,切記少食多餐。歇一歇再吃吧。”
“嗯。”
一片略帶簡陋的房屋,座落在天海城的邊緣部分。門前,站著兩位雖滿身補丁,但衣物乾淨整潔的母子,朝著遠處葛洪幾人揮著手。
“最後一道菜了!”姚遠母親端著一盤燒魚,放在了桌子上,隨即衝著幾人笑道。
“娘,坐下一起吃吧。”
“對,令堂,您別忙了!快吃吧!”大家異口同聲的人說道。
只見老婦人擺擺手,溫柔的說道:“你們年輕人吃!我剛剛在夥食房吃過了!現在還要去隔壁王太太家為她縫衣裳去呢。”隨後不管大家的阻攔,開心的出了門。
“我娘..確實..唉..都怪我。”姚遠有些失落的坐在凳子上,拿起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身邊的葛洪與安靜拍了拍他的肩膀,並互相陪了一杯。
酒過三巡,幾人喝的伶仃大醉,安靜左手摟著阮熊,右手抱著孫小聖不知在說些什麽。
葛洪與姚遠碰杯後,隨即開口道:“姚兄,還打算去考科舉嗎?”
姚遠仰頭將酒喝下, 隨後說道:“今年時間太緊,未湊夠盤纏,明年開春,定再赴那京城趕考!”
葛洪隨即輕聲道:“想好了?找到繼續的意義了?”
姚遠一改之前的愁容,眼神明亮,意氣風發的盯著葛洪說道:“你教我的!為了天下大同!”
姚遠說完,與葛洪四目相對,隨即大笑起來。一樣的瀟灑隨性,一樣的意氣風發….
第二天早。
宿醉後的姚遠醒來,看著面前的母親正在收拾昨夜剩余的殘積。於是慌忙的走上前說道:“娘,不是跟你說好好休息了嗎,這些我來弄。”
老婦人含笑的看著姚遠,隨即指了指一旁:“你那位姓葛的朋友,給你留了一個包裹,娘未打開,你去看看吧。”
姚遠並未過去,而是與老母親共同收拾好後,坐到凳子上疑惑的拆開了包裹,只見裡面赫然放著兩包沉甸甸的銀子和一封信。
姚兄。
與君相識,甚是榮幸,在牢房交談中,你曾說考取功名即是為了令堂能過上好日子,所以我留於你兩包紋銀各30兩。一包足夠令堂改善生活。另一包則是你今年科舉的盤纏。
不必尋找我,若有緣,我們終會相見!切記你與我所說的天下大同!但願你為這份信念堅持下去。
我以三清山玉京宗弟子的身份給予你最真摯的祝福,但若榜上無名,也希望你不必悲傷,姚兄謹記,榜上無名,不代表腳下無路!
葛洪隨筆。
啪嗒,姚遠雖然面露微笑,但眼淚卻不爭氣的流下,將信件打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