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沒有人能輕易脫離江湖,像紅玫瑰這麽有名的人更不能!
孔雀東南飛,五裡一徘徊。這是一個淒美的故事。紅玫瑰從來沒見過孔雀,她認為孔雀總是高貴且美好的。可是她現在面對著一隻孔雀,卻讓她想要作嘔,恨不得把前三天吃的食物都吐出來。
更確切的說她看見的不是孔雀,而是孔雀君。他著著一身孔雀羽毛織就的衣服,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身份似的。孔雀君是二十年前就已經橫行天下的人物,他的武功據說在當時已經幾乎無人能敵,他的心狠手辣卻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紅玫瑰一個人提著兩個木桶來溪邊打水,卻不想碰上了這麽個怪物。她只希望他沒有注意到她,她打完水絕不停留,拔腿就走。
可是孔雀君卻還是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只有一尺的距離,紅玫瑰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這輕功比以輕功聞名的鬱金香還要快!
她這才看清了孔雀君的面貌。他的臉比常人略寬,卻又不是大餅臉。他的耳朵比常人略大,但長在這臉上卻不顯得突兀。他的眼皮一單一雙,但看起來卻不會顯得不好看。但是他的臉卻也絕說不上好看。如果要讓紅玫瑰給別人描述他的樣貌,她是萬萬描述不出來的。只因為孔雀君的臉太特別了,特別到又讓人感覺沒那麽特別。
紅玫瑰愣了一下,隻好說道:“你是誰?幹什麽攔我去路。”
孔雀君道:“你是紅玫瑰?”紅玫瑰道:“不錯。”
孔雀君道:“我是孔雀君,交出青霜淚,饒你不死。”
紅玫瑰道:“青霜淚與我何乾?你不找萬劍宗找我幹嘛?”
孔雀君道:“梅花山莊一事,紅玫瑰承認知道青霜淚在誰的手上,天下皆知。”
紅玫瑰道:“好吧,我告訴你。青霜淚在梅沒雪和姬隱月手上。”
孔雀君笑了,道:“好你個紅玫瑰,害死了王葬花和柳藏風還不夠,現在還想害梅沒雪和姬隱月。話說梅沒雪可是你的親弟弟,你到底有沒有人性啊?”
紅玫瑰道:“梅沒雪害了那麽多人,嫁禍於我,如今又挑唆你們來找我的麻煩,沒有人性的是梅沒雪和姬隱月。”
孔雀君道:“哦?你說是梅沒雪和姬隱月冤枉了你?”
紅玫瑰道:“不錯。”
孔雀君笑了,哈哈大笑,道:“你這麽說又有幾人人信呢?你除了欺騙你自己外還能騙得了誰?”
紅玫瑰道:“不錯。他們是大名鼎鼎的“沒雪”和“隱月”公子,而我只是江湖上人見人打的女飛賊,自然是沒人信我的。”
孔雀君道:“不錯。就連我也是不信的。”
紅玫瑰道:“所以你今天定是要問我取青霜淚了?”孔雀君道:“不錯。”
紅玫瑰知道現在她說什麽也是無用的了。紅玫瑰道:“既然你不信,那就隻好…吃我一記鐵血玫瑰了。”
鐵血玫瑰出手了。紅玫瑰只是不想惹事,但並不怕事,即使對面是二十年前名震江湖的老怪物。孔雀君沒想到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竟然也敢對他出手。他也沒想到這個女孩子上一刻手裡還提著兩個木桶,下一刻卻能發出十余顆暗器。
暗器已經把孔雀君的退路封死,眼見他無論如何也是閃避不過去的。可是紅玫瑰卻只見他用袖袍一招,暗器卻神奇的被他的衣袖吸了過去,然後仿佛變成了一堆廢鐵般,落在地上?
她知道孔雀君是上一時代的人,在這一時代中也只有王葬花的“蝶戀花”才能辦到這種事。紅玫瑰不敢猶豫,施展輕功直接就跑。
可是一個身形一閃,立馬就出現在了紅玫瑰面前。紅玫瑰再調轉方向,卻好似早就被料準了似的,又一個身影攔住了她的去路。忽然她才發現自己被六個人包圍了。六個人有四個人拿著兵器,鞭子、錐子、刀、槍。
孔雀君道:“你的暗器和輕功倒還不錯,在年輕人裡面也算是第一第二了。”
紅玫瑰環顧四周,道:“孔雀君、天蠍王、蛇美人、毒蜈蚣、木守宮、藍蟾蜍,想不到“瑤山六怪”全都來了。”
蛇美人吐著蛇信一般的舌頭,魅惑的道:“哈哈哈哈,想不到小姑娘見識還真不小啊,竟然認識我們這些老家夥。”
紅玫瑰嘴角一撅,有點不屑道:“蛇美人,你的蛇魅術對我可沒用。”
“哦?看來你對我們還相當了解嘛!”蛇美人道。
紅玫瑰道:“哼,只是你們要青霜淚幹嘛?”
孔雀君道:“今天你不交出青霜淚,休想活著回去!”
紅玫瑰道:“哼,要青霜淚沒有,要六個死怪物倒是有。”
藍蟾蜍搖搖頭,道:“真是不知死活的小姑娘。”
木守宮道:“聽說紅玫瑰名震天下,卻不知道和我們這些老家夥比如何?讓我來領教領教你的武功吧。”
在這個冷漠的清晨,兩個人站在清澈水潺潺的小溪邊上,彼此凝視著對方。一人手持大刀,冷酷的目光透露出致命的威脅;另一人卻空手,身姿挺拔,散發著自信的氣息。
木守宮忽然猶如壁虎一般遊出,手中提刀,殺向紅玫瑰。他悍然揮舞著鋒利的刀刃,盡力發動猛烈的攻擊。他的刀法快而凌厲,每一次揮砍都充滿了殺機。然而,紅玫瑰卻靈活地閃避,遊走在這溪水邊上。
她以矯健的身法迅速躲避,使得木守宮的攻擊措手不及。雖然紅玫瑰看似劣勢,但她並未著急。她利用自身的速度和反應能力,巧妙地躲過刀光劍影,時而側身閃避,時而後退避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冷靜和堅定,沒有絲毫動搖。這既是她與生俱來又是她無數戰鬥中磨練出的本領。
刀如飛葉,木守宮的“飛葉快刀”刀法猶如落葉紛飛,漫天密布。紅玫瑰知道一味的躲避下去也不是辦法,現在只有那一招可以取勝。她已經很久沒用過那門武功了,現在已經到了不得不用的時候了。
木守宮的攻勢愈發激烈,但卻始終無法觸碰到紅玫瑰一絲寸毫。紅玫瑰似乎遊刃有余地應對著每一次攻擊,她的身法靈動至極,宛如蜿蜒起舞的燕子。
木守宮內力消耗,漸漸感到氣息不穩,他的攻勢逐漸變得乏力。而紅玫瑰卻看出了這一點,她迅速抓住木守宮疲乏的瞬間,以一記準確無比的指法以及恐怖無比的指力命中了木守宮的胸前要害。
刀掉在地,木守宮發出驚愕的聲音,整個人開始顫抖。他不敢相信,僅僅一擊,他就內息紊亂、渾身無力,胃裡的酸水要和著淚水吐了出來。
孔雀君急忙上前扶住了木守宮,以內力灌輸入木守宮體內,這才讓木守宮從一陣迷茫無力中恢復過來。
木守宮道:“紅玫瑰不愧是紅玫瑰!”
“佩服佩服。”孔雀君道,“以音波攻擊擾亂對手的內息,這是“琴聲裡”獨門的武功,除此之外想當年也只有小羅王的“音波指”能達到這種效果,你是從何處學來?”
紅玫瑰道:“並不是所有的武功都是要向別人學的。這種武功“琴聲裡”和小羅王可以創造,紅玫瑰為什麽不能有?”
蛇美人道:“難道是你自己創的?”
紅玫瑰道:“這世上的武功豈非都是人創的?”
蛇美人道:“莫非你是天才?”
紅玫瑰道:“正是。”
接著紅玫瑰走上前兩步,運上內力凌空吸起了木守宮掉在地上的刀,道:“接下來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刀法。”
孔雀君道:“小羅王最強內功心法,凌空來?”
紅玫瑰笑而不語。
孔雀君道:“你真的是小羅王的傳人?”
紅玫瑰不說話,有時候不說話也是一種回答。
紅玫瑰尋思:這幾個人太危險了,我必須想辦法甩掉他們,不能讓他們找回我們住的地方。
她道:“師傅,你來了?”
六個人震驚的轉頭一看,卻哪裡有人?
紅玫瑰把刀用力一擲。刀飛向了蛇美人,蛇美人只能躲避開來,於是包圍圈就出現了一個缺口。
紅玫瑰飛刀,施展輕功一躍。只在一瞬,躍出了兩丈有余,逃離了他們的包圍圈。
紅玫瑰現在總算松了一口氣,她自信她的輕功只要能離開包圍圈,就沒有人能追上她。
可是她錯了,“瑤山六怪”每個人都有他們最拿手的本領,其中天蠍王和孔雀君以輕功著稱。
“孔雀東南飛,五裡一徘徊。飛天天蠍王,急速又折返,”並不是浪得虛名的。天蠍王的身形,孔雀君光亮的孔雀衣赫然出現在了紅玫瑰的眼前。紅玫瑰只有後退,她一退,其他人就趕了上來,再次形成包圍之勢。
紅玫瑰隻好道:“佩服佩服,“孔雀東南飛”和“急速折返”這兩門輕功怕是只有我師傅的“森羅萬象鬼影迷蹤步”才能勝一籌。能有如此輕功也難怪你們二十年來橫行天下了。”
藍蟾蜍道:“現在的江湖人,難道只會打著師傅的旗號招搖撞騙了嗎?”
紅玫瑰道:“我師傅在江湖之時你們這些人只會做縮頭烏龜,如今她老人家不過問江湖事了,你們才敢出來,豈不是更可笑?”
“少廢話,看招!”此時木守宮已經撿起了他的刀,六個人縮小包圍圈,各自施展自己的武功動手。
鞭影、槍聲、刀光、錐子,各種拳腳交錯而來。紅玫瑰以雙拳敵十二手。即使是紅玫瑰也感到了無窮的壓力,畢竟他們是二十年前就已經讓人聞風喪膽的“瑤山六怪”。
紅玫瑰在包圍中,躲過鞭子,隨後又遇槍擊,躲過刀光,錐子卻接踵而來。她先前與木守宮一站所用的指法已經耗費了許多內力,如今以一敵六更是毫無勝算。她只能凌空躍起來躲避這些武器,雖然她知道身體在空中時是最危險的時候,但是她卻已經不得不躍起來躲避這些兵器。然後她就看見了孔雀君的拳頭正朝著她的臉攻來,孔雀君此刻的拳頭已經蓄上了恐怖的力道。她已經無法躲避,拳頭只要砸在她臉上,她不僅要身受重傷,她這張傾國傾城的臉也將毀於一旦。
孔雀君得意,面部表情已經十分愉悅,他已經想象到了紅玫瑰的末路,他已經想象到紅玫瑰最後不得不交出青霜淚的場景。忽然一個聲音破空而來,正好擊在了孔雀君的拳頭上,讓他的拳頭偏開了些許距離。
紅玫瑰猛然一醒,抓住此刻時機,兩隻手直接扣住了卸去了力道的孔雀君的拳頭,一扭。然後紅玫瑰的身體順勢借力落地。這實在不是正常人能夠在這一瞬間就反應過來並且完成的動作!可是紅玫瑰本來就不是正常人,她是紅玫瑰!
只聽孔雀君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整個人摔了出去,而紅玫瑰卻平穩落地。
孔雀君扶著被扭斷的腕子,環顧四周道:“是誰在背後暗算?快快給我滾出來。”
只見一個白衣男子忽然出現,面容俊秀,年紀似乎還不到三十,腰間綁著一隻木簫,手中一把折扇。
孔雀君道:“你是誰?”
白衣男子不說話,只是打開了他的扇子,讓孔雀君他們看到了扇子上面的字。
蛇美人道:“楊柳岸曉風殘月。”
毒蜈蚣道:“哼,還喜歡吟詩作賦啊。”
藍蟾蜍道:“就你這窮酸書生,也想在我們手底下救人?”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把扇子拋到空中,待他接住扇子時已經將扇子的另一面展示給他們看了。
孔雀君看著扇子上面的字,面色微變,道:“多情自古空余恨,你是“琴聲裡”的柳余恨?”
柳余恨道:“不錯, 正是柳余恨。”
紅玫瑰道:“原來是“無情公子”柳余恨,我是紅玫瑰,多謝相助。”
柳余恨道:“梅姑娘不必客氣,我對想把拳頭打在姑娘們臉上的家夥是從不客氣的。”
木守宮道:“我們對瞎逞英雄的家夥也是從不客氣的。”
柳余恨道:“哦?”六人齊上武器已經舉起,準備攻擊。只見柳余恨不慌不忙,拔出了腰間木簫。
簫聲奏起,婉轉動人。讓人仿佛置身於二十四橋的夜晚之中,看見了橋、水、月、花、雲,如入仙境一般。橋在水面上,皎潔的月光傾斜而下,水面倒映著橋和月,橋邊的紅藥花似乎也有了笑意,橋上還有一人。那人的背影窈窕纖細,臉一轉清豔絕倫,可謂是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瑤山六怪”全部都癡了,就連蛇美人也不例外,她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想起自己年輕時也是如此般美麗。可是時光易逝,年華終有老去的時候,蛇美人已經不負當年模樣,在這揚州的二十四橋明月夜之下,她竟再也流不出當年淚光。淚已流乾,人已斷腸。
“瑤山六怪”全部黯然神傷,眼淚滑落。而後個個口吐鮮血,深受重傷,這才醒過來。
蛇美人道:“不愧是“琴聲裡”的武功,好厲害的音波攻擊,讓人置身幻境,擾亂氣血,導致氣血攻心。”
孔雀君道:“走。”
毒蜈蚣頓時撒出一陣濃煙,而後六人身影已經消失,他隻留下一句話:“柳余恨,你別得意得太早,且看你解不解得了此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