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自己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情急之下撲向鄧深,按刀下來的位置最多就砍到自己的大腿,能救人一命這腿算什麽。
在他用背後的鐵杵去招架孔霸的砍刀的時候,他沒有想到綁著鐵杵的布條被砍斷了,這條布條同時也綁著他跨在前面的包袱。
包袱裡有一個銅缽,銅缽因為綁繩斷了而掉了出來。因為情況太緊急,和尚沒有注意掉下來的銅缽,一腳踩了上去。
盡管他武藝高強,但這種意外導致他倒下的位置偏了,所以孔霸的刀落在了他的腰間,傷口很深血汩汩地流出來。
雖然說和尚是得道高僧,但高僧在**上能皆空肉體上皆空不了,疼還是有的,他的手自然就不自覺的捂在了傷口上,然後他就聽到兩個人喊他師父。
鄧為超和牛鐵犁都爆發出了極大的爆發力,鐵犁撕開了自己的衣服,綁在他的傷口上,他知道這一綁只能暫時延緩,但改變了不了事實,血還是止不住。
這時候他還沒有虛弱到完全講不出話,他看著鐵犁的樣子輕聲地說:扶我起來
....
曾經一度鄧為超覺得自己已經不是阿弟,但在看見和尚倒在地上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就是阿弟。
阿弟的家人是阿兄和師父,那一刻他喪失了理智,把長劍當刀使用。其實他不習慣用劍,至少在當時是不習慣的,但民間能用到的武器也就是劍,大一點的刀是被禁止,至於其他的比如錘子、斧頭之類的武器,他其也耍得挺好,,但作為鄧為超他只能用劍。
他把劍當成刀或者斧頭使用,進攻的招式自然就不是以刺為主而是用砍,劍體比較單薄如果砍在人身上,最多也只能傷及皮肉,因此它的傷害能力要比刺小,更何況孔霸手裡也有武器。
雖然有一度他被阿弟的氣勢嚇到,但很快他也就冷靜了下來,一手用刀招架,另一隻手抓起了正要爬走的鄧深。論武藝他其實是比阿弟強,但這個時候他有顧忌。
阿弟至少連續向孔霸砍了十幾劍,每一劍都異常凶猛,在外人看來他這種精神狀況是不對的,用江湖的專業術語叫走火入魔,如果用村民的話就叫失心瘋。
孔霸邊擋邊退,一手還牽著鄧深,阿弟被憤怒蒙蔽了雙眼,這時候的他已經失去理智,隻想讓眼前的這個人消失,一個不停的前進,一個不退的後退,明顯孔霸忘了之前與和尚的對話。
和尚對他說過,回頭是岸,他顯然沒有想過回頭,因為如果這時他稍微回下頭,那麽就算他看不到岸,至少也看到懸崖。如果他看到懸崖那麽他就不會一直往後退,人也就不會掉下去!
這時候是夜晚,就算月光再亮那也不可能比白天亮,更何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阿弟身上,當中還有人對阿弟投來讚賞的眼光,覺得他武藝高強,不愧是和尚的弟子。或者能看出問題的只有和尚,但他已經無力阻止,牛鐵犁有懷疑,但事情發生得太突然,當他猛然回神的時候孔霸已腳踩空,他拉著鄧深一起往下掉。但阿弟還沒醒,跟著就要往下跳,幸好牛鐵犁死死地抱住了他。
可能悲傷過度血氣攻心他竟然昏迷了過去直到兩天才醒過來。
孔霸墜崖的消息一下子就傳播出去,山匪們開始混亂,其實就算沒有孔霸的墜崖,他們也快支撐不住了。
劉帛畢竟是職業軍官,多少懂得一些打仗的方法,他把鄉勇分成幾隊,輪流攻山,不救能攻破,目的就是消耗山匪的防禦,這當中還抓到過幾個小山匪許諾如果他們肯帶路就可將功贖罪。
到下半夜的的時候,他們已經快到山寨大門,距離攻破山寨也僅一步之遙,但他們傷員其實也不少,加上一天下來,很多人都開始埋怨,幾乎能聽他指揮的也就只有西口鄉的鄉勇。這些人本來就是他訓練的,更加服從他們指揮。
在他們準備發起最大一次規模進攻的時候,就看聽寨裡面有人大喊:孔霸墜崖啦!大王被官兵正法了。
土匪們本來也就是烏合之眾,這當中也有一些是被逼的, 一聽到孔霸沒了,也開始叫嚷著要投降。有時候看似堅固的東西一旦瓦解起來也是瞬間的。不少人已經丟下手裡的“武器”,有些甚至還去打開寨門。
山匪們被集中看管起來,山寨裡燃起巨大的篝火劉帛安排人開始輪流休息,一直到天亮後才全山搜捕,另一方面林捕頭也派人下山將消息報告給縣令。
中午過後,他們就在山裡的某處找到孔霸和鄧深的屍體,這些人也沒什麽經驗三兩下就把屍體搬到寨中,事後林捕頭到現場看過,再根據目擊者的描述,大概推測出經過。兩個人掉下來後鄧深是頭先著地當死亡,孔霸可能是背著地沒有馬上死,爬了一小段距離後傷得實在太重也死了。
接著他們開始清掃現場,從山洞了搬不少財物,還有一些糧食。劉帛開始指揮人,讓山匪抬著“戰利品”下山,就近在馬鞍坡休息。
縣令武能收到消息後,剛開始是高興的,接著又開始擔憂,一下子多了兩百多個囚犯,還要審訊他找不到可以關押的地方。寫了篇公文上報,來回也得半個月,這半個月吃喝怎麽辦?
後來師爺給他提出了建議,要不把這些人分散到附近的幾個大鄉裡,作為補償縣裡把戰利品按比例分給他們,同時向朝庭請功。
反正對於整個朝庭來說,這些山匪沒有造反危害也不大,於是上級就讓武縣令自行處理,但政績還是有的,武能就因為這件事而升官,至於那些山匪的後續也沒有後續,他們就這樣成了這幾個大鄉的村民,而這幾個大鄉獲得了各自一面牌坊的榮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