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霄見狀趕忙迎了上去。
“今日之事,老婦人已聽小女說了,韓恩人大恩大德,老婦人無以為報,唯有給韓恩人磕上幾個響頭,聊表心意!”
蕭母說罷,撇開蕭十九妹的攙扶,就要給韓霄跪倒。
韓霄來自後世,如何肯受一個鬢邊已生白發老婦跪拜?
趕忙用劍鞘將其托住,令其跪拜不下來。
“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當不得蕭夫人如此大禮!”
蕭母見自己拜不下去,一面在心中感歎韓霄的武功精深,一面急道:“對韓恩人來說只是舉手之勞,但對我母女來說卻是活命的大恩,還請韓恩人容老婦人一拜,不然老婦人心中難安啊!”
韓霄笑道:“蕭夫人若是真想謝我,便請我吃頓晚飯吧,我今天都沒怎麽吃東西呢!”
“可是…”
蕭母話還沒說完便被韓霄打斷。
“怎麽?難道蕭夫人是舍不得一頓飯嗎?”
蕭母搖頭道:“韓恩人救命之恩,便是老婦人母女做牛做馬也難報答,更不要說是一頓飯了。”
“既然蕭夫人願意,那便請在頭前帶路吧!我可是早就餓了呢!”
蕭十九妹這時也來勸道:“娘,韓大哥俠肝義膽,可謂是古之豪俠,我們家徒四壁,韓大哥若是想要什麽報答的話,也不會救咱們了!”
韓霄點頭道:“蕭姑娘說的不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輩本分,若是貪圖報答,那我同白日裡的那對土豪父子又有什麽區別?”
蕭母聞言看了看韓霄,又看了看蕭十九妹,心中了然,笑著做出請的手勢對韓霄道:“既然如此,還請韓恩人到寒舍用些粥飯吧。”
說罷便和蕭十九妹在頭前引路,韓霄跟著蕭氏母女二人晃眼進了山口,又一連走過好幾處極幽僻的山凹,面前豁然開朗。
只見左側危岩高亙,宛若城牆,將裡間護住,崖下是一片不甚高大的密林,廣約數頃。
雖是秋冬之季,但林外依舊生著綿密的青草,在微風下起伏若浪。
一條寬廣的溪流,由林側繞出,斜行而西;溪深水闊,離岸不過半尺,平明如鏡,微波不揚。
正走之間,忽有三五棲鴉,從林內驚起,呱呱叫了幾聲,在月明之下,雙翅招招,往隔溪樹林內投去,點綴得夜景越發幽靜。
抵近崖前,有七八畝方圓一塊空地,當中花卉雜植,兩邊都是菜畦。
一座危崖矗立在空地的盡頭,危崖上一道飛泉湍流而下,崖下有茅舍竹屋兩間,倚崖而建,位置頗見匠心。
蕭氏母女二人將韓霄請到堂屋上首坐下,又去廚下端來一大盆米粥,幾樣自家種的菜蔬以及數樣河鮮上來,請韓霄用餐。
韓霄同劉柏侯天靈等人鬥了許久,先前吃的幾塊茶點早就消耗一空。
此時聞見米粥菜蔬的香味,不覺口中流涎,拾起碗筷吃了起來。
韓霄見蕭氏母女並不動筷,忙道:“這麽多飯我一個人也吃不下,蕭夫人、蕭姑娘也一起吃一些吧,蕭夫人還有病在身,更需要多吃一些東西。”
蕭氏母女推脫不過,隻得也拾起碗筷吃了起來。
等到三人用完了飯,蕭十九妹收拾了碗筷,又給韓霄奉上茶水,這才轉到廚下,替蕭母煎了藥,伺候蕭母服下,這才找到韓霄開始敘話來。
原來蕭十九妹本住在河南,其父乃是當地有名的豪俠,因為人仗義,愛抱打不平,得罪了許多人,一日因見有惡霸當街欺辱婦女,怒而出手,傷了那惡霸,那惡霸心懷怨恨,糾集了許多厲害人物,害了蕭父。
江湖上的規矩,一人做事一人當,不能禍及家人,那惡霸心狠手辣,害了蕭父不夠,還欲殺蕭十九妹全家以斬草除根。
尚幸蕭母機智,本領不弱,忍著悲痛,將蕭父草草埋葬後,先是遣散了家中仆從,又將蕭十九妹姐妹二人藏起,自己卻裝作殉夫假死,棺木四角暗留氣眼,又弄來一個死女孩同放棺內,才將那惡霸瞞過。
蕭母在棺內臥了好幾天,估量著已無風險,方才冒險開棺,換了一具假屍,帶著蕭十九妹連夜逃走。
母女二人方輾轉逃亡到這長江邊的大通鎮,尋了處僻靜之地隱居避難。
因蕭母為蕭父之事傷了心脈, 再加上棺中狹小,呼吸不暢又傷了肺部,落下了病根。
到了這江南潮濕之地後不久便染上病症,蕭母本是倉皇逃走,所帶銀錢不多,看病抓藥,很快便花了個精光。
沒奈何,蕭十九妹隻得在江中捕些魚蟹換了錢糧過活。
蕭十九妹道完自己的來歷便對韓霄拜道:“韓大哥,你劍術這般厲害,能不能收我做徒弟,我也想像韓大哥這般,能夠有力量保護自己,懲惡揚善!”
韓霄知道蕭十九妹日後是要拜入岷山玄女廟七指龍母因空師太門下。
那因空師太輩分甚高,韓霄自己不過是個還沒能正式拜入峨眉門下的第三代記名弟子,又何德何能能去跟因空師太搶弟子?
韓霄當即將一臉期待之容的蕭十九妹扶起,婉拒道:“蕭姑娘,我的劍法不過才剛入門而已,連我自己都沒能成為正式弟子,又如何能做得了你的師父?”
蕭十九妹見韓霄說自己的劍法還沒有入門,隻當韓霄是在找借口拒絕自己,頓時急道:“韓大哥你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你的劍法這麽厲害,又怎會還沒入門?還請韓大哥看在我身世可憐的份上,收下我吧,我一定會認真學習的!”
韓霄苦笑道:“我真的沒有騙你,師門的劍法,我連皮毛都沒學到,又怎能教你?”
一旁的蕭母見狀則對韓霄道:“韓恩人,小女年紀雖小,但姿容卻是上上之選,韓恩人若是不願將小女收為弟子,可將其收入房中,也不需要給她一個名分,只求韓恩人能護得她周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