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探手伸入那怪鳥嘴裡一把把竹簫拔出,去尋找另一隻怪鳥的蹤跡。
等韓霄原路返回到先前的那片林子裡的時候,那隻受傷的怪鳥已經不見了蹤影。
索性那隻怪鳥受傷頗重,滴落的血跡和倒伏的枝葉指明了那怪鳥逃跑的方向。
韓霄哪肯放過這等吃人的惡鳥,強忍著疲憊,沿著血跡追蹤而去,追了不過數百丈,便發現了那仍在掙扎不休的怪鳥。
那怪鳥見韓霄追來,頓時大驚,拚命想要扇動翅膀逃走,可不管怎麽努力皆不能騰空而起,反而因為不斷掙扎導致大量鮮血從身上的傷口中流出,在其身下形成一個小血泊。
韓霄哪裡會放過這等良機,縱身躍起,高舉著竹簫對著那怪鳥的腦袋便刺了下去。
那怪鳥行動不便如何能躲的過韓霄這一記?
當即被韓霄結結實實一簫刺在腦殼上。
那怪鳥腦袋上受此重創,當即直挺挺摔倒在地,掀起一地塵埃。
韓霄怕這怪鳥沒死透,一挺手中竹簫,直直的往那怪鳥的眼睛裡戳去。
‘當啷’一聲脆響,韓霄的竹簫好似戳到了什麽堅硬無比而又圓滑的東西似的,一下子便滑開過去。
韓霄抽出竹簫,仔細檢查了一遍,發現竹簫並沒有受到損傷,方才松了口氣。
隨即催出劍芒揮動竹簫將那怪鳥的鳥頭砍開。
韓霄在怪鳥的腦袋中翻找了一下,從其眼眶裡剜出兩枚雞卵大小的碧色明珠,那明珠在日光下晶瑩剔透,置於暗處又發出碧色豪光,映得人眉發皆碧。
“這怪鳥怕不是已經成精了!不然目中怎會生出此等明珠?”
韓霄把玩了一會那兩枚寶珠,忽然想到這隻怪鳥的腦袋裡有寶珠,另一隻一定也有,何不一起取出?
想罷韓霄便將明珠收起,提著竹簫去找另一隻怪鳥。
韓霄已經取過了兩枚明珠,輕車熟路之下,幾下就將另一隻怪鳥腦袋裡的明珠取出。
正當韓霄蹲在那怪鳥的身前擦拭那明珠上的血跡時,忽的聽到身後傳來陣陣利刃破風之聲,韓霄顧不得再去擦拭明珠上的血跡,連忙將明珠塞到懷中,縱身朝一旁躍去。
韓霄身在空中,打眼往風聲來處望去,卻是幾道黑影從林中竄出,連帶著的還有幾支弩箭。
韓霄定睛一看,發現從對面叢莽中,鑽出數十個刺皮苗人,俱都是身材高大,頭戴長毛羽冠,長墜銅圈,凹鼻闊口,白牙外露,渾身刺著文繡,臉上白一道紅一道的,塗著許多彩色,手執藤牌弓矢,腰佩梭矛,一個個生得和凶神一般。
韓霄不清楚這幫人的來意,一邊揮動竹簫,將所有射來的弩箭盡數撥落,一邊用大聲喝問道:“爾等何人?為何要攻擊我!”
那幫苗人見突然竄出個人將自己射出的弩箭撥落,紛紛大驚,各自對望一眼,發出一陣嘰裡咕嚕的叫聲。
韓霄見這幫苗人隻射出了一波弩箭後便不再繼續攻擊,心中猜測這幫苗人也是來獵殺這怪鳥,只是剛剛自己蹲在那裡,他們沒有看到而已。
不過韓霄不會說苗語,聽不懂這幫苗人在說什麽,只能通過他們的表情來判斷。
就在韓霄和眾苗人僵持間,苗人身後傳來陣陣呼喝之聲,接著一個身形高大,身上紋繡也比其他苗人要多要複雜的苗人排開眾人擠了過來。
那苗人先是上下看了韓霄一眼,方才用漢話對韓霄道:“閣下勿怪,我們是追蹤這彩鷲至此,方才並沒有看見閣下,這才對閣下放了劍,還請閣下勿怪。”
“你們是哪個峒子的苗人?”
韓霄聽到確實是自己猜測的那般是誤傷,便放下竹簫,詢問起這幫苗人的來歷來。
那為首的苗人答道:“我們是瑤山苗峒的,這彩鷲在上月飛來,我們用盡辦法都傷不了它,反死了多少人,這才每天清早拿一個小孩上供,求它不再傷害我們。”
“誰知它貪心不足,每天到處亂抓我們的人和牛狗,今天又將我的兒子抓走,我們追到這裡,遠遠的看見林子裡有一團大彩球,知道是那彩鷲,不暇細看便放箭射它,不想差點誤傷了閣下。”
“還請閣下隨我們回到峒裡,峒主若是知道閣下為峒子裡除了大敵,定會奉上數不清的黃金感謝好漢!”
韓霄雖沒聽過這瑤山的苗峒,但看這些人身上的彩繪,也知道這裡的苗人是生苗。
聽到這個苗人邀請自己去瑤山苗峒,不由暗忖道:這生苗雖然有時也和漢人交易,但卻十分野蠻,人又剛猛非凡,此去雲髻山還有數百裡山路,全有生苗盤踞,若是惹翻了這些生苗,叫其傳出訊息去,任你天大英雄,想要經過這段路,也是煩難危險。
而且自己走了這般許久,滴水未進,何不隨這些苗人前往峒中一則打聽一下那雲髻山苗峒的路徑以及現狀,二來補充些淡水乾糧,若是能尋到一個熟悉路徑的向導豈不更好?
韓霄主意打定,剛要說話,便聽到旁邊一片嘈雜, 接著便有一大群苗人,各持弓矢梭矛,擁著一個為首之人到來。
見了韓霄,便率群苗下拜。
韓霄忙開口止住,並問起來人的身份姓名來。
原來後面來的這個苗人正是瑤山苗峒峒主的丈夫,聽到有苗人匯報那作惡多端的彩鷲被一個漢人除去。
便帶著眾苗前來見識一下能除去彩鷲的好漢,順便再將其邀請至峒子裡設宴款待一二。
“殺了彩鷲的好漢在哪裡?”
二人正說間,忽然聽到一陣清脆的漢話。
韓霄聽到漢話,本能的往叢莽中看去,只見一個生得珠顏花貌,體態輕盈的苗女帶著一群和先前那幫苗人一樣打扮的大漢快步跑來。
那苗女上身隻穿著一件鳥羽織成的、上綴無數金珠寶玉的翠葉雲肩,略微遮住雙乳。
下身則圍著一件虎皮短裙,長還不到膝蓋,手臂腿足一齊裸露,端的是玉膚如雪,粉光致致,美豔非常。
這苗女便是此地苗峒裡的峒主,人稱玉花娘子,雖然已經年過三十,但卻絲毫不顯老態,依舊美豔無比,乃是數百裡苗人峒子中數一數二的美人。
“你怎得如此不曉事,這位漢人的好漢除了彩鷲,那便是我們峒子的恩人,哪有和恩人在野地裡說話的道理?”
玉花娘子來了之後先是對其丈夫埋怨了幾句。
原來此處苗人風俗,重女輕男。
一女經常配十夫,一切的事也由女的做主。
故而這瑤山苗峒的峒主是個玉花娘子,並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訓斥其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