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
人族天賦多在魂魄,魂境之前,處處被靈族壓製,唯有到了魂境,便是天生壽數低了許多,亦能與靈族相抗。可這修煉之路,終歸需要循序漸進,人之天賦有限,先天魂力若高,則靈性必定匱乏;靈性若充足,脫凡入靈容易,但先天魂力必然有缺,又入不得魂境。
故而世間修士,能成就大神通者,多在靈境時默默無聞,入了魂境才一飛衝天。也正是如此,幾大聖地招收弟子,從來只看年紀修為,不看天賦。概因天地造人,牽引萬物契機,天賦總量無甚差別,差只差在能否天賦互助,發掘自家修道之路。
這也正應了十萬雪山的招生原則:運氣是實力最重要的組成部分。
於麗麗先天靈性不算強,勝就勝在恰當。因靈性與魂魄相當,入靈境不難,入魂境亦不難,只要一步一個腳印,慢慢苦修,總有入魂境一日。雖然靈劫之中,沒有豪門巨戶偏袒培養,魂境想再有作為很難,但世間修士千千萬,可入魂境者又有幾何?
青竹區區凡劫,魂魄便能比錦兒這條魂境大妖還要堅韌,便知他天賦深淺。奈何,青竹魂魄天賦極充足,靈性天賦卻極差,此世輪回早絕了入靈之途,便是天天使用天材地寶,那一絲化靈契機卻也抓不到。
於麗麗不一樣,小姑娘只是用了一片牽機血蓮,契機牽引之下,不過三天醒悟,便被她生生破了凡靈壁障,速度之快,便是比不上她那莫名其妙入了靈境的虎娘們師父,比之鐵鎮山卻不遑多讓。
當然,比之青竹心心念念的那位佳人,十五歲才開始修道,十八歲便入了魂境,於麗麗不論天賦、機緣,還是身世背景,都差太多。
於麗麗突破,又鞏固了三日修為,方才緩緩睜眼。此際,青竹正拿著小竹條,不斷在錦兒身上敲打,口中還念念有詞:“不對!早就跟你說過,你堂堂魂境,別去管靈力如何運行,隻管體悟本心,尋找魂我!魂境三重,第一重名為靈性真形,便是要在靈息海凝聚出一絲本我魂態。你們靈族懵懵懂懂,素來沒有本我之念,為師才讓你學習做人,怎的小人書看了許多,卻還不知道自己是誰?不對!重來!”
於麗麗見魂境大妖被凡劫小修教訓的欲哭無淚,頗有三分怪異。這魂境修煉對她太過遙遠,不過不免好奇:“先生,您怎的知道這麽多?麗麗此後便要跟著你,你是不是要對麗麗說句實話,你到底修為幾何?”
“醒啦?”青竹注意到於麗麗氣息飄忽隱晦,便知她那一身渾厚真元已經盡數化為靈息,身體正是最空虛之時,便提醒道:“你此刻靈氣匱乏,閑來無事便去尋處礦洞修煉,金屬礦脈之處,多少有些金行靈氣,你在外散修,沒有門派靈脈可用,便將就一下吧。”
於麗麗沒得到想要的答案,倒也不強求:“魂境第一重是靈性真形,之後又是什麽?”
青竹對錦紅綢正無奈,沒好氣道:“你個鑄基小修,還是想辦法將自身靈息填滿中丹田,魂境如何,等你到了那一步,隨便哪家門派,也不會缺典籍給你觀瞧。”
小姑娘莫名被嗆,心有不甘,又不能打一頓,只能撅著嘴唇撒嬌:“那你跟我說說靈境,這總該告訴我吧?”
青竹被錦兒擾了清淨,本就煩惱,哪知道又多一位,實在不爽:“還能怎樣,你那師父說得對,凡境拚命吃有先天靈性的東西,靈境拚命吃帶靈力的東西,東西吃夠了,靈力充足,自然而然就會進階。你既然已經鑄造靈基,便以此為起點,慢慢繁衍靈息便是。
所謂登台,登靈氣雲台,不過是身體靈息充足,可將身體化為靈性之軀,便有了腳踩靈力的本事。靈化越強,入靈台便可修為突飛猛進,故而修煉界有一步九登台的說法,便是鑄基之時底蘊充足,入登台之後,直接到達登台九重。所以,鑄基隻管積累,便是不能突破,也隻管悶頭積累便是,一應努力定不會白費。
倒是登台之後的化靈,需要一些謹慎。化靈即是將靈息固化,亦是將渾身靈力凝聚成特定形狀,這個形狀,便是渡劫飛升之後,都沒辦法更改。
靈族有魂境化形之說,人族天生有形,卻需要在靈境時學習靈族,化出靈形。所以,人族魂境修煉頗為容易,概因化靈之時,已經用靈力幻化出本我真形,入了魂境,只需將靈息轉化為魂力便可。不像這些個靈族,化形之時才懵懵懂懂,需要一點點學會體悟自我,修為進境自然極慢。
至於靈性真形之後,便到了魂身法相,魂力不再拘泥於體內,無須肉身保護,自身便有了溝通天地靈力、運使道法的本事。
至於魂境最後一步道基,便是將靈性真形的真我,與魂身法相的本我融為一體。肉身與魂魄不分彼此,有了被天地認可的固定形狀,便可牽引天地契機,醒悟天地道理,為之後渡劫飛升打基礎。”
“道基,打基礎?”於麗麗聽得心生向往,卻又不得不害怕,“那道基之境,竟然只是基礎?類似鑄基一般的基礎?”
青竹何嘗不向往:“是啊,就是打基礎,真正的逆天修煉,是從魂劫境開始的。那魂九劫可不比凡九劫,每一劫都是翻天覆地的變化,不過麗麗不用害怕,你沒那本事入劫,小道之所以說這些,其實是給錦兒聽得。”
於麗麗笑容凝固,恨不能拍死青竹,這混蛋說話實在不知道委婉,太打擊人:“便要渡劫飛升給你看!”
錦兒思考良久,忽的問道:“師父,您說道基可以牽引天地契機,那你……”
“吆?”青竹一聲吆喝,高看小魚兒一眼,“不錯,學會咬文嚼字了。你不必試探,我乃地修,與你們這些逆天散修的修煉之路正好相反,牽引契機凡劫便會,隨著修煉漸深,牽引之能便越加強悍。不過,地仙只有利人之法,卻無對敵之術,便是為師修為再高,打架也只有現在這般程度。便是我修為不在凡劫,也沒有更多本事幫你們,所以修為問題,日後不必再問。”
於麗麗倒是聽出些什麽,提醒錦紅綢:“錦姐姐,先生能為您書寫功法,想來已算自爆修為。既然先生不願說,我們也不要再問,總之只要明白,先生需要我們保護便好。”
錦紅綢緩緩點頭,不知該不該提醒某位鑄基小修,幾個月前,這溪谷來過一位神仙……青竹從來不與人交惡,哪裡需要人保護,便是需要,想來這位一聲令下,那位神仙呼朋喚友,湊十個八個同僚保護老師,應該也不難。
想到這般,能得青竹信任,有入魂劫的天賦,錦紅綢不免心生欣喜:“師父,我們接著來,您說的本我,我覺得內心深處總有一條小紅魚,那個算不算?”
啪!
竹條狠狠一敲地面,青竹一臉恨鐵不成鋼:“小魚個屁!你若把魚身當本我,那還化形作甚,直接幻龍作凰,不是更好!?閉眼,再想,到底何為自我!”
於麗麗看錦兒耍寶,心生向往:“麗麗若有朝一日化靈,定是要化為一柄寶劍,一往無前。”
錦紅綢看看青竹,弱弱舉手:“錦兒想化江河湖海,讓自己暢遊,這個算不算……”
青竹耐心倒是充足:“前半句對了,證明你心中有了期望,有了對本我的感念,但後半句不對。你既身化江河湖海,你便是江河湖海,所謂‘自己’,又從何來?無需著急,靜心冥想,先學會忘記你一身靈息,隻管細細感悟我寫給你的功法,凝聚真形是你洞悉功法之後才要考慮的問題,現在不用著急。”
於麗麗看師徒忙活,微微躬身:“麗麗去準備膳食,先生,你要吃點什麽?”
青竹一指荷花塘:“你無需管我,小道用些荷瓣就可。倒是你,此時靈息脆弱,切記勿用火灼之物。”
於麗麗無奈搖頭,也不知聽沒聽見,隻管舉火造飯。人生為陽,天生便有火氣,哪有那許多講究?此際得償所願,正是與所愛舉案齊眉之時,一餐一飯,不可懈怠。
且不管青竹這裡沒了清淨,甲城軍營,兩位大佬正針尖麥芒,亦是好一番熱鬧。
“劉大將軍,您好大的威風,我書院救濟天下,不忍青山百姓危難,故而便是青山郡暫被西秦佔去,亦要盡心解救。怎的到了您這裡,卻成了我書院贖罪一般,活該給你西秦當馬前卒?”
軍帳之中,兩撥人馬針尖麥芒,劉言端坐主位,卻丁點插不上話。劉賀下手,犁劍宗高手少了許多,但整體能與書院持平,大將軍雖修為不高,不過這聊天扯皮的問題,還是需要他出馬。
趙濤為此刻書院第一高手,自然與劉賀對峙,雖說大家心知肚明,魚妖大規模登陸乃是書院陰謀,可在尋常人面前,卻是丁點不會承認的。
而此刻趙濤敢在萬軍之前無懼劉賀,卻是因為近來幾天事情驟變。先是劉菁失蹤,劉覆領數十年來凝聚的洛周死忠,並兩萬多人馬站隊趙濤,以青山東南半壁,為洛周張目。
劉言手中空有兩萬精銳,但糧草掌握在劉覆手中,因此並沒有著急表態,屬於觀望派,但總體上暫時偏向西秦。
劉賀手中有劉言、知武三萬精卒,又有書院高手相助,雖糧草不濟,但北面劉義還能供應一部分,倒也無懼。
問題在於,劉義明火執仗,全然不顧雙方都比他勢力強悍,硬是要狐假虎威,借著青竹名頭,強迫雙方都為青山出力。
劉司馬明言,只聽劉菁號令,故而他可暫時為前線提供糧草,但也封了西面關口,在劉菁下落明晰前,要求一切保持現狀,以擊退魚妖為第一要務。
西秦沒被包了餃子,全賴劉義明理,劉賀大將軍自然不會怨言。更何況,劉言大軍依舊聽西秦調度,多仗劉義“只聽青山王號令”話語。劉菁去了犁劍宗,劉賀多少知道些風聲,就現在手中力量,要坑死趙濤,夠了。
西秦虎狼,從來不是講道理的主,三萬百戰精銳,若是面對兩萬新兵都不敢動手,這大將軍白做了。
趙濤心有顧忌,不敢接受劉賀主動進攻的方略,劉賀卻不管這些,直接吵嚷:“少與本將軍說些沒用的,我要滅你,一聲令下便有十萬大軍可用,哪用許多勞什子陰謀詭計。我等欲要重立新城,必需戰線前移,此時不動手,莫不是要等到夏雨季節?”
趙濤自然知道這些,可惜,道理歸道理,人卻不是講道理的人:“趙濤實在有幸,得見西秦大將軍講道理。”
趙濤一句不軟不硬的恭維,惹得諸人嘲笑,便是知武那大老粗,都沒忍住笑意。趙濤才不管劉賀臉色,這才施施然解釋道:“魚妖滔滔不絕,殺之不盡,除非有大能助我等佔據水口,否則便是大軍百萬,又能奈水底魚妖如何?若要新立城池,無須麻煩,便在營外伐木,立起簡易箭樓便可,劉賀將軍以為如何?”
“伐木?”劉賀愣子一般,怒眼圓睜,“老子還要用木材造戰船,哪能浪費在這裡。箭樓我看算了,直接建石城好了。無須擔心人力,我家那些小兔崽子閑著沒事,正好可以開山取石。”
書院眾人面色難看,打造戰船自然不是為了放在陸地上參觀,劉賀這般堂而皇之,直言兩國戰事不休,哪有絲毫合作誠意。
萬幸趙濤涵養足夠,全然不顧挑釁:“趙濤話在這裡,箭樓也罷,石城也罷,我洛周願守護青山百姓,出人出力。可若要用士卒性命,填你西秦魯莽,趙濤絕不出一兵一卒!”
劉言端坐主位,劉覆背叛…說背叛不合適,劉覆本就是洛周將領,此際只是不願跟隨劉菁降西秦而已。
劉覆誓不降秦,劉言倒是無所謂,只是不願自家兵卒自相殘殺,便勸解道:“前番王爺倒是有所布置,準備在南面開辟要塞,趙都督若願,不如驅兵卒在南山采石,如何?”
南面?
“你青山在南面打開缺口,是要打誰!?建要塞攻打我洛周,卻要我洛周大軍出力,劉言,你可好算計!”
荀師面色不虞,當面呵斥。趙濤攔住荀師,點頭道:“多謝劉言將軍體諒,我等這便拔寨,至於此間戰事,卻要靠諸位用命了。”
劉言一愣,他只是想緩解矛盾,可沒說讓書院高手就此離開,這群人一旦離開視線,怕是轉瞬就會逃到洛南。
不待劉言挽留,劉賀先不幹了:“到了我西秦,還想跑?告訴你趙濤,爾等乖乖留下對付魚妖也就罷了,若想逃,我們也不用廢話,今天就在這營地打過一場,誰能活下來,誰就佔據青山!”
陰謀詭計不好對付,有時候,蠻橫莽撞也不好對付,劉賀就是這種不好對付的莽夫。
趙濤有意贖罪,也不願就此離去,但也不可能坐視書院同僚被這般吃掉,細細思量,便有決斷:“也罷,將軍要戰,那我書院走南線,你西秦走西線,甲城十八衛塞,各佔其五,如何?大將軍莫說一同行動的鬼話,你劉賀不信我趙濤,我趙濤也不信你劉賀,還是分開行動比較好。至於書院高手,大可與犁劍宗一道,自大營出發,勠力向西,正面衝擊甲城,分攤兩線壓力。”
劉言聽聞,頓生樂意:“大都督此法最佳,若能重守十八衛塞,則青山大安。只是……那些大妖……”
趙濤微微拱手:“那些大妖,便看犁劍宗手段,這青山已經歸了西秦,我書院斷不可能為此出動靈劫大修,劉將軍自行向犁劍宗求援吧!哦~若是那位錦前輩願意出手,自然更佳,只是我看錦前輩意思,似乎無意參與書院與犁劍宗爭執。”
這點無須趙濤提醒,若不是劉菁走後,錦紅綢也突然歸溪谷,兩撥人馬也不會湊在一起。書院荀師的意思,便是趁機逃回洛南,用魚妖拖住劉賀大軍的意圖已經完成,此時就該盡起大軍,重奪羅摩山。
可惜,趙濤已經無意朝局,也不覺得羸弱的洛江水師能在陸上勝過西秦,便彈壓了荀師意見。
兩撥人馬各回自家營地,荀師面色難看,再次尋到趙濤:“趙濤,汝這般扭捏不前,可是忘了本份!”
荀師若有所指,趙濤卻淡淡看著甲城方向,默然道:“劉覆將軍,你收拾軍中將校,回洛周去吧。這劉賀今夜便會襲殺軍營,不可能給我等逃跑機會的。”
荀師一愣:“那劉賀怎敢如此,莫不是見我書院兵戈不利!?”
趙濤根本懶得看這群陰謀詭計之輩,淡淡道:“他要殺的是我,我這水軍大都督的項上人頭,還是有用的。爾等隻管南下,濤坐鎮軍營,爭取時間。這次倒是我趙濤幼稚了,西秦虎狼,哪裡會顧念天下蒼生?為了殺人,便是青山盡沒,那些蠻子也不在乎的。”
荀師面色一變,有些不確定道:“應該不會吧?劉言那兩萬大軍,劉賀調不動,他只有九千騎兵,就敢衝擊大營?”
趙濤依舊不看荀師,觀望甲城方向:“劉言豺狼之輩,你真當他在做和事佬?那家夥不過是幫劉賀拖延我等步伐,此次出言試探,發現我等有退卻之心,定忍不住了。”
荀師緩緩點頭,心中有了謀劃:“不著急退,這兩萬大軍用上一用,足以讓青山百年不得翻身。”
劉覆聽聞一痛,就要插話,卻被趙濤一眼瞪回去。趙濤也不反駁荀師,只是淡淡道:“荀師高謀,便由荀師謀劃,趙濤自認無力面對魂境怒火,便先離去了,兩萬大軍留給荀師便是。”
荀師一愣,老臉青紫:“倒是忘了那錦紅綢,可惜元副院長還差一點時間,若我書院有了魂境,何至如此被動。罷,老夫這就聚攏書院人馬,入夜便走。趙都督,我這裡有一包幻心散,關鍵時刻能激勵士卒,若事不可為,您可用來自保。兩萬大軍可失,魂境威脅也可忍受,但我洛周大都督,萬不能死在西秦手中!”
趙濤冷漠接過,什麽幻心散,不過是五石散而已。士兵服用之後意識模糊,便可催使他們送死。若有曲兒那般惑人心術的本事,便是指使他們襲殺百姓亦無不可。
若趙濤還是洛江王、大都督,或許會用上一用,現在卻不會了。
荀師離開,劉覆呆立趙濤身邊,有些淒慘哀求:“大都督,這斷後的任務,還是交給老夫吧!”
荀師、趙濤心狠手辣之輩,劉覆不降秦,乃是為忠義;助劉菁,乃是全親愛;可守了一輩子青山,他如何能坐視百姓塗炭?
趙濤拍拍劉覆肩膀, 把一大包五石散放在老將軍手上:“放心,我趙濤絕不做殘害百姓之事。老將軍為洛周操勞一生,回家吧。”
“家?”劉覆覺得手上三五斤東西竟重逾萬斤,趙濤把這個給他,便是明說不會用此物。老將心下熱淚,卻不知自己此番,是對是錯,隻得對趙濤拱手:
“大都督,您還是走吧,這斷後的任務,劉覆定不辱命!覆家在青山,不願叛逆家國,此番便用這條老命,還洛周恩情。劉菁那丫頭不會殺我,最多圈禁至死,覆便用這條老命,償還丫頭情誼。”
趙濤看劉覆滿臉皺紋,緩緩搖頭,笑道:“老將軍操勞一生,余生該榮華富貴。這般斷後拚命地活計,還是年輕人來吧!”
劉覆忽然有一種錯覺,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趙濤,而是那個書院中賽霜傲雪的女孩,為了安撫青山王,毅然過江,嫁給一心叛逆的老青山王,劉菁的爺爺。
劉覆跟著那個女孩,一路鬥妻妾,挑撥青山王子嗣內亂,最後扶植他最沒本事的兒子上位,並為此子生兒育女,教育他們心向洛周。
可惜,那個女孩多年謀劃,最後卻毀在眼前人一道命令之下。曾經的風華絕代,據說被**裸掛在王府門前,生前遭受洛周士卒無數凌辱……
劉覆不恨趙濤,沒有為什麽,將軍必須有將軍的決斷,彼時彼刻,沒有更好的辦法。劉覆隻恨青山王奪他所愛,志大才疏,但他也死了。
“大都督,百戰老將,覆,真的揮不動刀了。就讓老朽在她守護過的地方,陪著她…一起腐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