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其他 > 与君同 > 48、晋江首发

与君同 48、晋江首发

簡繁轉換
作者:风里话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1-20 09:36:45 来源:源1

一秒记住【笔趣阁】xbiquge365,更新快,无弹窗!

这晚,冀州州牧府中灯火通明。后院之中医官进出不绝,前堂府衙兵甲往来不断。终于随大雨稍停,雷鸣渐止,在鸡鸣时分慢慢平息下来。

蔺稷遇刺这等大事,在将将接手的冀州城中,自需捂紧不为人察。

是故前厅中,蔺黍主事。参与议事的不过蒙乔、薛亭、郑熙,还有随军而来领参军职的廷尉许衡。

尚未惊动东谷军的将领们。

“当下形势,欲对司空行刺的人手,无外乎两处,一则卫氏一族的反扑,二则南地那几位,眼见司空灭了卫泰,唇亡齿寒,故而趁乱动手。”许衡率先开口。

“不是趁乱动手,乃有计划有的刺杀。”薛亭将话接来,当时应援人手到后,他便直接与郑熙一道去追了,这会明确道,“他们行动时均已安排好退路,也摸清了逃出冀州的小道,避过官道。按理这样的刺杀,无论成败,凡参与的人手皆为死棋,只为

目的不求退路,不该如此畏手畏脚。这等形势,可见对方可用人手有限,培植花费甚重,所以丢不起一兵一卒。”

“这伙人个个身手了得,这是在十里坡发现的器械兵刃。乃应他们功夫路数专用的武器,没法造假,按此线索查下去便可直接明确身份。”郑熙将东西奉给蔺黍,继续道,“其实按照薛大人所言,这伙人并不像南地的人手。南地那几位,若当真让

人渡江而来,断不可能再搭桥让他们回去。同样的也不可能是卫氏反扑。卫泰嫡系全灭,若是他暗子复仇,定是抱着赴死之心,击杀大于退路。”

郑熙话至此处,扫过薛亭,薛亭颔首应是,一时间两人将目光聚在许衡身上。

许衡乃姜灏一行的中立派,闻话至此处,心中砰砰直跳,自也猜到了还剩得一处,默声片刻道,“会不会是蒙烨的部下,此人野性难训,行事常出其不意?”

“不会是他。”蒙乔开了口,“他的部下早就在过鹳流湖时都死伤殆尽了,后来所收复的绿林人手,功夫差这夜的杀手太多了。“

“他倒是求生大于仇怨。”蔺黍瞧过案上武器,脑海中想起长公主婚仪当日,护守仪仗队的虎贲军,尚有人用过此等兵刃,不由冷笑道,“但他藏匿数月,狼狈如过街老鼠,自己都没能早逃出冀州城,哪来的功夫和人力进行退路安排?“

刺杀是谁主使的,不言而喻。

蔺黍目光如炬扫过许衡,丢开案上器械,起身冲外头道,“李云、郭啸进来,即刻前往三十里外营帐处,把长………………”

“不必了。”一个声音从外头响起,低沉,沙哑,但扼住了所有人的话语与动作。

蔺稷被林群搀扶着,廊下见得蔺黍所唤二将,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待缓过一口气方重新开口,“即将天明,你俩辛苦跑一趟,通知所有五品及以上文官武将来此议会。”

“阿兄,你怎么起身过来了?”蔺黍见之,赶紧上来扶他。

冀州城防未定,城中卫氏暗子尤在,蔺稷向来谨慎一直贴身穿着蚕丝软甲。是故昨晚那支冷箭虽盯入后心却不深,只是肩头上了毒,清毒困难,费了许多功夫。好在眼下毒素清除,只需将养即可。

但到底去皮剜肉,失血甚多,所谓将养便当卧榻静,哪有这般半分不合眼匆匆理事的,实在熬人心血。

然蔺稷不得不来。

他面色青苍,唇瓣灰白,虚阖着眉眼朝胞弟笑了笑,“不必把长公主保护起来,那处有姜令君在,不妨事。

“阿兄,我不是这个意思。”蔺黍扶上他,“按照我们连夜分析………..……”

“按照你们分析,当是天子不容我,可对?”在主座坐下,因起坐间拉扯伤口,垂首缓了许久方重新启口,“原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阿兄胡说!”蔺禾一肚子怒火,拍案道,“我们敬他,他方算是君;若是吾等不尊,他又能奈我们何?“

“司空!”薛亭道,“他也就敢行暗刺之举,不敢明面下召。”

“就是。”郑熙也听不得那般话,只道,“他的诏书大抵连洛阳城门都出不了。”

一连三人的话,放在寻常乃大逆不道。但如今形势,许衡暗叹,要真是刺杀成功也罢了,弄成这幅局面,天子实在是......他尤觉心累,索性闭了嘴,不再秉着个“君臣”云云白费力气。俨然一副默认堂中所言的姿态。

“既如尔等所言,我也不能白受这一箭。再者咱们才灭卫泰立了功,总得让陛下赏赐些什么才对!”

蔺稷说了两句话,精神便撑不住,只得从林群手中接来参汤吊气。

然他的话足矣让堂中静默下来,很快诸人也都领悟到了他的意思,一时间不再论刺杀一事,只静候其他属官到来。

来得都很快,不过小半时辰,州牧府府衙内便聚集了此番随军而来的司空府属臣。

商榷的是将政事堂议政中心从洛阳挪到冀州,讨论的是所有人的前程前途,加官进爵。

权力北移,与天子王不见王的设想,原就在这次南北征伐计划中,只是未曾想到会这般早提上日程,属臣们闻之自然欢喜,这一刻可谓相谈甚欢。

三位主簿持笔载书,墨落竹简。

两个时辰后会议结束,官员三三两两离去,自有听闻昨夜司空遇刺一事,正欲探知真假,然见得人这会正席上高坐,虽面色有虚但言谈依旧,当是小伤无碍;亦有猜测此番遇刺与天家有关,本欲建议可借长公主向天子示威的,这会也放下了。

毕竟司空丝毫未受女色迷惑,手段凌厉,神思清明,清楚轻重。如此便也再无人多话,自讨没趣。

堂中人散,府中人尽,唯剩得近身的几个心腹,蔺撑着的一口气散开,人瞬间委顿下去,半伏在案,额上虚汗密生,滑入鬓发中。

“阿兄??”蔺黍见之大惊,上来扶住他。

“你自领两万兵甲回京,与台城两万兵甲合兵,接来母亲和七妹。莫误时辰。”蔺稷推开他,“我处有林群,不碍事。”

蔺黍应是,却又欲言又止。

“等等!”蔺稷见他模样,蹙眉道,“你回去便回去,莫生旁的心思。”

蔺黍闻这话,心中憋闷,环顾左右都是一张口舌的人,遂道,“阿兄是否过于信任长公主了?这次刺杀一事,显然是何昱带人所为。而何昱乃实实在在由长公主带来,好端端的她这会来是作甚!”

“军中缺粮,我于天子求救一事,你不清楚吗?”蔺叹了口气,“她代天子来测虚实以为我们供粮。千里之遥,她一个妇人跋涉而来,我为三军感激,不该有疑。

“可??”

“好了,知你一心为我。我且说最后一次,公主是公主,陛下是陛下,不可混作一谈。”

“怎么可能不?“

“阿兄放心。”蒙乔截断蔺黍的话,“我与他同归,路上一刻都不会耽误。”

蔺疲惫地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不混作一谈?他们一母同胞,都姓隋,留着一样的血,除非她能反了她弟弟,不然她这般待在阿兄身边,我哪里放心得了......”

蔺黍同妻子已经走远,然话语还是清晰地飘入了蔺稷耳中。

他已经失力,脸色白里泛金,双眼都有了些混沌,举目也看不清城外三十里处的地方,她人如何。

但他昨夜被取箭清毒的时候,疼痛难熬,问过在一侧验药的医官,花粉是真的,尚有疗效,他便觉得疼痛都缓减了些。

她若是当真亲自反了天子,他们的前路自会好走许多。但于她而言,也太过残忍,那处不仅有他胞弟,还有她生母………………

“其实当下有现成的一计。”林群近身给蔺稷搭脉,“原都算不上计,事实尔。”

“你是指告诉殿下我遇刺的事?”蔺稷呼出一口气,“倒看不出来,你不仅能医病还会治心。”

林群垂眸不语。

蔺稷抽手拂开他,“你还在我处作甚?嫌花粉疗效未过,耗着等它无用吗?”

“属下立刻就去。”

“回来。”蔺稷敲了两下桌案,“可是你同我说,殿下治疗期间忌讳心躁、分神,需心安神静,方可助力淤血散融?”

“确实如此。”

“所以,见了殿下,若说错一个字??”蔺稷笑了笑道,“你便不用回来了。“

“属下不敢。”

堂中已无人,蔺稷看着林群领医官离去,唯有剩下的医官过来侍奉他,心中欢喜却也遗憾。

他的伤少则也需个把月才能远足行走。而她的眼疾按医官所言,若是一切正常,至多三副药下去,淤血化尽,半个月便可痊愈。

也想过将人接来,但这处城防未设完整,暗子也不曾清理干净,还是那处安全些。

他欢喜她重见光明,遗憾不能成为她看见的第一人。

蔺稷被扶回寝屋,见内壁铜镜,不由驻足凝望。暗道且静心调养,养出颜色,方是当下首要,旁的不思也罢。

“司空昨夜得了药,特让属下赶来给殿下医治。眼下冀州城中尚不安全,司空还在清理中。他让臣带话给殿下,等他清理结束,自会过来接您。”林群傍晚时分抵达的东谷军营帐,按照蔺交代,告慰隋棠,“且容属下给您把脉,若殿下身子一切

无虞,明日我们就可以开始用药。”

相隔三十里的刺杀,又逢夜中大雨,电闪雷鸣,于隋棠自然什么也不知道。唯这会闻药就在身前,就可治疗眼疾,于是整个人神思都扑于此处,急急伸手给医官。

她白绫后双眼的轮廓浅浅弯下,眉宇明亮粲然,如此落在林群眼中,让他生出几分不快。虽只是转瞬即过的神色,但姜灏心细如发,还是看见了。

这日确定隋棠安好后,林群出来营帐,被姜灏留下问话。

姜道,“我处您就莫再虚言了,殿下眼疾看不见,我却瞧得真真的,您那不满之色。可是冀州城中出事了?”

“令君看守此处,讯息慢了些。左右最迟明日您都会知晓了。”林群笑了笑,到底将诸事道来,话至最后有些惭愧道,“殿下原不知情,又双眼久盲,闻之即日可复明光,一个病人因康复而欢喜,如此忽略司空原也正常。我就是瞧着司空实在殚精

竭虑护她......他俩这等身份,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林群祖上世代行医,然当年厉帝因宠妃患时疫不治而亡,其叔父作为当是主治医官被发昏暴怒的帝王抄家灭族。百年杏林世家,或死或流放,最后只剩他与堂妹路经凉州时被蔺稷所救,拜入麾下。

私心里,他同蔡汀一行一样,对这个齐家王朝的公主并无多少好感。然医者父母心,兼之蔺稷的信任和恩情,又让他必须伸手救她。

“司空昨日清早,若不曾出现在前??”林群抬眸望向公主所在的营帐,“四公子便已经着人将她控制,回敬她的胞弟了。”

“我给司空治伤施药,曾有一刻想落下一针让他睡去。给四公子腾些时辰,直接了结了殿下,左右法不责众,便是责了也是值得的。”

“那怎么又容司空护住殿下了?”

“虽说父债子偿。”林群合眼长叹,“但我堂堂七尺男儿算计一个妇人,仿佛也同那暴君无异!”

“我自行我的医,殿下且看她自个造化吧。”

林群言出必行,自是认真行医医治,对隋棠不可谓不尽兴。

只是隋棠,随着药一贴贴用下去,病情好转,她却没有了最初的欢愉。

七月初六初用药,她心中忐忑又期待。

七月初十,医官搭脉回应,血块减小消融。她展颜道谢,二次用药。

七月十五,医官将覆眼的纱帛解开两层,剩得一层防日光刺激,而此时隋唐已经感觉大片光亮,看清帐中榻褥、桌案的位置。她没有控制住自己,雀跃出声。于是第三次用药。

七月十九,医官依旧解剩最后一层纱帛,隋棠看到医官手掌,又数清了他现出的手指个数。

但却没有太多欢喜,只问一边的姜,“可有冀州城的消息,那处清理的如何了?”

姜灏看过林群,回道,“大约还需二十来日,殿下莫急。”

冀州城的清卫戍防事宜,少说得两个月,但是蔺还有二十余日,可下榻来接她。姜灏晓得,殿下大概是想他了。

林群又道,“殿下今日起,无需再用药了。等过个一两日,缓缓取下纱帛,适应光线即可。”

隋棠点头,然两日过去,却不曾摘下。

林群见了,笑道,“殿下可是害怕摘下还是看不到,近乡情怯?”

隋棠摇首,“您的医术很好,孤相信你。”

林群便继续劝说,“七月暑热,殿下摘下吧。”

隋棠摇首,不肯摘下。

翌日,已经回来身边的兰心又劝,但隋棠不理。

随后,姜灏也好言慰她,她只谢过,但始终不肯摘。

又两日,伤好能下榻的承明知晓,也过来安慰她,“不要害怕,要相信医官,医官说您脑中淤血都散了,能看见的!”

“孤说了,孤没有害怕。”隋棠有些委屈,只将人都谴退了,一人待在营帐中。

她的病情每日都报给三十里外的蔺稷处。

这日,蔺稷闻她百般不肯摘布帛,连营帐都不再出,人愈沉默,饮食减少,遂再待不住,没法骑马,备了马车过来看她。

隋棠闻他来了,人跑出营帐,又恼怒回去帐中,只说不要见他。

她坐在榻上,头埋在膝间,露出一截纤细脖颈和铺陈满背的青丝,青丝之上还系着白绫,青丝之下的背脊因哭泣而颤抖。

她哭得委屈又隐忍,整个人薄薄一片,似叶无根摇摇晃晃。

任谁看了都想拥她入怀中。

“为何不摘白绫?俯身去抱她,被她挣扎推开。他身上有伤,经不住她推,忍着没出声。

隋棠咬着唇瓣,抬头侧过去,好半晌方问问道,“你有事,我不敢误你,可是你有多少事,便是一日也腾不出来看我吗?我突然就觉得很没意思。我以为,我能重新视物,于你也是一件欢喜事。你会当做大事要事的,但是......”隋棠的眼泪似珍

珠一样落下来,将白绫浸透,但应是不许自己哭出声。

“不是的阿粼,我追蒙烨时受了一点伤,医官说要休息一阵才能下榻,所以才没来。”蔺稷的眼睛也红了,坦白道,“我没有要瞒你,是林群他们说,你在治疗期间要心静神和,我怕你担心才没说的。

“伤在哪?重不重?”隋棠闻言惊怔,胸腔气散下榻跑过去寻他伤口。

白绫碍眼被她扯开丢掉,她掀他衣襟,又把他衣袖,抬头又查他脖颈面庞,“倒到底在哪,后背吗?”

“你坐下。”她将人按下,欲转去他身后,却被一把捞回来。

“看来眼睛是好了,都能找方向了。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你一会再看。”蔺稷盘腿坐在榻上,将人卧来臂弯里,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聚神的双眼,“你先说说,你这么多日不搞白绫,闹得医官属臣焦虑不已,是个什么道理?“

“就为我没来看你,可是任性了些?”

他有些无奈道,“摘下来,你可以先看看蓝天白云,看看漳河水流,看看赏识你的姜令君,教导你的承明老师......”

“我知道,所以我才不要摘。”隋棠截断他的话语,捧上他面庞,一点点抚摸他眉眼,鬓发,唇瓣,喉结,双手圈过他脖颈,靠上他肩头,眼泪落入他肩背衣衫内,融进他裂开的伤口血液里。

她看着他后背殷出的点点血迹,泪如雨下,“我就是想眼睛好了之后,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你。”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