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事件中心,比乾無可避免的踏上貴族一方的戰車。
在世人眼中,比乾為人正直忠誠、公正無私,敢於直言勸諫,一心為國為民。
但他到底是王室成員,代表著貴族群體的立場和利益。
而且比乾本人就是以活人祭祀獲益之人,其七竅玲瓏心,就是在他二十歲時的祭祀典禮中覺醒的。
“七竅玲瓏心”通透純淨,能洞察明晰事物的本質,明辨是非,讓比乾智慧超群,同時擁有極高、極敏銳的洞察力。
比乾也因此輔佐大商兩代帝王,為大商穩定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比乾也並不是非要和帝辛對著乾,只是可憐天下父母心,林堅年紀也到了可以舉行祭祀的時候。
尤其是在挑釁李昊反被打擊後,林堅對於變強的執念深重,這使比乾默許他舉行血祭儀式。
既然是自己默許的,比乾也不會想不到如今場景,但比乾也不願看到大商陷入內耗之境。
所以在明知此時去勸諫帝辛是十分危險的,他依舊在早朝結束後求見帝辛。
“寡人本以為王叔會像支持父王那般支持寡人的!”
在陰冷的一座偏殿,帝辛一邊觀賞嶄新的編鍾,一邊用低沉的語氣說著。
“微臣始終都忠於大商,從未有過改變。”
比乾的語氣堅定,他始終認為自己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大商。
哪怕此次對兒子進行血祭儀式,也認為是在增加大商的實力。只是這個人剛好是自己的兒子。
沒錯,哪怕是在別人眼中公正無私,為國為民的比乾,也認為犧牲奴隸的性命,獲取力量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呵,大商自討伐桀承接天命,成湯社稷已有六百年了,你們卻還忠於六百年前的大商”
帝辛也毫不留情的粉刺比乾他們因循守舊。
“從夏至大商初時,貴族群體血祭幾何,而獲取力量的貴族子弟戰死者幾何?
先輩們的篳路藍縷換來了什麽?
如今每年光是血祭而屠殺的奴隸都有上百萬,自東夷擄掠來的戰俘大都被殺了。
踏上現戰場為大商而戰的,確不見多多少。我辛辛苦苦攻略東夷,卻要讓你們這般糟踐嗎?
既然如此不如讓這些奴隸開墾荒地,囤積糧草,這有什麽不對?”
“大王此舉的確高瞻遠矚,但不應操之過急啊。
大商根基始終是貴族群體,如今氣血武道大行其事,稍有不慎,大商傾覆就在眼前!”
比乾也有其憂慮,氣血武道的盛行不可避免,貴族群體一方面也在抓緊時間培養武者。
另一方面也不能放棄血祭儀式,除非他們在氣血武道之路有了絕對力量,不然無法保住現有地位。
“目光短淺之輩,爾等只看到武者崛起,會威脅到大商統治,卻看不到百萬奴隸創造的價值。
寧願大商每年損失巨量糧草,也要保住自己的地位是嗎?”
帝辛被氣笑了,這王叔的七竅玲瓏心是被豬血迷住了嗎?
比乾卻道“心者一身之主,隱於肺內坐六葉兩耳之中,百惡無侵,一侵即死。若心有傷,豈有生路。
我大商之心就在於貴族群體,他們損傷過重,大商哪有活路?”
帝辛怒道“心正,手足正;心不正,則手足不正。心乃萬物之靈苗,四象變化之根本。
你等老舊貴族如何當的起大商之心?
卻是李昊所言,大商未來在少年,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
也只有我大商少年人才算的上大商之心!”
帝辛引用了李昊在羑裡學堂開學典禮上的講話,卻讓比乾更覺不妙。
“大王莫要輕信李昊言論,此人所言皆是離經叛道之語,如那大同世界說,已然鼓動不少不明事理之徒造反作亂。
不拿他治罪已是開恩,如今貿然更改治下法令,更是有藐視大商之心。
觀其往日言行,十足囂張跋扈,萬不可委以重任!”
帝辛實在是受夠了“你們這些人就是這樣,每當寡人想要做些什麽,都要過來阻礙。
偏偏都是些鼠目寸光之輩,寡人再說一遍,詔令已下,所有人遵照執行!
違反禁令者,皆處斬首之刑”
帝辛沒了和比乾再辯論下去的興趣,乾脆的宣布最後決定。
比乾也是一怔,知道是自己處處反駁帝辛,惹怒了大王。
當即拜倒在地“大王息怒”
比乾抬起頭, 目光堅定地望著帝辛:“大王,老臣一片忠心,天地可鑒。若大王執意如此,大商恐將陷入危機。”
帝辛怒極反笑:“好一個忠臣,你以為寡人不知你心中所想?
你無非是想維護舊製,阻礙寡人推行新政。但寡人告訴你,大商的未來必將因寡人而改變!”
說完,帝辛拂袖而去,留下比乾獨自跪在原地,臉上滿是憂慮與無奈。
他深知,如今的帝辛已聽不進任何勸諫,但真讓帝辛就此離去,林堅他們性命難保。
但此時再糾結祭祀制度,也不會改變帝辛態度,隻好退而求其次,先保下這次犯禁之人。
比乾對帝辛說:“大王,老臣深知您有鴻鵠之志,欲推行新政以振大商。
但此次犯禁之人,皆是各家下一代扛鼎之人,還望大王能網開一面,從輕發落。
老臣願做擔保,他們今後必當謹遵王命,不再觸犯禁令。”比乾言辭懇切,額頭已布滿汗珠。
帝辛聽了這話停下腳步,對比乾道“你做擔保?你拿什麽來擔保那群鬣狗不再舉行血祭?”
“就拿這個,如何”比乾有些虛弱的聲音傳來。
帝辛心感不妙,回過身就看到比乾胸前布滿血跡,手裡拿著自己那顆七竅玲瓏心!
“大王,老臣以這顆七竅玲瓏心做保,擔保朝歌及周邊不再出現血祭之事。
如有違背,大王命人捏碎心臟即可,老臣立時前去面見先王賠罪!”
見此帝辛也是於心不忍,但也不能輕輕放過。隻好判了犯禁者流放之刑,俱都分封到不毛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