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中午,幾人才協商完畢,葉豐都坐在跑車裡,望著窗外劃過的一幕幕場景,似乎連記憶都在倒退,之前聶怡鸞的幾次利用,看似無心實則有意,可不管哪種情況,都不是他心中所喜的,此刻兩人明明近在咫尺,卻總覺得隔了一個天涯,直通無阻的歸途之中,再也沒有來時的歡暢。
聶怡鸞將車子慢了下來,余光漫掃,只見葉豐都清臒的臉上多了一層淡淡的隔閡,那種濃濃的陌生感令其心中一堵,這是一種從未出現的感覺,旋即幽幽歎了口氣“你想問什麽就問吧”。
葉豐都緩緩將頭扭了過來,直盯盯的打量著眼前精致的面龐,終於還是說道“帶我去賭藥坊是你設計好的吧,想必你早已清楚韓丁與我的恩怨,那回魂九針雖然珍貴,但你未必會放在心上,此舉不過是為了試探我而已”。
聶怡鸞點頭應諾“我只是想看看父親交口稱讚的九叔會教育出一個怎樣的徒弟,窺一斑已知全貌,你能在藥理方面有如此成就,那其他的本事自然不可小覷,如果你是因為被我試探而生氣,那也無可厚非,將心比心,誰也不想被人利用”。
葉豐都頓了一頓,嗤嗤笑道“生氣倒也不至於,只是很討厭這種感覺,不過我很好奇,你難道僅僅是想見識一下?沒有別的用意?“。
聶怡鸞躊躇良久,咬了咬紅唇苦笑道“還有一個目的,我想讓你陪我去一趟左慈道場,那個地方危機重重後果難料,身邊沒有一個可靠的人很難全身而退,想必你也看出來了,那幾個人並不能完全信任“。
葉豐都挑了挑眉梢,呵呵道“你覺得我是那個可以完全信任的人?或者說我可以完全信任你嗎?“。
聶怡鸞沉沉的點了點腦袋“不管你信不信我,總之,在我心裡你是值得信賴的,拋開父親與九叔的關系不談,從我第一次見你就認定了,所以才三番兩次試探你的深淺,現在,你可以給我一個答覆嗎?“
葉豐都舒服的靠在後背上,眯著眼睛說道“當務之急還是應該填飽肚子,你的事待與九叔商量過後再說吧,話說你這跑車怎麽比拖拉機還慢,這樣回去我們直接吃晚飯算了“。
聶怡鸞冷哼一聲,一腳油門下去,車子頓時刮起一陣旋風疾馳而去,就在葉豐都享受風馳電掣的快感之時,突然一個急刹,險些一頭撞在擋風玻璃上,旋即摸了摸腦袋氣呼呼道“我說大小姐,能不能不要這麽記仇啊,我又沒說不陪你去,用不著這麽狠吧“。
望著葉豐都故作委屈之狀,聶怡鸞扶嘴嬌笑不已“你答應了?咯咯,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逼你哦,看在你這麽有誠意的份上,本小姐決定好好獎勵你一下,看看外面是什麽?“。
葉豐都向外掃去,乍見一群煞氣騰騰的壯漢站在外面,堵住了去路,為首之人滿臉陰笑,正是熟人韓丁,心中了然之余,嘴裡卻嘿嘿道“好家夥,少說也有四五十人,他不會是來提親的吧?“。
聶怡鸞飛了一記白眼,有些擔憂道“你還笑的出來?就知道靜心鐲沒這麽好拿的,姓韓的也太沒風度了,你看看那些人,一個個身形壯碩訓練有素,應該是軍隊上的,我看還是打電話讓父親出面吧“。
葉豐都前後觀察了一陣,疑惑道“奇怪了,大中午的街上一個鬼影都沒有,除非……肯定是被你嚇跑了“。
聶怡鸞噗嗤樂了,緊繃的心弦驟然松懈下來,這種貼心的安全感也只有在父親身上才能感受到,雖然外面群狼環伺,餓虎眈眈,可身邊這具單薄的身體之中,似乎蘊含了無窮的力量,在這狂波駭浪當頭,化作了棲身的溫暖港灣。
偷偷瞄了一眼葉豐都,見其還是一副憊懶的姿態,從來沒有擔憂過自己的聶怡鸞油然生了一絲莫名的緊張,哭笑不得道“你還真能沉得住氣,既然人家鋪開這麽大的陣勢歡迎我們,肯定是做好了準備,封條路對他們來說又不是什麽難事,怎麽還會有人不知死活的闖進來找不自在”。
就在這時,韓丁厭惡的聲音乘風而來“你們兩個以為躲在車裡就沒事了嗎?還不快滾出來,不會是在捉鳥吃吧?特別是那個小混蛋,本少爺今天特意找了五十個人陪你玩,運氣好的話說不定會留口氣給你”。
葉豐都捏了捏手指,活動了一下脖子,一邊打開車門一邊陰滲滲笑道“既然沒人那就好辦了,你不是想見識一下我的本事嗎?今天就讓你看個夠,十分鍾之內要是搞不定他們算我輸,否則,那三枚秦代古幣就歸我了”。
聶怡鸞不自覺翻了翻白眼,真虧他現在還這麽貪心,咬了咬牙反問道“可以,你贏了的話秦代古幣給你,不過你要是輸了怎麽辦?總的拿出點像樣的東西吧”。
葉豐都邊走邊說道“如果輸了肯定會被他們打成殘廢,我就把自己送給你,下半輩子就靠你照顧了”。
聶怡鸞聽了這麽不要臉的話,頓時滿臉愕然,旋即氣紅了玉面罵道“你最好讓他們直接打死算了”。
葉豐都哈哈大笑著向前走去,腳下速度越來越快,仿佛是一片浮萍衝向奔騰的怒海,僅僅剩下幾米的距離後,整個人騰空而起,如是一隻滑翔的雄鷹,羽翅錚鳴鋼爪凌厲,觸之必傷,擦之必殘。
那些人固然是軍隊上下來的,體魄強悍身手矯健,彼此配合也是有模有樣,可畢竟不能同葉豐都相比,他是從僵屍的魔爪下蛻變出來的,學的功夫也是茅山正宗法門,更兼深明藥理和人體構造,出手之處盡是人身要害。
聶怡鸞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心悸,一雙手早已捏的變了顏色,直到葉豐都佔據上風之後,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躺在地上昏迷的身影也愈來愈多。
韓丁早已癱軟在地,整個人宛如被剛剛打撈上來一般,見葉豐都緩緩走到面前,連在地上挪移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一個勁的哆嗦“你……想怎麽樣?不……不要過來……”。
葉豐都徑直的蹲在面前,和煦笑道“我已經過來了哦,不過該怎麽對付你呢?這是個問題,直接廢了?不好不好,那樣太殘忍了,我可是很善良的,你覺得呢?”。
韓丁悄悄撇了一眼昏死的手下,用力咽下一口唾沫,顫顫應道“是……是的,你只要放過我,以後韓家就是你的朋友,我們的恩怨也就一筆勾銷了”。
葉豐都忽然拍掌大笑“有辦法了,現在把你和那五十人的衣服全部拔下來交給我,這可是底線了,否則就會缺胳膊少腿,你自己選吧”。
韓丁脊背一涼,驚恐的盯著葉豐都道“你想……做什麽?我絕不會和男人那個……,這裡有五十人還不夠你玩嗎?求求你放過我吧,實在不行找個沒人的地方……”。
葉豐都霎時覺得雞皮疙瘩掉滿了衣服,胸口一股嘔吐感直頂腦門,突然一腳踹在韓丁肚子上,破口大罵“他媽的真惡心,老子對你沒興趣,不對,是對男人沒興趣,還不快去脫衣服,想死嗎?”說完後不禁連連嘔了幾口。
韓丁聽罷如遇大赦,屁顛屁顛的就去把所有人的衣服扒了一個乾淨,最後狠狠心,將自己的也脫光,盡數堆在葉豐都的面前,哭喪著臉道“衣服都在這裡了”。
葉豐都四下打量了一番,只見街道上赤條條白森森的軀體鋪了一層,找書苑 zhaoshuyuan好像是一群死魚翻著肚子漂在水面上,而後,施展了一個炎火決在衣服上,刹那間將其化作了灰燼,這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回到車上之後,只見聶怡鸞面泛桃羞,雙目怒意流轉“好你個猥瑣的小混蛋,想不到你喜歡這個調調,回去我就告訴九叔,將你這個變態逐出師門”。
葉豐都靠在後背上,撇嘴道“是你自己內心猥瑣好不好,我不過是借機懲罰他們一下罷了,哪有你說的那麽惡心,少趁機轉移話題,那三枚秦代古幣是不是該給我了,應該沒有超過十分鍾吧”。
聶怡鸞一把將古幣砸在葉豐都身上,發動了車子向前開去,等路過韓丁身邊之時,又停了下來,打量著赤身露體的對方,不屑道“這麽大個男人怎麽長那麽丁點的玩意兒,怪不得叫韓丁呢,真是沒用”。說完後絕塵而去。
葉豐都頓然被雷的渾身僵硬,石化在當場,連珍貴的古幣掉在腳下都不曾發覺。
韓丁本來就被葉豐都折磨的即將崩潰了,全靠報復的怒火支撐著意志,現在又被聶怡鸞**裸的打擊,胸腔之中血氣上湧,腦海之內嗡嗡作響,含糊不清的怪叫兩聲之後,徹底被氣暈了過去。
車子漸行漸遠,葉豐都忽然醒悟道“快打電話報警,就說這裡發生了重大車禍,數十輛車相繼追尾,還有,再找一些記者過來,鬧的越大越好,我相信他們會很感興趣的”。
打完電話之後,聶怡鸞沉默許久,終於說道“用一句話誇你最合適不過,那就是寧惹閻王爺,不惹腹黑男,你真的是名副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