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牙關咯咯作響道“不敢,您想知道什麽,我一定知無不言,想要什麽我都雙手奉上,要是我這裡沒有,還可以去搶去偷,一定讓您滿意。”說完還偷偷看了聶怡鸞一眼。
葉豐都還是第一次見袁小七這個模樣,當日武當山雖然被抓住,但還是滿嘴不服輸,武道場比鬥,連認輸都那麽強硬,如今,生生的被聶怡鸞嚇成這樣,也不知道是不是裝出來的。
不過,他也不在乎是真是假,只是隨意問道“你是一個修道者吧,那就先說說出生來歷,你的法術是誰教你的?”
隨口一問,直讓袁小七楞在當場,沉眉思索少許,搖頭答道“出生來歷我是真不知道,唯一存在的記憶也是從兩年前開始的,那會兒,我生活在山上,與野獸為伴,以露為水,以草為食。”
葉豐都直勾勾的看著他,觀其表情不像作假,接著問道“那你的法術是誰教的?特別是五行遁地術,據我所知,這門功法已經失傳很久了吧,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袁小七稍稍放松,撇嘴道“那鬼地方滿山都是野獸,千奇百怪種類各異,除了我沒有一個活人,有一次,我跑進一座山洞裡去方便,發現裡面坐著一個身穿道袍的老人,身體都成乾屍了,他懷裡抱著一個盒子,修煉的功法以及五行遁地術就在裡面,除此之外還有一卷地圖。”
聶怡鸞四人聽到這話,頓時瞪大了雙目,臉色怪異的看著袁小七,就差說出一句這他媽都可以,他們幾個盡皆出身茅山正統,天資也不差啊,結果,費心費力的修煉不如人家去拉泡屎來得快,跟誰說理去。
葉豐都抿了抿嘴唇,無比豔羨道“真是狗屎運,你這混蛋是從小吃運氣長大的嗎?快告訴我,是那座山這麽寬容,去拉屎還贈送修煉功法的,小爺現在就去拉一泡。”
聶怡鸞噗嗤嬌笑道“小葉子是吃味了嗎?看看人家這才叫運氣,以後可不能相信那些不讓隨意大小便的標語了,或者你也可以現在去街上試試。”
九叔和聶天星滿是苦澀的對視一眼,杵在一旁什麽都不想說了。
袁小七挑著眉毛,挑釁似的看著葉豐都,如是天運之子在俯視蒼生。
葉豐都氣極不已,被聶怡鸞鄙視他就認了,畢竟那女人他現在惹不起,可你一個冰棍有什麽好囂張的,旋即怒吼一聲“看什麽看?再看也出不來,還不快說名字。”
袁小七面色一苦,猶如刀俎之魚,鼓著眼睛老實說道“在神農架的深處,我也是出山以後才聽人說的名字,後來我悄悄又進去過,可惜怎麽也找不到那個山洞了。”
神農架他們自然是知道的,相傳那裡是一個充滿神秘色彩的地方,裡面的動植物神奇無比,地質氣象也不同於外,更兼玄幻莫測的野人以及被稱為禁忌之地的深處,都會令人匪夷所思。
葉豐都徑直來到袁小七面前,突然伸出右手,用食指和中指點在他的眉心處,將法力緩緩深入其腦海,嘴裡喃喃不休,另一隻手掐著印訣,快速的變幻著。
聶怡鸞已然明白他的意思,蓮步輕移緩緩前來,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過了少時,葉豐都略顯疲憊的收回動作,搖頭說道“還是不行,我現在的法力不夠,推算之術也尚淺,以後有機會了再試吧,不過他倒是沒說謊,那團迷霧不僅掩藏了命理,連他的部分記憶也掩蓋了。”
袁小七驚恐的看著他道“你剛剛對我做了什麽?”
無怪乎他這麽驚悸,就在葉豐都出手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腦海被人強行鑽了進去,一點一點梳理著他的記憶,整個腦神經像是被抽出去一般。
葉豐都不作解釋,繼續問道“那卷地圖現在在哪裡?”
袁小七先是張了張嘴巴,似有不甘,可看見聶怡鸞勾著嘴角的冷意,淒然說道“就在我的身上,可現在我被冰封了,想拿出來也做不到啊。”
葉豐都搖頭輕笑,這個家夥法力沒學到多少,可小聰明和狡猾卻是刻在了骨子裡,都這個時候了,還在出言試探他們的底線,求生欲真夠強的。
不過他不在乎,也不怕他能逃走,聶怡鸞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自己都在她手上吃了幾次癟了,袁小七還嫩了點,正是想通這裡,他才用眼色示意了一下。
聶怡鸞見此,慧心而笑,拍了拍手掌說道“這個簡單,你就瞧好吧。”
像是炫耀一般的話語,在葉豐都聽來宛如蜜汁,兩人雖然相識不久,但心靈的默契愈發濃稠,或許最好的相交便是一個眼神明白了所有。
聶怡鸞走到袁小七身後,雙手掐印,細長的手指仿佛是盛開的花瓣,時而閉合時而綻放,令人賞心悅目,百看不厭。
片刻之後,她雙手各自呈弧度的張開,一朵淡淡的花瓣形狀浮現在中間,緩緩然漂浮起來,飛出手心,之後印在了袁小七的脖子後面。
過了幾分鍾,袁小七感覺全身的寒意慢慢匯集到脖子,漸漸恢復了一些暖意,於此時刻,身上的寒冰徐徐解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成水,滴落在地上。
沒一會兒功夫,袁小七徹底的解脫出來,此時,他的衣裳盡數濕透,像是剛被打撈起來的溺水者,貪婪的呼吸著自由氣息,肆意的擺弄著身體四肢,好不暢快。
葉豐都看著他搔首弄姿,實在忍不住了,打斷道“好了,別再惡心人了,把地圖拿出來吧。”
袁小七一一掃過眾人,梗著脖子狂笑不止“沒想到你們如此天真,竟然相信了我的鬼話,難道你們忘了老子有五行遁地術嗎?我知道你們一個個法力不弱,可惜沒什麽用,之前有後顧之憂不得已任你們宰割,但現在,還不是任我來去自如?”
葉豐都後知後覺道“你不說我都忘了,你還會五行遁術啊,那現在就改一下條件吧,除了那卷地圖,把五行遁術的秘籍也留下。”
袁小七一聽這話直接氣笑了,道“這是第三次落在你手裡了,正所謂事不過三,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終有一天,我會讓你加倍嘗嘗今天我所受的折磨,還有生不如死的痛苦。”
聶怡鸞瞳孔微縮,射出兩道厲芒,神情冷冽道“既然你想死,那就不需要另選吉日了。”
袁小七眼皮直跳,莫名升起一絲不妙之感,暗自催動五行遁地術正要離去,但還是多嘴問了一聲“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聶怡鸞似笑非笑道“忘了告訴你,之前身體的法咒雖然解除,但那些寒氣已經滲入血脈,回流到心臟,除非你現在就換顆心,然後放乾全身血液,否則,只要我催動法咒,你全身血管和心臟就會隨之冰凍,然後爆裂而死。”
袁小七臉色霎時慘白,雙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定神少許,強顏笑道“你以為我會相信嗎?這種伎倆騙騙三歲小孩還可以,糊弄我還差的遠呢。”雖然嘴上這麽說,但他並沒用遁地術離去。
聶怡鸞冷笑連連,將自己的右手攤開,一朵栩栩如生的九瓣菊花從手心浮現而出,隨著菊花的旋轉,袁小七身體中橫生冷厲,一時間,心臟跳速驟緩,血液流速變慢,已然到了死亡的邊緣。
這一次,袁小七是真的怕了,想不到聶怡鸞還暗中留了如此狠辣的一手,頓時額頭大汗淋漓,連連求饒“住手,快些住手,我錯了,這次是真的錯了,地圖和秘籍馬上就拿出來,求你饒過我這一次吧。”
隨著求饒聲傳來的還有聲嘶力竭的哭聲,混雜的聲色中充斥著無邊的委屈,自從碰到這個兩個小魔鬼就沒有過安生日子,武當山上被戲弄,武道場上被打敗,聶家莊園被冰封,好不容易以為解脫了,哪想到又被逮了回來。
聶怡鸞收回法術,坐在沙發上翹著腿,漫不經心道“收起你那幼稚的小心思,這是最後一次,再讓本姑娘出手就沒這麽簡單了。”
袁小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打著哈哈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這就把所有的秘籍還有地圖拿出來給您。”
說完後,從貼身的衣服裡面拿出一個包裹,包裹裡是三本泛黃的書冊,一冊書名天罡訣,一冊是五行遁地術,還有一冊沒有名字,以及一卷古樸的地圖盡數放在了桌子上。
接著,袁小七戰戰兢兢道“東西都在這裡了,現在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這次,他明顯是不敢讓聶怡鸞出手為其治療了,鬼知道會不會又被坑的體無完膚。
葉豐都掃了掃桌子上的東西,眯著眼睛嘿嘿笑道“別這麽著急嘛,好歹我們也相識一場,這些東西就當是怡鸞為你解脫冰封的報酬了,不過你身體的狀況不容樂觀啊,要不要再留點東西,讓她徹底解除後患?”
袁小七臉上的肌肉砰砰直跳,咬著後槽牙道“不用了,這點小事我自己會想辦法的,再說了,我也沒有其他有價值的東西了。”
葉豐都上下打量著他,笑的很是詭異“是嗎?我記得某些人上武當山是早有預謀的吧,似乎還帶走了一些東西,作為一個喜歡助人為樂的人,替朋友討要是不是合情合理?”
“你……”袁小七鼓起眼睛,像是一隻被充氣的蛤蟆,要是有可能,正想將眼前的這個混蛋膈應死。
聶怡鸞手指上捏著一片淡淡花瓣,臉上噙著明豔的笑容,與花瓣的清雅相映生輝,檀口輕啟“小葉子真好,時時刻刻為別人著想。”
聽到這裡,坐在一旁看戲的九叔和聶天星臉上臊的生疼,對視一眼心聲感歎“現在的年輕人……說的好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