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爱而不得又背叛了狄萨弗森的亚尼尔特旧王族旁系,他在得知了狄萨弗森未死后,便赶来兰曼斯特王宫恳请履行约定,将狄萨弗森交还给他。
乔密尔本是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因为他知道这人最终没能将狄萨弗森从自己身边带走,可是此刻,又有些不安。
刚一听清楚这人的请求,他的脸色便阴沉下来,而当这人为了使兰曼斯特放心,还自顾自地说出要把狄萨弗森弄残废时,他更是感觉有一股怒火燎上了心头。
……为了占有狄萨弗森,竟然不惜打断他的四肢。
当然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本来也不该发生。
所以为什么话说到这份上狄萨弗森也没有被带走呢?具体乔密尔不得而知。
是原主嚣张跋扈、拼力阻挠吗?还是他苦苦哀求大祭司与国王?
自己该怎么做才能保证按原剧情那样发展呢?
克利温德在为得到狄萨弗森而继续加码,甚至许诺将自己部分肥沃的封地赠送给王政。
看坦奥伦国王的神情,显然是想欣然应允的。
乔密尔忍不住打断了克利温德的话,沉声说道:“阁下,从未有过要将一个杀业深重的战俘放归的道理,狄萨弗森不死,也理应永远被囚困在兰曼斯特王宫中,否则,因他而牺牲的战士们灵魂无法安宁。”
克利温德不忿地回道:“您对他做的那些难道是合理的吗?您留住狄萨弗森,为的是告慰战场上亡魂,还是私欲?”
他瞪着乔密尔,几乎不太顾及礼仪了。
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自己心目中最威严而英俊的狄萨弗森,他崇拜又痴迷至极的男人,居然会被眼前这阴柔羸弱的王子给……
简直该死至极!
这是他怎么也没预料到的状况。
望着极力遏制怒意的克利温德,乔密尔扯唇哂笑:“我想,关于这一点,您应该先叩问自己。”
“你——”
监政官咳了咳,似乎是觉得两人为了一个阶下囚,明争暗抢太难看,他高声说道:“如果狄萨弗森一开始便按程序被处死,根本不会有后续的争执,请大祭司冕下断定。”
乔密尔的眉头不由皱起,想再说些什么,又担心被视作对大祭司的冒犯,反而弄巧成拙。
而克利温德又着重强调了一番当初的约定,以及自己的许诺。
高座上的大祭司终于说话了,声音算不上雄浑,却带有令人无比信服的魔力,聆听的人感到好似被一股温和而隽永的力量包裹着。
他没有直接回应克利温德的请求,而是说道:“狄萨弗森的生死,不在需要我左右的范围之内。”
是的,大祭司很少会关注对一个人的审判,除了黑巫师。
大多数情况下,王政会根据神训做出恰当的处置,而关于战俘,一直以来都没有明确的条例,从民众的感情出发,战俘应当伏诛,但是从祭司的态度中可以隐约感知到——众神是厌战的,且对所有人都抱有怜悯。
这起初让各国王政有些不知所措的惶恐,不过后来惶恐消失了,公认必要的侵略和杀戮是神赋予掌权者的自由。
大祭司接着说道:“至于所提到的狄萨弗森遭受的屈辱……”
乔密尔的心悬起来。
“乔密尔王子。”大祭司唤他。
“冕下,有何吩咐。”乔密尔站出来一步,镇定自若地道。虽然担心下一刻大祭司便下令将狄萨弗森从自己身边带走,却又认为事情绝不会没有转圜的余地。
大祭司先是问道:“你将狄萨弗森囚禁,并暂且没有要处死他的打算,对吗?”
“……是的。”乔密尔迟疑地点点头。
“那么,只要他还存活一天,我便会按照神的旨意,给他保有尊严的机会。”
什么意思?
乔密尔困惑地眯起眼睛。
克利温德脸上流露出期待与欣喜,“尊敬的冕下,您的意思是,同意我将狄萨弗森带走了?”
“这件事情不应该由我来同意与否,决定权在狄萨弗森本人身上。”大祭司淡然地说道,“若是他不愿忍受目前的屈辱,依旧可以作为忠于故国的战士光荣地去见冥路之神。”
克利温德一惊,他要的可不是这样的结果。
随即又听大祭司说:“第二种选择,他可以在我面前对兰曼斯特徘徊不安的亡灵进行忏悔,忘却仇恨,然后永远地离开这片土地。”
“对此,乔密尔王子不得阻挠。”隐在兜帽中的脸似乎面向了乔密尔,又补充道,“当然,若要处死这名俘虏,我也不会剥夺本就拥有的权力。”
“……”
乔密尔面沉如水。
这在某种意义上,难道不是由着狄萨弗森离开吗?
狄萨弗森离开了,会不会使得那项约定作废?
而且他深感不解,大祭司明明可以一锤定音,却貌似在拒绝主导这件事,他将选择权交给了狄萨弗森,又将狄萨弗森的生死权交给了自己。其中的潜台词,既然允许自己杀死狄萨弗森,那么兰曼斯特的其他人是不是也可以?
……大祭司到底是怎么考虑的?和所谓的神的旨意有关么?
部分人心里也生出疑议,但无人敢言。
作为最有可能继任国君的大王子,对一切威胁很是忌惮,他与自己的心腹们对视了一眼,已开始有了斩草除根的计策。
克利温德害怕乔密尔宁愿杀死狄萨弗森也不放人,迫不及待地说道:“尊敬的冕下,狄萨弗森一定已意识到自己过往的罪恶,他愿意进行忏悔,我想请求立即将他带来面见您。”
维勒提醒道:“克利温德阁下,用不着这么着急,廷议还未结束呢。”他勾起嘴角,又道,“不过倒是可以让人去乔密尔王子的宫院先将狄萨弗森先带来,等候在外。”
“不必如此。”乔密尔面无表情地出声阻止。
“难道殿下您要违抗大祭司的指令?”维勒借机逼问。他很享受将乔密尔在乎的东西毁掉的感觉,尤其是当对象还是他的仇敌,狄萨弗森。经过那场决斗,他们之间仇恨已累积到了顶点。
“我的意思是说,狄萨弗森刚好就外面,不必特意去一趟我的宫院寻人。”乔密尔语气阴冷,目光从维勒以及克利温德身上剜过。
但他表面上却对对大祭司的话无比遵从,甚至抬头请示道:“冕下,需要现在就将狄萨弗森叫进来吗?”
“等廷议结束后我再私下见他。”大祭司说道,“继续议程吧。”
“是。”
关于狄萨弗森的事不再被提,克利温德也明智地闭了嘴。
主持的官员恭敬遵命,而后随着一声通报,一名侍卫将一卷皮纸呈了上来,官员展开,大声朗读。
这是来自沿河城邦的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