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你脾气不好,还没等把你救出去,万一哪天惹了他不高兴,就被……我听说了,那个王子可是出了名的狠毒。”
狄萨弗森:“……”
奥塔莎认真道:“所以我是真的要劝你,好歹尽量装得顺从一点,贞洁什么的都是小事,重要的是命捏在他手里呢,要是在这里死了,还怎么复仇啊?”
在她的所见和认知中,确实如此,以前见到狄萨弗森强硬拒绝权贵的求欢,她就觉得这人性格执拧。
狄萨弗森黑着脸:“你可以闭嘴了。”如果不是对方和他目标相同,且能力不弱,他绝对不会与其有丝毫往来。
奥塔莎还在继续开导:“看得出他目前挺喜欢你,你也不用总想着这份屈辱,表面上说些好听的也行啊,他对你越放松,也越有机会去寻找那卷书……”
狄萨弗森笔尖顿了顿,半晌后憋出几个字,打断了她的话。
“何以见得?”
“什么?”奥塔莎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狄萨弗森指的是最开始那句。她不过是随口一说,想要把狄萨弗森心里的坎捋平一些,没想到他会煞有其事地问。
“你在这里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好多了。”奥塔莎思索着理由,“而且还有一件事,可以证明这一点。”
她走到用来给侍仆整理仪容的镜子前,勾起笑意道:“那个乔密尔放着身边这么帅气又有绅士风度的骑士不碰,却偏偏要耐着性子强迫你,还不能说明他对你的喜欢吗?”
狄萨弗森:“……”
奥塔莎摸了摸身前的胸肌,眼中闪出愉悦满意的光芒。在这人主动要来扶“自己”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对方,然后果断选择了操控这具身体。
等欣赏完,再一回头看狄萨弗森,却发现他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了。
奥塔莎困惑地眯起了眼。
说的有哪里不对吗?
转瞬,她恍然大悟,狄萨弗森大概是不喜欢别人垂涎他的外貌的,如果乔密尔王子是因为觉得他比这个骑士还要英俊才喜欢他,只会激起狄萨弗森的反感。
她又凑到狄萨弗森面前,指着他脸上那道极淡的疤印,严肃道:“最关键的是,你毁容了,他还愿意留着你。”
狄萨弗森磨了磨后槽牙,忍着将写好的羊皮纸往对方身上抽去的冲动,粗鲁地塞进伸来的手中。
“拿好。你可以滚了。”
男人的嗓音寒意渗人,同时移开了目光,越看对面越烦。
奥塔莎:?
现在的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狄萨弗森的不悦到底因何而来。她甚至还想张嘴问,不过从门外传来的声音阻断了她的探知欲。
“伊莱大人!”一名仆人大声呼喊着,询问大厅里的其他人,“我在找伊莱大人,你们有见到他吗?”
“好像是往那个方向去了。”
奥塔莎与狄萨弗森对视一眼后,走了出去,那名仆人快步跑到跟前,说道:“王子殿下叫您去三楼,很急的样子。”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奥塔莎将仆人遣走,掉头又回到了杂屋内。
她对狄萨弗森道:“我接下来要把信送到宫外去,过后这人还会昏迷一阵子,无法去见乔密尔,你能去应付一下吗?……我不想让这个叫伊莱的因此被怪罪,毕竟是我利用了他的身体。”
狄萨弗森不置可否,奥塔莎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狄萨弗森缓缓起身,经过镜子前脚步蓦然一顿。他偏头朝镜中的人像看去,极佳的视力集中在那道疤印上。
……从没觉得如此碍眼过。
男人顺着盘旋的楼梯一阶阶往上。
快到三楼时,他听到了物品被砸到地毯上的闷响,随即,似痛苦般急促的喘息从幽秘的室内飘入他耳中。
乔密尔怎么了?
传唤伊莱是有什么事?
第47章诞梦
乔密尔上了楼后,身体就越发感到怪异。
他浑浑噩噩地躺在了床上,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阵疼痛开始袭来,像是有无数的利刃在切割着皮肤。
甚至能感觉到有血液在顺着伤口汩汩涌出。
没有热度,黏腻而冰冷。
乔密尔手指颤抖着解开了衣服看,皮肉却是一片完好,只有因痛楚而产生的战栗与苍白。
痛觉不是持续的,一会儿难忍,一会儿又似有若无,他在床上咬着牙翻来覆去,额际被一层冷汗浸湿。
如果仅是这样,不足以让他恐慌地叫人。
可意识在逐渐沉沦,好像被渐渐地拉入一个扭曲离奇的梦境,感官模糊,被令人窒息的红与白占据……乔密尔凭借着仅剩的清明知晓,等待他的不是昏睡,而是未知的疯狂。
无形的压抑与绝望将心脏攥紧,身体里诡异而强烈的力量在窜动,他将被其支配……
得叫个人来,把自己控制住,等这场怪诞之症过去。
最信任的人……
挣扎着拉响铃铛,乔密尔冲仆人厉声吩咐完,膝盖一软,倒在了暗红的地毯上。
肉.体的疼痛越来越感觉不到,然而这并不是好事,与此同时的是神志快要湮没,他宛如迷途的兽在房间里乱闯,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踉跄的身子又重重摔倒。
地上早已一片狼藉。
蓝眸泛着血意,迷蒙而癫狂。
他一声声喘息着,要再次爬起来时,察觉到了一个人影朝自己靠近。
是伊莱吗?
乔密尔僵硬了片刻,用支离破碎的神志,艰难道:“伊莱,快、把我绑、绑住……”
这也许是乔密尔完全失控前,说出来的最后一句清醒的话,可遗憾的是,对方并没有立即照做的意思。
“殿下,不是伊莱,是我。”狄萨弗森缓缓地说道。
乔密尔貌似没有听见,瞳眸涣散地趴在地上,看不见也认不清来人。
狄萨弗森居高临下地望着青年,这样不曾见过的乔密尔,让他觉得有趣。
他不清楚乔密尔究竟是怎么了,或许是炼制的什么古怪药水起了副作用,不过再怎么说,将尊贵的王子绑住,显然不是他身为一个奴隶该做的事。
多么可惜啊,忠诚的伊莱不在这里。
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自己。
从狄萨弗森进入房间起,看见的就是乔密尔昏沉不清醒的模样,以及他衣衫不整跌落在地的狼狈,裸露的皮肤上还覆着一层薄汗,瓷白莹润。
忽然记起这人说过的喜欢自己流汗的样子,狄萨弗森玩味地轻呵了一声,这趟楼没有白上。
“伊莱……快……”
乔密尔催促着,朝前伸出手想要够到对方,而狄萨弗森退后了两步,拉开了距离。
他便向前爬了一小段,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是多么的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