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恕我一直很费解,你们说这位乔密尔王子喜欢凌虐男人,可我怎么觉得……他只适合被绑在床上,让人狠狠地……”
“嘘——”
莉罗但笑不语。
伊莱目眦欲裂,怒意不断冲击着他的胸膛。
他不可避免地想起曾经的某一幕——
也是这样一个宴会,那位康普顿公爵的儿子酒后胡言,说王子比他后院最淫.贱的性.奴都**……然后被猛犬活生生撕碎,整个宴厅都被他的残肢与鲜血弄脏。
……只要伤害了王子的,都该死。
伊莱早已发觉乔密尔的不适,终于,他无法再容忍片刻。
“滚开!”
伊莱直接将索克踢翻,抽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呵斥道:“混账,竟敢——对王子无礼?!”话到嘴边,他将“亵渎”二字,替换成了“无礼。”
索克眼神一暗,回过神来的他以一个巧妙的姿势从刀刃下脱离,迅速对伊莱发起反击,一排琉璃器皿不幸被两人打碎。
人群里响起惊呼声,近处的人们纷纷避让,唯恐伤及自身。
“怎么回事?”克利温德质问,“乔密尔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伊莱,住手。”乔密尔沉声说道,暗恼地揉了揉太阳穴。
两人这才互瞪着分开。
克利温德又道:“您就是这般纵容手下的人行凶吗?索克可不是能任意宰杀的奴隶,他是多位大人们的入幕之宾!”
乔密尔并不屑作解释,只冷冷道:“阁下应该感激我今晚是来谈生意的,否则您不会见到我如此好脾气。”
“所以您是打算对刚才的暴行偏袒到底?”
“我让伊莱住手,并且没有喊动侍卫,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克利温德眯起眼睛:“王子殿下,我虽然现在不能与您对抗,但也不会就这样算了,您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才是。”
完全是将威胁摆到了明面上。
他想借此威胁什么乔密尔很清楚。可青年摇晃着手里的铁链,无动于衷。
麦斯特挥退了围拢来的商会护卫,笑着出面调解道:“二位不必伤了和气。”
“看来王子殿下是瞧不上克利温德大人引荐的人,那么不知道殿下到底愿意让谁服侍您呢?是您带来的奴隶吗?我很好奇,他到底是谁?难道比索克更有魅力,才能让挑剔的殿下您看中?”
狡猾的麦斯特,再次将话题顺势转到了狄萨弗森身上。
果不其然,又看见乔密尔阴郁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
麦斯特猜测着,乔密尔对这个男人——大概率是狄萨弗森——的顺从度根本没有把握,因此不敢轻易下达过分的命令,而狄萨弗森不管是继续忍辱,抑或反抗,都将是一场好戏……
乔密尔稍稍沉默,心中已有了打算。
无需真的让狄萨弗森当众受辱,只要事后编造一个幻境即可。尽管除了白白浪费巫力,并没有什么本质不同。
可他真的不愿那样去做。
迄今为止,他单方面地玩弄狄萨弗森,而对方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实际上都没有动过他一根手指……说完全没有愧疚是假的。
乔密尔扯动了下锁链,无声地喊着狄萨弗森的名字,“你……”
可还未等他说完整“帮我擦干净”,只听到男人沉沉地应了声,“遵命。”
狄萨弗森始终未抬头与乔密尔对视,他单膝跪起,贴近乔密尔脚边,不紧不慢地取下了自己的嘴套。
随后托起眼前纤细的脚腕,伏下了身躯。
“……”
人群一阵静默。
乔密尔双眸猛然睁大,陷在震惊中。
狄萨弗森……他在做什么?
直到温热湿滑的触感自脚背传来,不真实的现实如同烟花在他脑海里炸开。
狄萨弗森竟然真的,在舔他的脚?
他是误会了自己要强迫他吗?
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乔密尔控制不住,身心强烈的冲击感让他腿肚绷紧、抖动,他在抽回与将错就错之间徘徊,连脚背硌到了面具的凸纹都感觉不到。
男人停顿了片刻,再次抬手,自己取下了面具。
尽管只有侧脸,当那英俊无俦的面容暴露在众人眼皮之下,不会再有一丝的不确定。
银瞳透着绯红,牢牢盯着眼前漂亮的肢体,如同饿狼盯着血淋淋的食物。
他继续舔食着,履行青年给他下达的命令,将残留的酒液一一舔去,喉结鼓动,咽下津液……
有人不敢置信,呆视着久久无法回神,又有人发出怪异的桀笑。
他……为什么要摘下面具?
乔密尔一片茫然。
自己给狄萨弗森戴上面具,是藏了不愿他被确认身份的私心。
可狄萨弗森是疯了吗?
还是说……他在以一种另类的方式恐吓着,今晚所有看到过这一幕的人终将被他斩于剑下?
麦斯特拍了拍克利温德震颤的肩膀,轻声对其说道:“阁下,瞧见没有?这就是你曾经倾慕而不可触摸的对象,他如今已经抛弃了尊严,连反抗的勇气都不剩了,等到将他从乔密尔身边抢回来,你就可以好好享受这成果了……”
“这对你来说,不应该是好事么?”
“……”克利温德看向麦斯特,眼中浮现迟疑,嗫嚅着难以回答。
乔密尔恍惚感到眼前出现了一片黄沙,那是他刚来这个世界时看到的景象。
黄沙上滴落着男人的鲜血,男人伤痕累累,被锁链狠狠勒住脖子,压趴在地。
嗜血的眼神在他身上剥皮拆骨,对方倔强地不肯听从命令,低头亲吻他的脚尖。
而此刻,熟悉的项圈、锁链,这颗头颅终是低下来了。
——所以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
可他又要有什么改变呢?
看似安全的相处,以为能让狄萨弗森少一些对兰曼斯特的仇恨,抱着与狄萨弗森关系缓和的幻想么?
多么可笑,怎么可能?
半晌后,乔密尔喉咙里挤出两个模糊的音节。
“……够了。”
第59章横行
声音太小,狄萨弗森似乎没听清,舌尖朝青年的趾缝移动。
“我说,够了。”
乔密尔目眦绷紧,再次重复。
难以忘记上一次被狄萨弗森握住脚时,自己刚被……那污秽又难堪的场面——甚至是同一只脚,而被不同的东西弄脏了……
过于魔幻离谱的现实让他喘不过气来,分不清充斥在自己心中的情绪是愤怒,还是悲伤。
……狄萨弗森,他心里到底该有多恶心?
男人的动作停下,但头颅却僵硬着未动,乔密尔扯着锁链迫使他昂头,终于看清了他的神情。
然而什么也读不出来。
恨意藏得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