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人見到荀睿回來,趕緊打招呼“少爺回來了。”
“陳伯,我娘親今天回來有沒有找我?”荀睿想起魏氏心中還是害怕,他父親自詡為君子,一心要言傳身教自己,一般不會對他棍棒相加,但是他母親可就不同了,在外人面前和藹可親,但是對自己發起脾氣來,那可就真的是,一言難盡。
“夫人今天回來的時候,心情確實不太好,是少爺你又在外面惹什麽禍了吧。”被叫著陳伯一臉看戲表情,想從荀睿口中問出點什麽來。
荀睿聽到母親心情不好,一時有些後怕,縮了縮腦袋,憂心忡忡的走進院內,去找母親魏氏。
不出所料,魏氏坐在大堂之上,一臉嚴肅,自家父親就老老實實站在旁邊,耷拉著腦袋,一個字不敢說。
荀睿整了整衣服,忐忑的邁步進大堂。
“你還知道回來?”魏氏見荀睿進來頓時發火。
荀嘿嘿笑道“自然不會讓母親擔心,回來當然要早早回來的。”
“你看你像什麽樣子?還在嬉皮笑臉。”魏氏看著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大怒。“荀冠清,你看你嬌慣出來的孩子!”
一旁的男人一言不發,生怕惹禍上身。
荀睿也意識到情況比較嚴重,熟練的拍打兩膝,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滿臉誠懇,“母親我錯了。”
魏氏火氣更盛,“錯,錯錯!你什麽時候知道過錯,整個雍城貴胄子弟要被你打了個遍。”
“你當真以為是你很能打?”
他當然知道不是因為自己能打,要不是背靠荀家還有扶風觀這兩顆大樹,他早就不知道埋那個坑裡去了,可那又怎麽樣,背靠大樹好乘涼,誰讓自己命比他們好呢。
荀睿這麽想著,但是並不敢說出口,只是老老實實的跪在那裡挨訓。
也不知過了多久,魏氏火氣終於消了下去,放過荀睿和荀冠清這對父子。但是臨走又讓兩人在門口站樁,說是站到明天早上。
幽幽月光之下,父子二人並肩而立,如果讓旁人看去,多半要震撼掉下巴。
一個當朝監察百官的禦史大夫,一個天不怕地不怕雍城小霸王,老老實實的站在院子裡,很是滑稽。
“爹,你犯了什麽錯?”荀睿小聲問道。
“滾蛋,我就是回來太早了,剛巧碰到你娘在氣頭上,就逮著了。”荀冠清憤憤道。
“那還多謝爹幫我抗了一陣。”荀睿嘿嘿的笑了笑“要不然估計我免不了皮肉之苦。”
荀冠清無奈道,“你明知道你娘會生氣,你還天天闖禍,揍了那些無冤無仇的人對你有什麽好處?”
“沒有好處,就是看他不爽。”
荀冠清無言以對,連苦口婆心的教導都懶得說了,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著兒子竟然當初那青雲道長專程收徒,老監正親口說出他是什麽天命之子,現在越想越覺得離譜,乾脆不再糾結這些。
同時燈火通明的皇宮養心殿內,一身黑袍的東秦皇帝扶額苦笑,“廖愛卿,你確定那個荀睿就是天命之子嗎?我怎麽越來越犯嘀咕了呢?”
坐在下面的老監正,也是一臉無奈,據合關珠所示確實是有天命之子降臨東秦,而據他們欽天監衍算確實是荀家那小子沒錯,可這頑劣性子如今怎麽看也沒有天命之子的樣子。
而且修行天賦雖然還算可以,但是完全不喜修煉,跟著青雲道人十來年,卻僅僅只有還嬰境,在同齡人中還算看的過去,可跟天命之子就完全扯不上關系。
唯一的亮點是拔出了那把劍,可是最終確是象征凶邪的黑劍選中了他。
老監正斟酌措辭道“據欽天監推算,確實無疑,要不然青雲道人也不會專程在他出生時就收其為徒。至於表現不盡如人意,那也許是時間未到吧,或者他天賦在其他方面吧。”
“可是這三天兩頭的把人給打了,也太不像話了,而且還都是官宦大族子弟,這讓我東秦的臉面往哪裡擱啊。”
老監正安靜聽著,不敢接話。
“今天又把李郎中令家的打了,叫什麽李天錫的,狀都搞到我這裡來了。”東秦皇帝遞給老監正一本折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你說你孩子被打了你還告狀,真的的不明白這些人腦子裡在想什麽, 打了就打回去唄,告到我這裡我怎麽替他們做主?我還能去找一個毛頭孩子麻煩不成。”
老監正接過折子,心想您說這話,誰要真敢把荀家那小子打了,不要說荀冠清那家夥還有扶風觀的青雲道人,恐怕就是您也要去找人家討要討要“公道”了吧。
折子他是大致知道裡面的內容的,但還是翻開來假裝仔細端詳了一會,開口道“是有些不太和規矩。”
“看到這些就心煩,雞毛蒜皮的小事還要來煩朕,把朕當什麽了。”東秦皇帝喋喋不休,在眼前這位老人面前他一直以來都無所顧忌,而眼前老人從不干涉什麽大事,也不站隊,隻安安靜靜守著自己一個欽天監,這也正是東秦皇帝喜歡他的地方。
青衣宗內,一襲青色大袍的中年男人,端坐在大殿之上,神色凝重。
“你說有人拔起了那把墨離劍?然後你又敗給了他?”
“確實。”蘇凝脂已經換上了新的青綠色長裙,此刻更像是嬌柔鄰家姑娘,在下面低著頭道。“他不過還嬰境而已,但是手上法寶有些厲害,先是一件不知來歷的玉佩擋下我的飛劍,接著就是一紙符籙,非常厲害,絕對不是一般人手筆。”
“那就先調查一下底細再動手。這次你安然無恙回來已經很好了。先下去療傷吧。”青袍男子安慰道。
蘇凝脂走後,青袍男人輕輕呢喃,“天下當真應有一劫嗎?”
一夜之間修行人中已經傳遍,雍城一個少年拔出了墨離劍。無數名門正派磨刀霍霍,欲親臨雍城替天行道,斬去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