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韓鳴從床上跳了下來,鑽到了床底下,前幾天他追著一隻老鼠到床底下,發現這裡居然有一個老鼠洞,那老鼠鑽進去以後還伸出個頭來瞅他,似乎不是很怕他地樣子。
韓鳴後來給它扔過兩回吃的,它就在洞口吃完了,韓鳴看著它吃,隻覺得挺有意思的,還給他取了個名字叫小黑。
“小黑。”韓鳴對著洞口說道:“今天我要去山裡,到時候摘了果子回來給你分一個。”說完韓鳴等了一會兒,啥動靜也沒有。
“難道小黑出門了?”
韓鳴這樣想到,這時外面傳來了韓母的聲音:
“孩子他爹,帶孩子出來吃飯了。”
韓父於是翻了個身,揉了揉眼睛,隨後從床上坐起來,四處看了看,沒看到韓鳴,剛打算開口喊,只見一個人影從床底下鑽了出來,一溜煙地跑出去了。
“小兔崽子,真不知道一天到晚在搞些什麽。”
韓父笑罵了一句,也起身出去了。
吃完飯後,韓父韓母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帶著韓鳴出了門。
出了五裡溝,大約四五裡地就有座小山丘,韓家祖墳就在那山上。
從韓家祖墳再往東走七八裡路,有一座青牛鎮,韓鳴的大哥韓旭,平時就在青牛鎮上跟一個木匠做學徒,每個月都會回家來一趟,經常會給韓鳴帶回來一些新鮮玩意兒,上個月回來給韓鳴帶來了一隻木頭雕成的蝴蝶,韓鳴喜歡得緊,睡覺都要揣在懷裡。
走了沒多久,韓鳴就看到了祖墳所在的山丘。
山丘上有一條長滿雜草的小路,韓父走在最前面,韓母牽著韓鳴在韓父身後慢悠悠地走著,韓鳴手上拿著一根剛拔的狗尾巴草,一邊走,一邊用狗尾巴草抽打路邊的野草。
要說這韓家祖墳,那可大有來頭,據說裡面埋著不少韓家祖上做過大官的祖宗,偶爾還有從極遠的地方過來祭拜的韓家子嗣,這些人都是當初從五裡溝出去的韓家祖先們的後代,早就在外面開枝散葉了,如今在外面發了財做了官,翻翻族譜,發現自己祖上來自這五裡溝,便想著回來祭奠一下先人。
到了韓家祖墳前,韓父韓母正埋頭趕路呢,只有韓鳴四處張望,早早的就看到不遠處有個人,一襲青袍,雙手後背,站在一處殘垣斷壁前,正對著那廢墟默然不語。
不久韓父也發現了那人,上前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這...這位公子,請問你是...?”
那人便回過頭來,看了三人一眼,淡淡地說了一句:“沒什麽,我姓韓,來這裡祭拜一下韓家宗祠罷了。”
韓鳴無心聽大人們聊天,便盯著那人看,隻覺得那人相貌平平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不一會兒,韓父拉過韓鳴,叫韓鳴給那人磕頭,說這是他族叔。
韓鳴聽話地磕了兩個頭,叫了一句族叔。
“好,真是一個不錯的孩子,既然能與我相見,便是緣分,這樣吧,我有一樣東西相送,若他真是有福之人說不定會有一場天大的機緣等著,若是沒有的話,也能保他長命百歲。”
話音剛落,韓鳴覺得胸前一股涼意,低頭一看,一塊玉牌赫然掛在胸口。
正當韓鳴疑惑之際,玉牌一陣白光大放,韓鳴雙目被這光刺得一閉,等他再睜開,玉牌連帶著掛玉牌的繩子都已經消失不見,再一抬頭,面前空無一人,哪還有什麽男子。
韓父韓母目瞪口呆,都以為白日見鬼,哪裡還顧得上什麽祭拜祖墳,帶著韓鳴匆匆回了家。
韓鳴一家白日見鬼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五裡溝,一時間沒人敢再去祖墳附近了,生怕沾染上什麽不吉利的東西。
就這樣過了幾個月,相安無事,大家漸漸的也就將鬧鬼的事情拋到了腦後。
兩年後的一天,韓鳴正在地裡玩耍,突感胸口一陣炙熱,那玉牌竟又憑空出現,韓鳴瞪大了眼睛,將玉牌拿到手中仔細一看,此牌通體純白圓潤無邊無角,正面刻著一個大大的韓字,韓鳴正看著,玉牌卻又一陣白光大放,宛如上次消失前的場景一般,正當韓鳴擔心它再一次消失時,一個聲音在韓鳴腦中響起:
“溪國湳州雲夢山......”
韓鳴的腦海中頓時湧入大量的信息,他表情呆滯,似乎一時間無法處理如此龐大的信息量。
他眼神迷離,遙望北方,過了半響才一字一頓地說出來三個字
“落”
“雲”
“宗”
......
三年後,韓鳴已經十三歲了,
三年前玉牌突然出現,並在他腦海中留下大量的信息,其中包含一本奇怪的書。
“碧水決。”
原本不識字的韓鳴也突然變得無師自通,能看懂書上所有的字了。
韓鳴從此知曉了什麽是修煉,什麽是功法......
對這個世界有了初步的認識。
三年間將碧水決修煉到了第四層,還從碧水決中學到了兩種基礎的入門法術,冰凍術和水球術,在見識到法術之妙用之後他徹底淪陷了,此時的他已不甘心再留在五裡溝,像韓父韓母一樣做一輩子普通人。
於是偷偷修煉碧水決至今的韓鳴決定順著腦海中的信息,去那傳說中的溪國落雲宗看看。
他知道直接說出來爹娘肯定不會同意的,於是他在猶豫了大半個月後,終於還是在一個天剛蒙蒙亮的早上,趁著爹娘都還在睡覺,留了一張字條偷偷溜出去了。
就這樣,從未出過遠門的韓鳴告別了父母,告別了小黑,踏上了前往落雲宗的路。
走到村口時,韓鳴回望自家老房子,看著從生下來就一直住著的地方離他越來越遠,韓鳴強忍住要哭的衝動,回過了頭去,想著等他學成了法術,就回來接父母一同出去,再也不分開了。
殊不知,此去山高路遠,此生竟再無法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