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頗有家資,是村裡唯二不用去田間礦山勞作的人戶。另一戶就是村長家,家裡世代都是讀書人,趙淵就是晚年中舉,不過年歲已大,就選擇回家了,家中本就不用服勞役繳賦稅。
趙二河家不用服勞役,純粹就是這一男一女很有本事!男子是當地知名的獵戶世家,繼承了家裡祖傳的獵人技藝,不說百步穿楊幾十米內也是指哪打哪,而且還有一手獨特的狩獵赤狐的技巧,完整赤狐的毛皮可是城裡大戶人家的稀罕地物品,一張價格足以免除一年的勞役賦稅。
女子更是了得,刺繡技術可以說是登峰造極,隨便拿出來的手帕團扇都能賣出極高的價格,偶爾有一幅大的刺繡圖更是能直接拿去拍賣了。
“小羽子不好好跟隨於我在家學習讀書識字,跟著你去山裡學那破打獵,兩天被狼咬三天被豬拱嗎?”
“讀書我不說什麽,可是你一半時間都在教他刺繡,這男人怎麽能學刺繡呢?”
“趙二河你知道繡鳳鎮有多少男工想學這繡法嗎!能從這兒排到村頭去!你那累死累活打來幾隻破動物有我這一張手帕貴嗎?”
“我運氣好,打來一隻赤狐,也能頂你一張繡作!”
“你再說半句,不僅小羽子不能進山,你也別想進山了!”
看著又吵了起來的夫妻,秦羽說道“蘭姨我都想學!周一到周五跟你,周六周日跟趙叔進山。”
呂醉蘭冷哼一聲“哼!貪多嚼不爛,你最後啥都沒學好。你自己都不上心,我才不想管你怎樣。”
“我看秦羽這孩子就聰明,一定能學好。”趙二河反駁道,秦羽知道呂醉蘭其實是同意了立馬拉著趙二河離開了房間。
這相處的一段時間,呂醉蘭發現秦羽會識字,而且很有幾分靈性,在看家中那半本詩集時,可以說是過目不忘。呂醉蘭心中沉寂已久的才女之魂熊熊燃起,決定專門教導秦羽。
趙二河也發現秦羽行動矯健,眼力定力都遠超同齡孩童,力量也是十分不錯,是天生的獵人,也開始教導秦羽射箭以及山林裡的注意事項,這才有了上面一幕。
……
三年過去了,秦羽也是在記事後度過了正常人的三年。現在已經從孩童模樣長成一個半大的少年,由於經常進山皮膚不再那麽白皙,不過整個氣色顯得更加健康,可見日常生活也是十分不錯的。
在呂醉蘭的教導下秦羽基本掌握了凡俗的文字,也有一手刺繡的好功夫,繡出的作品都能賣上價錢了。
在趙二河的教導下,已經了解基本進山的知識,以及附近山林裡的危險區,箭術也是日漸成熟了,經常跟隨趙二河一起進山打獵。
但是仙道似乎離秦羽越來越遠了,如果不是藏在床下的那個背囊,秦羽幾乎都要認為道觀那四年是一個長長的夢。
最近整個小村都沉浸在一片歡喜的氣氛中!
因為最近一處老的礦坑中岩壁脫坑竟然出現了一處石髓礦脈,雖然叫石髓但是是比涼山玉更高級的玉石,平時大半年都見不到一塊,這次竟然有一處礦脈。
如果把這一處礦脈開采出來,怕不是整個村子近十年都不用為賦稅擔憂了。
事關重大,村子裡決定由村長主持儀式,大夥共同開采,最大限度的保留石髓的完整度,全部挖掘出來!
一陣繁瑣的儀式在村子裡舉行後,一百多人的開采隊伍,浩浩蕩蕩的往山上去了。
當然這沒有趙二河一戶什麽事,用他們的話來說,趙二河和呂醉蘭雖然屬於小涼山,但是從來沒參與過村裡的日常開采活動,所以沒有資格分一杯羹。
秦羽想那村長家也沒去挖過礦,舉辦個開工儀式,就能參與其中,估計還能分個大頭,這有身份的人還是好忽悠人啊。
約摸半個時辰,也就去往礦場一個來回的時間,那群村民突然十分驚恐地跑回村子裡,嘴裡還喊著“豬妖!豬妖!”
大夥立馬圍了上去,才知道就在大夥興衝衝地來到礦坑外。幾個年輕小夥猴急地跑了進去,不多時從洞內傳來了呼救聲和一聲巨大的嚎叫聲。
一位滿身是血的人影從中跑了出來,緊隨其後是一巨大的身影,是一頭小山一樣的豬妖。
村民被嚇得立馬向山下跑去,幾位跑得慢的就被豬妖追上,也不知是生是死。
“二河,你是附近最厲害的獵人,一定能打死豬妖,去救救我家那口子!”“是啊,二河,你是獵人一定可以救下他們的。”幾位未等來丈夫歸來的婦女抓著趙二河的手祈求道。
趙二河被圍著不知如何是好,呂醉蘭走上前分開了人群“想死自己去,聽你們說,那豬妖怕不是有幾丈長,那是我們這些人能打死都嗎?報官吧!二河反正是不會去的。”
呂醉蘭還不放心,直接把趙二河拖到房間裡。
三個月時間過去了,期間再沒有一人從山上下來,也沒有一人敢上山去。期間官府曾派來了一隊幾十人的人馬,上山後,又匆忙的離開後,就再沒有人馬來過小涼山。
整個村子都彌漫著悲傷、恐懼的氣息。為了怕趙二河逞能,呂醉蘭直接就把他關在了家裡,三個月都沒能出院門一步。
秦羽最近心裡倒是泛起了絲絲漣漪,幾丈大的豬妖真的有!那十丈的黑蛇,渾身雷光的仙人難道也是真的?秦羽這三月來老是朝著後山的方向看去。
這天秦羽又向後山的方向看,突然看見遠處有一道身影快速地從天邊向後山飛去,秦羽視力不錯,確定那不是飛鳥,是一個人影。在打了自己一下後,臉上傳來的絲絲疼痛說明不是在做夢。
秦羽心裡頓時澎湃了起來,那顆心在劇烈跳動,有震驚、期望、緊張種種情緒在裡面。
秦羽立馬跑回臥室,從床底拿出那個行囊,找到了那兩張符咒,滴了一點靈髓液在上面,感受到身體一輕。
秦羽知道他們說的礦洞在哪,立馬向後山跑去!
約摸幾分鍾後,秦羽就來到了礦山處,前面幾百米就是那個老礦坑了。
秦羽慢慢摸了過去,突然看見一個女子站在坑洞前,秦羽上前準備打個招呼。
那女子似乎也感受到了秦羽的到來,轉身向他看去。
秦羽這時看到了女子的模樣:整個臉蛋是漂亮的瓜子臉,面容宛如明月皎潔,眉毛細長而彎,眼睛呈現淡淡的藍色,長長的睫毛掛在上面如蝴蝶般輕輕顫動。她的長發微微偏藍如瀑布般流淌,頭上簡單的頭飾閃爍著光芒。她的衣袂擺動,宛如雲朵般輕盈,上面繡著精致的圖案,似有朵朵雪花飄在上面,猶如天地間的精華匯聚。
秦羽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一時不禁呆住了。
女子柳眉微蹙了起來,手裡拿著的長劍輕輕一劃,秦羽頓時感到似有劍鋒從臉龐劃過,如銀鈴般的聲音響起“沒禮貌的凡人,你為何在此。”
秦羽臉上一痛,伸手一摸,竟然有血,這才回過神來,明白了眼前的女子怕不是一位仙人,而且脾氣似乎不好。立馬躬身道“小人是山下村落的村民,這山上豬妖霸佔我們的礦坑三月有余,今日突然看見上仙飛來,我就立馬跟著上山來,如有打擾,小人立馬離開。”
“有幾人知道此事,就你一人上來嗎?”那女子收起寶劍問道。
“回稟上仙,就我一人看見了上仙的身影,我還未告訴別的村民,所以就我一人上山。”秦羽繼續躬身說道。
女子沉思了片刻後說道:“emmm,你暫且留下,我準備在坑洞入口處布下劍陣,你去把豬妖引出來,我來誅殺它。”
“我?”秦羽指了指自己。
“嗯,我上山才不過十余分鍾,你就能從山下跑上來,速度一定不慢吧。這不過是隻普通的結丹豬妖,你應該可以跑出來。”那位仙子說道。
看著毫無表情的仙子,再想起剛剛那道劍鋒,秦羽也不敢反對“好!”
仙子在得到秦羽答覆後就來的洞口處,不知從何處變出了一個小旗子和十幾把長劍,然後手指一比劃,那些物品憑空而起,在空中長劍圍著小旗成了一圈,慢慢向下插入地面。然後仙子又一連變換幾個手勢,期間不時有亮光閃過。
不多時那些長劍和小旗竟然憑空消失了。
仙子做完這些後,就開始打坐調息,整個過程秦羽不敢動不敢問。
十多分鍾後,仙子睜開眼睛站起,對著秦羽說道“劍陣已成,你去把那孽畜引出來就行了!”
秦羽聽罷,只能硬著頭皮向洞內走去,慢慢的向前摸去,快到主礦坑時,秦羽趴下,匍匐著向前爬去。
這是附近最大的礦坑,高約二三十丈,長寬估計有一百丈,先天形成時就非常大,只是後來人開采了一些,又擴大了一些,而且不是密閉的,坑洞上方有幾個窗口有陽光照射進來。
秦羽趴在礦道邊上往裡看去,只見一頭巨大的豬妖就躺在坑洞中央,長約三丈高有一丈多,雄壯而威猛。它身體仿佛由鐵石鑄就,皮膚粗糙而且厚實,那一身黑毛加上背部的尖刺,仿佛給其披上了一層天然的鎧甲。獠牙長一米,外露出來,猶如兩把鋒利的利刃,閃爍著冷冽的光芒,彰顯著它的凶猛與無畏,雙眼閃著血紅的光芒,感覺十分嗜血。
秦羽感覺雙腿都在打顫,強行壓下恐懼的心理。深吸了幾口氣,下定決心般,起身拿起一塊石頭向豬妖丟去。聽到這動靜,豬妖起身看向秦秦羽,立馬拔腿向秦羽奔來。
看著那速度飛快的豬妖,秦羽立馬轉身就逃,聽著身後傳來的嚎叫聲,還有地面的震動,秦羽拚命地向前跑。
還好這進洞坑道也就一百來米,而且礦道不是很大,應該是比豬妖身材大不了多少,限制了豬妖的速度。幾個呼吸的時間秦羽就跑出了洞口。
秦羽不敢回頭一直往前跑了百來米,感受到地面震動的感覺消失了才回頭。看見了十幾柄長劍飛舞,仙子飛在空中不時揮舞寶劍,發出陣陣冰冷的劍氣。
豬妖則朝著仙子不斷吐出一團土色岩團,不過盡些都被仙子躲開。
纏鬥一陣後,仙子見時機成熟,一聲嬌喝之後,突然十幾柄長劍之間有閃著靈光枷鎖相連,圍成一圈,形成一張大網,突然猛的向下。一聲巨響過後,豬妖被枷鎖束縛住,趴在了陣中。
仙子看豬妖幾番掙扎無果後,落回了地面,秦羽看著戰鬥似乎結束了,也上前來到陣邊。
“你隨我進去,看看還有沒有余孽。”仙子說道。
“啊?這隻不先殺了嗎?”秦羽詫異道。
“放心,這縛靈劍陣,困住它一整天都行。”仙子自信回道。
秦羽雖然疑惑但也不敢反駁這位仙子,只能跟著她進入山洞。
來到礦坑中,再沒有別的妖獸了,仙子發出了輕疑聲“咦?這洞內竟然有如此濃鬱的靈氣。”
“這幾圈玉石是幹嘛的?”秦羽指著地上一圈圈玉石說道。
仙子看向秦羽指的那幾圈玉石,“聚靈陣?難怪這裡靈氣濃鬱很多。”突然又想起了什麽,大叫一聲“遭了!那妖獸準備……”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洞口處傳來了一聲嚎叫聲,那頭豬妖緩緩從入口處走了出來。
仙子大驚,立馬提劍向豬妖殺去,剛剛還能壓著豬妖打的仙子,這時竟被豬妖發出的岩團一下擊中撞飛。
如果秦羽是修士,應該可以看出來這豬妖吐出的岩團,無論是力道還是速度比剛才都提升了數倍不止。
仙子被撞飛後,吐出一口鮮血,立馬禦劍而起,從上方的天窗飛去。
“我還沒上劍啊!”秦羽朝著仙子喊,可是仙子怎會因為他折返,幾個呼吸的時間身影就離開了洞穴。
豬妖看著飛走的仙子,憤怒更加幾分!對著天空嚎叫幾聲後,轉身盯著坑洞裡的秦羽。
看著眼睛閃著血紅光芒的豬妖,秦羽弱弱的說道“豬妖大人,我和她不是一夥的,您信……”
還沒說完,豬妖就拔腿衝向秦羽,秦羽立馬轉身就跑,可是在洞裡哪有路可走,幾步就來到了岩壁處。
豬妖轉瞬間就追至秦羽身前,張開大嘴就要撕咬,卻是一嘴咬空。
秦羽看著近在咫尺的豬嘴,用力往後靠,突然身後一輕,整個人向後倒去,這裡竟然是一處岩縫,秦羽掉了進去。
看著在外面拱岩壁的豬妖,秦羽立馬往裡爬。
看著身影消失的秦羽,豬妖憤怒地嚎叫了幾聲,向岩縫吐了幾塊岩團後,回到了坑洞中央。
秦羽躲在岩縫裡面,感謝上天的保佑。心裡不禁罵到:優勢不補刀,劣勢自己跑,這是什麽狗屁的仙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