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阿屿,上次生病,你没事了吧?”
她说的,是自己从时窈公寓拿笔记回来的那次,时窈放他自由的那次。
走出公寓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头晕脑胀,大概是发烧了,身子虚弱之际,碰见了宋蓁,她送他去了医务室。
“谢谢,没事了。”闻屿应了一声,绕过她就要继续前行。
宋蓁却又匆忙赶了上来,迟疑了许久:“阿屿,妹妹和阿珩会在下月初订婚,你们既然分手了,是不是……”
越说,女孩的神情越是慌乱,脸颊越是羞红。
闻屿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那股熟悉的陌生感越发浓郁。
“抱歉。”扔下这句话,闻屿便径自转过转角,走向宿舍楼。
舍友已经回家了,宿舍内只剩下他一个人。
闻屿打开电脑,测试了下前不久上线的校园软件,这是那份企划案上的初步规划。
这段时间,他得到了自由,企划案也为他赚到了第一桶金,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夜深人静,闻屿合上电脑,上了床,躺下的瞬间,女孩穿着婚纱的照片涌入脑海,少年原本笔挺的身躯骤然变得疲倦不堪。
一瞬间,一股无力又茫然的感觉席卷了他的全身。
时窈做得很好,她说放他自由,就真的放他自由了。
即便在学校偶然遇见,她也可以目不斜视地从他的身边走过。
闻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该恨那个一次次羞辱他的女孩,如今终于远离了她,更该高兴才对。
可是,他却又忍不住一次次想起她。
以往,每逢假期,她总要让他去她的公寓,穿那些羞耻的衣服。
会扯着衣服外的链条,戏谑地看着他不再平静的表情。
逼迫他在人多的公共课上,穿上所谓能“给她安全感”的套具。
甚至一次次刻意地勾起他的欲求……
闻屿躺在床上,无数本该被随着合约作废而抛之脑后的回忆,咆哮着挤入脑海,他只觉得头痛欲裂。
就好像……他的身体得到了自由,灵魂却仍被那些冰冷的链条桎梏着,难以挣脱。
闻屿忍不住弓了弓身子,想要缓解着胸口的那股莫名的窒息。
却没有用。
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空寂里,他整个人都忍不住变得焦躁难安起来。
好像在他如一潭死水的心中投入了一颗石子,却顷刻间引起了滔天的海浪。
身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硌着他的后背,闻屿掀开被单,却在看见黑色的金属身体链时一怔。
这是时窈曾经让他穿过的,甚至晚上还会所谓的“查岗”。
最后一次穿它,险些被舍友发现时,在时窈调侃的笑声里,他将这根链条泄愤似的压在最下面,就像压住了自己虚伪的自尊。
闻屿紧紧攥着那根链条,许久闭上双眼。
就在这一瞬间,他发现,自己有了反应。
就像……她曾经不过看了一眼他的身体,他便给了她最诚实且下贱的反应一样。
如此轻易,且**。
闻屿死死压抑着渐渐急促的呼吸,却在下瞬,女孩穿着婚纱的圣洁模样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闻屿倏地睁开双眼。
什么圣洁?
时窈分明,是个恶魔。
是放他自由的、别人的恶魔。
可是,他的反应却并没有因为他的清醒而熄灭,反而愈发旺盛,生生不息。
他被她毁了。
冰冷的链条像蛇一样缠绕在手腕间,闻屿听见了唇齿间挤出的一句愤怒的、恼恨的:“时窈!”
一刹那,梦中的女孩乍然出现在他的脑海。
他看不清楚其他,只能看见她抱着他的后颈,头微仰着,起起伏伏。
她在哑声唤着一个陌生的名字,可他却清楚地知道,她在唤他。
你是谁。
他想开口询问,却被一股无形的庞大的力量压制着,难以启齿。
直到最后,女孩衣衫半落,他看见了她身前的那颗痣,还有一声难以克制的,与现实重叠的:“时窈……”
闻屿猛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许久苍白的脸上,眼尾湿红。
所以。
是时窈。
第69章感性趣。
闻屿的好感度突然开始剧烈波动起来。
时窈察觉到时,是在试完礼服当天深夜,甚至在接下去几天的时间里,他的好感度始终杂乱不堪。
时窈仔细思索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毕竟,这段时间,她和闻屿几乎鲜少有接触,仅有的几次,也不过在学校里远远碰过面,连招呼都没打过。
莫名其妙。
时窈素来不是为难自己的性子,想不通索性不想,刚好在订婚宴前不用考虑攻略的事,便在公寓内好好休息了六七日。
这天一早,时窈依旧懒懒睡着早觉,手机准时响了起来。
时窈过了好一会儿才接起电话,看也懒得看一眼屏幕:“大少爷,每天早上来电话,你不腻我都腻了。”
听筒里,少年心虚地闷哼一声:“谁让你每天起这么晚,”随即反应过来,质问道,“你说腻了是什么意思?订婚宴还没举办,你居然……”
“再说就真腻了。”时窈打断他。
顾珩陡然沉默了会儿,“哦”了一声:“那你继续睡吧。”
时窈闻言,想也没想地将手机扔在一旁,再次沉浸在美容觉中。
直到两小时后,时窈才心满意足地醒来,伸了个懒腰,赤脚走出卧室,边刷牙边随意放了首歌。
也是在此时,门外有细微的动静响起,她的识海中,闻屿的好感度突然波动得越发汹涌。
时窈微微蹙眉,打开可视门铃。
穿着一身白衬衫的少年撑着手杖站在门口,苍白的脸颊上,漆黑的眼眸微垂着,头发微湿,不听话地垂落到额前。
像一只淋雨的落水狗。
时窈此时才发现,窗外竟然下起了冬雨。
而门外的闻屿没有按门铃,也没有敲门,只是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窈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趣起来,他既然不敲门,她只当门外没有人,径自去忙其他事了。
等到她再注意到门外,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可视门铃上,精致漂亮的少年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下秒他像是察觉到什么,突然抬头朝摄像头的方向看了过来,片刻后,他动了动,抬手按响了门铃。
时窈扬了扬眉梢,依旧故作不知。
“我知道你在看,”闻屿的声音紧绷而嘶哑,念出了那个梦里一遍遍低唤的名字,“时窈。”
被人察觉到,时窈索性也不再装了,打开房门,斜倚着门框,懒洋洋地问:“闻同学有事吗?”
闻屿的目光落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