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出。
闻屿却没有丝毫反应,只是看着身边的女孩。
灯光下,她的睫毛微微颤着,像是蝴蝶的翅膀在煽动。
梦里,她也是这个样子。
只是梦里的她,是坐在他的身上,而不是沙发。
闻屿不由自主地伸手,想要碰触她的面颊,却在只差一点点就要碰到时,他听见女孩的声音:“今晚还要谢谢闻同学去找我。”
闻屿的手僵在半空,脑海中只剩下那句陌生的“闻同学”。
直觉告诉他,他不会喜欢她接下去的话。
果不其然,他看着时窈放下碘伏,仿佛没看见他抬起的手,平静道:“因为我让闻同学损失惨重,不过之前我也帮闻同学付了医药费,就不用还了吧。”
“我们也算是两不相欠。”
时窈这番话,百分之六十的真心。
毕竟之前的世界她不知道闻屿的真身,勾搭就勾搭了,这一世知道了还勾搭,那可真是太别扭了。
她可不想好不容易改变炉鼎体质修成神身后,回到上界,再因为和某位小神尊的结了梁子,前功尽弃。
闻屿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
他低头看着包扎得整整齐齐的手背,好像这就是二人最后的温存。
当初,在得知她在订婚宴上被宋祁越带走的那一秒钟起,感受着心中的窃喜与惶恐,他就知道,他再也做不到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和顾珩喜结连理了。
他费尽心思,比顾珩更快地找到她,只想告诉自己:你看,你也可以保护她。
可现在,她却说:
两不相欠。
“时间不早了,”时窈将医药箱放回茶几下的抽屉,“你也早点回吧。”
说完,她起身径自回了卧室。
闻屿孤身一人站在偌大的客厅中央,头顶温暖的灯光照在身上,仿佛也变得寒冷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动了动脚步……
时窈的卧室依旧是她离开时的样子,走进衣帽间,拿出睡裙,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时窈不甚在意地笑笑,只当闻屿离开了,换好睡裙,她走出门去,却在看见卧室门口的人影时一顿:“你还没走?”
闻屿安静地看着她,原本干净的眸子变得漆黑:“时窈,你对我提的最后一个要求,说想看看你的东西。”
时窈眉头紧蹙,下秒回忆起来,是在二人的视频通话中,她刻意为难他提的要求。
而他当时拒绝了她。
闻屿察觉到她的反应,知道她没有忘记。
他凝望着她,第一次,将自己看得极重的所谓自尊,踩在了脚下。
修长的手指落在白衬衫的纽扣上,而后一颗一颗地解开。
随着他每一次更过火的动作,他头顶的好感度也在以极缓的速度攀升着。
91,92,93……
时窈神情微诧。
少年的身骨一寸一寸地暴露在白色灯光下,完美的肌肉纹理也渐渐现身,骨节出仿佛有光芒在跳跃。
直到白衬衫落下,时窈几乎立刻看见,熟悉的漆色皮革绕在少年精瘦的腰身上,下面若隐若现地露出一小截冷银色链条,勾勒出大致的形状。
**至极。
闻屿的手落在黑色长裤的扣子上,动作越发缓慢,好像一场加长的文艺电影,在一点点放纵着暧昧的蔓延。
他的眼神始终紧紧锁定她。
他知道她没有三观,缺乏道德,甚至没有寻常女孩该有的羞耻心。
她像是一块顽石,而他只是一枚伪装成石头的灰色蛋壳,她永远能将他一击致命。
可是在这一刻,他却突然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最起码,他还可以用这一点,来留住她的目光。
少年白净漂亮的身体,在光下像是古希腊神话中的白色神塑,明明该是色情的模样,却偏偏看起来透着几分神圣。
时窈安静地望着眼前这一幕,良久走上前:“我现在已经和顾珩订了婚,闻同学这样做,是打算好当第三者了?”
闻屿眼睑微颤:“订婚宴并没有开始,你和顾珩并不算订婚。”
所以,他也不是自己最厌恶的第三者。
“两家早就商量好了,你看看谁不知道,顾珩就是我的未婚夫。”时窈缓缓道。
“他不是。”
“怎么不是?”
“……不是。”像是在维护着自己最后的尊严,闻屿自欺欺人地否认。
也是在他的否认声落下的那一秒,门铃声响了起来。
时窈眉梢微扬,站在原地没有动。
门外的人久等不到人开门,突然用力地敲起门来,一下又一下。
隔音极好的房门外,隐隐能听见男孩沙哑且乖张的声音:“开门!”
“你大爷的闻屿,小爷我知道你在里面,你钻小爷的空子,还想勾引小爷的未婚妻……”
说到这里,那声音却突然低了下去,带着浓郁的惶恐与失落:“时窈,你打开门,我想看看你……”
时窈站在原处,卧室里,闻屿衣衫不整地站在她面前,房门外,她没办成订婚宴的未婚夫在“捉着奸”。
真刺激。
时窈看了眼闻屿的身子:“我去开门?”
闻屿的喉结用力地滚动了下,好一会儿突然极淡地笑了下:“好啊。”他望着她。
时窈微微蹙眉,短暂的停顿后,径自绕过他朝门口走去。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门外原本颓靡垂首的少年猛地抬起头来,定定望着眼前的女孩,强忍的眼圈瞬间变得湿红,有液体摇摇欲坠。
在坠落前,他抬起手,用力地将女孩抱入怀中。
时窈只感觉颈间有一点凉意,沉默片刻后,刻意调侃:“大少爷哭了?”
如果是以前,顾珩肯定会激动地放开她,高声说:笑话,小爷怎么可能哭。
可这一次,他却只埋在她的后颈,沙哑的喉咙里溢出一声:“……嗯。”
直到,卧室房门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顾珩的身躯一僵,随意蹭了下脸颊,松开时窈,循着声音看过去。
闻屿只穿着黑色长裤站在客厅,平静地看着拥抱的二人。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腰间皮革套具的链条仍隐隐约约地露出一点,在灯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顾珩的目光死死盯着闻屿的腰间,定定看着,下秒突然冲上前,一拳重重砸向他的脸颊:“闻屿,你大爷!”
像是早有预料,闻屿的身形后退了几步,微跛的左脚趔趄了下,倒在地上,好一会儿,他抬手蹭了下嘴角的血,站起身来。
手中紧攥的手杖“啪”的一声倒在地上,他没有再捡起,只一步步地走到顾珩面前,怪诞的步伐因为缓慢的速度,而少了几分狼狈。
直到站定在顾珩身前,闻屿的手紧攥着,似乎隐忍克制到极致,用力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