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可他的心底并无太大触动。
直到……微凉的女士手套钻入他的掌心,女人的手指飞快而灵巧地穿插入他的指间,与他十指紧扣着,紧接着,他的肩头也多了一颗女人的脑袋,发丝间,淡淡的香气盈满他的鼻息。
沈知韫的躯体微滞,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
“沈大哥,”女人微微侧头,气音喷洒出的温温热呼吸仿佛就在他耳畔拂过,“我好像有些明白,自由恋爱的感觉了。”
沈知韫的呼吸停了停,很快如常:“希望弟妹这次能言而有信。”
时窈从他的肩头抬起头来,看着他:“大哥的意思是……”
“看完电影就回申城。”
“……”时窈默默地安静下来。
沈知韫察觉到她心虚的沉默,定了定,转眸看她,却在察觉到她离自己不过两指宽的距离时一怔,继而后撤了下身子:“弟妹莫不是要……”
“大哥难道没听见旁边的舞厅吗?好热闹,我也想去。”
沈知韫瞬间只觉自己原本平淡如水的情绪,第一次像是被投入一颗巨石,溅起层层水花。
良久,他竟气笑了,连“弟妹”都没叫:“时窈,你就在百乐门表演,总不能再说自己未曾去过舞厅吧?”
时窈点点头:“的确去过。”
沈知韫等着她没有说完的话。
时窈委屈道:“可在百乐门,我和沈大哥永远没机会跳一支舞。”
“可是在这里,我们就是最普通的女人与男人,就像百乐门所有平常的男男女女一样。”
沈知韫眉眼微凝,想起在休憩间曾看到的,舞池里亲昵的男女。
“我发誓,跳完一支舞,我们就回申城。”时窈再一次吐出相同的话。
沈知韫垂眸看着她,她总能找到诸多理由。
良久他的情绪渐渐平复,淡声道:“弟妹的誓言,真多。”
时窈顷刻笑开,知道他这是应下了。
于是,半个小时后,小舞厅的舞池中,时窈头戴着老板送给年轻男女的花环头纱,沈知韫胸前别着一束小巧精致的玫瑰花,静静地在舞池中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就像是一场电影的尾声,在放映着片尾的音乐,也昭示着这一天的约会即将结束。
直到音乐声渐渐停止,并不大的舞厅上方,吊灯“啪”的一声灭了,整个舞厅陷入黑暗。
其余人显然早已习以为常,并没有喧闹,只在短暂的惋惜声后,站在原处等待着。
沈知韫微微凝眉,想来是小舞厅的电压不稳,跳了闸。
约莫五六分钟,老板从外面走了进来,推开的房门带起门外的晚风,站在门口不远处的时窈只觉头上一轻。
花环后轻薄的头纱被风吹到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面颊。
头顶的吊灯倏地亮起。
沈知韫正要松手离去,眼前却再次暗了下来,后颈被人轻轻地揽着,时窈踮起脚,隔着一层白纱,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唇角。
如同蝴蝶振翅,蜻蜓点水,极淡的一下,带着浓郁的花香与女人身上浅淡的清香。
沈知韫僵立在原处,只觉唇上酥麻,脑海中也一片空白,有什么在一点一点蚕食着自己的理智,逐渐超出自己的控制。
幸而音乐声重新响起,他几乎立刻伸手,用力地将女人从自己身上拉开,没有看她一眼,转身大步朝门口走去。
时窈看着他前所未有的紊乱步伐,以及混杂的好感度,笑了笑,起步跟上前去。
走出门去,时窈才发现白日便阴沉的天,此刻竟飘起了毛毛细雨。
而沈知韫再没给她反悔的机会,已经坐在了车上。
时窈坐进车内时,他仍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神情漠然,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沈大哥……”时窈还要出声,沈知韫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开车,回申城。”
司机很快发动车子,行驶在回程的路上。
时窈看着始终冷漠的男人,良久才再次慢悠悠道:“大哥难道是害羞了?不过一个……”吻而已。
“时窈!”沈知韫沉声打断了她,好一会儿,嗓音渐渐平复,只是全无温度,“我以为弟妹还懂最基本的廉耻。”
时窈微微蹙眉,继而没忍住笑了一声:“大哥懂的话,今天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我呢?”
沈知韫陡然沉默。
车窗外,仍亮着灯的铺子一闪而过,时窈朝外看了一眼,惋惜道:“本来最后的约会,应该是去照相馆照一张相片的,不如下次……”
“没有下次。”沈知韫淡声道,语气全无回绝的余地。
时窈悠悠看着他,目光扫了眼他的头顶,这一次再没多说什么。
一路沉默。
轿车疾驰着,回到百乐门时,不过晚上八点。
申城的雨似乎比临城还要大,很快有百乐门的人打着伞出来迎接。
沈知韫率先下车,时窈紧随其后,却没等走进百乐门,便见一名眼熟的男人跑了过来:“二太太,二少爷喝醉了,要您去接他呢。”
时窈后知后觉地记起,眼前人是沈聿的司机,她正要做声,余光瞥见前面的沈知韫脚步顿了下,很快如常。
时窈想了想,快走几步,站在沈知韫身侧,刻意发问:“沈大哥,你说我该不该去接阿聿呢?”
沈知韫的神情又是那副熟悉的冷淡模样,不,应当说比先前还要冷淡得多:“二弟与弟妹的事,与我无关。”
放下这句话,他径自走进百乐门中,身旁撑伞的下人忙跟上前去。
时窈看着他淡漠的背影,和再次渐渐回落的好感度,耸耸肩,转头看向仍在等着的司机:“怎么不让楚小姐去接?”
司机为难地站在原地:“这……是二少爷亲口说的。”
时窈沉吟。
和沈知韫的冷漠相反,这几天,她和沈聿连面都没见过,可他的好感度却涨到了40,想来是和楚小姐之间的相处并不愉快。
不如趁此机会,再刷一波好感度。
这么想着,时窈接过身边人手中的油纸伞,微微笑开:“麻烦带路吧。”
*
沈聿这段时间为了证明与时窈离婚的决心,一直住在沈家在申城名人区的小洋楼里。
这里虽然冷清了些,却离着楚笙的家很近很近,近到只需要走路五分钟便能到。
可沈聿也不知为什么,明明距离上离楚笙近了,可灵魂的距离却拉远了许多。
楚笙喜爱交际,用她的话说,她喜爱极了与志同道合的年轻人一起看书,跳舞,交流学问与音乐,那让她觉得自己在鲜活地活着。
以前,沈聿格外认同她的观念,甚至觉得楚笙就是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自由且浪漫。
然而几次的交际舞会与读书学习会下来,他却看着楚笙如同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