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那么现在是他这段时间受伤最严重的时候,会不会……高兴一点?
时窈望着他,像是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本紧绷的脸色有些松动,眼眶逐渐泛红。
季尧有些慌了:“抱歉,我……”
“我不高兴。”时窈哑声轻道。
季尧余下的话戛然而止,呆呆地看着她。
时窈再次开口:“我不高兴,季尧。”
【系统:季尧好感度:90.】
*
时窈失踪之前,季岫白一直以为,一切都是在自己的掌控中的。
撤开保镖,让时思思借机去找言霁;然后再让时窈亲眼看见言霁与时思思的私会,只有死心,时窈才会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可他太自负了,以至于从没有想过,时窈会失踪。
他找遍了她曾经待过的所有地方,金平岛、时家、她从小成长起来的地方、她的公司,可是,到处都没有她的身影。
就像是整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前所未有的心慌与恐惧将他笼罩在其中,季岫白不敢细思。
他不敢想被一次次伤心的她,会怎样的绝望;不敢想她会不会就此消失,不愿再见他一面;不敢想……会不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时窈失踪的第七天,季岫白找到了她毕业后在外租的一间小公寓。
依旧没有人。
离开时,季岫白看见了同样找到这里的言霁与时思思。
时思思见到他,脸上藏不住的慌乱,目光格外谨慎。
言霁的神情却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仿佛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只是脸色极白。
季岫白看着站在一起的二人,心中再寻不见丝毫愤怒。
几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季岫白接到了助理的来电:
“季总,七天前,时窈小姐在海滨路出过一起车祸。”
“二少爷把人带走了。”
第19章这个夜晚,真热闹。
季尧这几天,和他那个所谓的继父起争执的次数更多了。
起因大概是季岫白前几天曾经找过他,什么都没说,只问了时窈的下落。
季尧挑眉笑着说不知道。
似乎从那天起,季氏便出手抢了周家不少的合作。
周家,也是他那名义上继父的家族,对此却敢怒不敢言,最终只能将怒火发泄在身边人身上。
这天傍晚,天上预报今天会有雨夹雪。
季尧又接到了母亲的电话,接通后那边没有说话声,只有酒瓶被砸在地上的破碎声,以及母亲的惊叫与那个老东西的怒骂。
季尧听了一会儿,母亲才开口:“小尧,你在哪儿……”
没等她继续说,季尧挂断了电话,看着身上的新伤,半晌嗤笑一声,最终还是骑上机车朝别墅的方向驶去。
听说季岫白这一次发了狠,直接将周家赖以生存的产业都抢了大半。
季尧才走进别墅,一个酒瓶砸在他的脚边,几声肮脏的谩骂声后,老东西怒视着他:“是不是你和季岫白说了什么?不然他怎么只和周家作对?”
“小野种,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你身上的股份,你以为我能接纳你?”
“没用的废物……”
季尧走进正厅,母亲拦住了他:“小尧,他喝醉了。”
“别让妈为难。”
季尧看着眼前的女人,脚步渐渐停下。
可是禽兽不会因为他的忍让而停止暴行,下一个酒瓶在他的腿上碎裂开来。
大概是真的被抢走了命脉生意,今天的老东西下手格外得狠,手边能砸的全都砸了,连高尔夫球杆都抡了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季尧是想要还手的。
可是,母亲冲上来,抱住了他的手。
晚上十一点,老东西终于累了,季尧无视母亲的挽留,从别墅里走了出来。
直到走到再没有任何人影的道路上,季尧才瘫软地倒在地上,靠坐着花坛,看着有些别扭的膝盖,后知后觉地想到,可能是骨折了。
没法去找时窈了。
季尧心中很清楚,他平时受些不轻不重的伤,去找时窈,会换来她的目光,还有心疼。
毕竟她一向心软。
可伤得这么重,时窈只怕会害怕,或者,也会红了眼圈。
虽然想让她关心他,不过,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的眼泪,好像她一眼红,他就手足无措了。
也不忍心让她伤心。
也是这个时候,初冬的第一场小雨落了下来,伴着冷风,格外得冷。
季尧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去医院,可是整个人却提不起劲头。
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摩挲了很久,最终只拨通了一个号码。
*
时窈身上的伤恢复得很好。
短短十天,除了额角的伤口外,其他都完好无损了。
和季尧的关系,这两天也适时缓和了些,最起码不再排斥和他一起吃饭。
察觉到这一点后,季尧几乎每天都踏着饭点准时走进病房。
除了今天。
时窈吃完晚饭,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杂志,不知过去多久,手机响了起来。
自从离开金平岛,时窈就把旧手机关机了,如今这个,是季尧给她换的新手机,只存了他一人的号码。
时窈接起手机,映入耳中的,是淅沥淅沥的雨声,她朝窗外看去,才发现外面居然下起了雨。
听筒里,季尧的嗓音听起来与平时没什么两样,可语速很慢:“时窈。”
“嗯。”
“吃完晚饭了?”
“嗯。”
“在看杂志?”
“嗯。”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少年才又道,“之前总觉得我们之间还差点什么,现在才想起来,把你接到医院这么久,都没和你说一声……”
说到这里,他突然异样地闷咳了几声。
时窈蹙眉,正要开口,季尧再次做声:“……对不起。”
“你在哪儿?”时窈问道。
季尧却沉默下来,良久:“你说,如果最开始我不是别有目的地接近你,是不是现在,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季岫白的固执与自负,即便重来一万遍,也只会将她推得越来越远。
如果他没有想要报复,而是正常地与她相处,是不是,他现在已经幸福了。
时窈最终没有回答。
季尧挂断手机,只觉得整个人身上升起一股诡异的温暖,伴随着一阵阵点状的刺痒,意识都逐渐游移起来。
也不知道就这样过去多久,就在季尧觉得自己马上要陷入一片黑暗时,一束灯光自远而今地出现。
季尧很想伸手挡一下刺眼的灯光,奈何手上没有半点力气。
一道熟悉的人影从后座走了下来,径自朝他走来。
像极了那晚,她第一次接他“回家”的那晚。